“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陶儿十分担心从缘的情况,又见那些暗卫忠实执拗的很,不肯擅自行动半步,她只好在原地来回踱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正当陶儿要按捺不住时,她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倒抽一口气,弯下腰,第一反应便是毒又发作了。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肚子骨碌碌的响声似乎暗示她只是吃的不对劲了。
她迅速把白天吃过的东西都回忆了一遍,最后归纳出结论——晚膳的东西太杂了,不但单调难吃,也很可能不干净。
她塌了脸,居然在这种时候肚子疼,也许和刚才的惊吓也有一些关系。她顿时万分苦恼,这可怎么办?哪里有厕所?这种事情总是来的毫无预兆,又是万分紧急啊。
最后她只得厚着脸皮跑过去和侍卫长说明了情况,那位顿时像吞了一口苍蝇一般不自在,过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那……那姑娘请自便吧,我们……会在不远处保护姑娘的安全。”
陶儿抽了抽脸,忍耐着急道,“卫长大人,那这附近可有茅厕啊?”
侍卫长立刻窘了窘,估计这种情况,他百年难遇到一回呢。现在他们也不过是在从府的过街上,要找茅厕实在是难得很啊。
最后侍卫长无奈道,“我带你去从府中吧,虽然起过火,但毁损并不严重……”
陶儿顾不了那么多,连忙一个劲儿的点头。侍卫长吩咐了一下其他人,便带着陶儿纵声一跃,入了从府的后院中。
那茅厕其实并不是“茅屋”,而是个砖房,毕竟是宰相府,即使被烧过了依旧看得出大户的风范。这里倒并没有想象中的面目皆非,陶儿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侍卫长也仿佛大大的释怀了一下。
然而,陶儿怎么也没想到,等到她从茅厕里出来时,院内空荡荡的竟没了人影。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吓得挪不动脚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始在院里来来回回的寻找,然而依旧不见侍卫长的踪影。
陶儿顿觉脑袋嗡的一下,天地间似乎都在旋转,她忙蹲下身子抱住头紧闭了眼睛,等待着这样的慌乱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陶儿才渐渐缓和过来,四处似乎并没有危险的气息。她刚想放声呼救,突然府中远处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似是什么碎词瓦片被触碰到了的动静。
有人?可是侍卫长?
她大脑迟钝了一下,欣喜溢上心头,开口便想叫出来,但下一秒直觉告诉她那也许不是侍卫长,很可能是暗处的敌人,她不应轻易暴露自己。
想到这里,陶儿立刻手忙脚乱的藏入一堆废墟中,屏住呼吸,心跳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爆掉。
终于在摇摇欲坠的长廊上,她看到一个黑影在地面上缓缓移动。待她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人的状况时,不由得骇然。
那个人似乎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如今正在吃力的爬行,每动一下都让他身下残破的木板微微摇晃。
最后,他挣扎了几下,陶儿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最后渐渐弱了下来,人也一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难道是侍卫长大哥?他武功应该很强啊,不应当落到这种地步,陶儿难以置信的害怕的想着。那名男子的衣装看不太清,也见不到正脸,陶儿很难分辨出是敌是友。
她侧耳细听了一下,周围似乎没有了动静,便耐不住的慢慢站起身来,蹑手蹑脚靠近那人跟前。借着微弱的残火,陶儿认出那名男子并不是侍卫长,也不是敌人,看他的打扮应是从兰的手下。
她顿时愕然,从府中难道凶手还在?这究竟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击着他们这一行人?
陶儿立刻四处张望,警觉的侧耳细听,不敢轻易就大声呼救,唯恐引来暗中的杀人凶手。她静了一会儿,仍旧并未听见任何响动,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长廊,来到那人身边。
陶儿心如擂鼓,那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深深的伤口,血流如注,已是重伤致死的模样,衣衫已破破烂烂分辨不清,大腿上有的地方皮开肉绽,手臂上也多处是血肉模糊,而他的脸,也被血浸得看不清本来面目。
从兰的手下,身手虽不如从缘的暗卫,但也不会差到哪去,然而,如今却是这等模样,着实令人胆战心惊。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从缘会不会也……
陶儿立刻不敢再往下想去,口中叨念着从缘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心中已是慌乱一片,浑身上下血液似乎也都已经冰冻。
陶儿颤抖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似是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但她还是壮大胆子,撇开脸不看这样惨不忍睹的人,屏住呼吸不闻那浓重的血腥味,伸出大拇指用力按住男子的人中。眼下,她无法传信,也不敢求救,只好希望他能缓过神来透露些什么。
用力掐了很长时间,在陶儿认为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男子胸膛突然微微起伏了一下,喉咙喑哑了几声,鼻间竟有了微弱的呼吸。
陶儿立刻万分惊喜,轻轻的摇了摇他,不顾自己手上沾满污秽,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大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伤成这样?”
男子费力将眼睁开一条细缝,血肉模糊的脸上微微展现一丝光亮,他抖动着唇瓣,张了好几下后才嘶哑出声,字句间都是模糊不清。
“地……地下……”男子努力看着陶儿,似是认出她的装扮是从府的侍卫,顿时眼中一道光芒滑过,似是回光返照一般,“书……房……”
“书房地下?”陶儿转了一下眼睛,脑筋快速转了起来,“难道是有密道不成?看来是里面的机关将你伤成这样的?”
“还……还有……兵……卫……”那人字字艰辛,没说完一字都要喘很长时间。
兵卫?陶儿大为吃惊,地下兵团么?
她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几欲无法站稳,低头见如此伤者心中阵痛,连忙担忧的继续问道,“大哥,我应该如何救你?”
“不……用……太……太迟了。”男子歪着头,奄奄一息道。
“我现在就去找人!你别动了,我去呼救,从府的正门是哪个方向?”
那人却使劲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手臂,喘息道,“不……要……有……高手……会被……被发现……”
陶儿顿时呆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却陡然瞪大了双眼,剧咳起来。顿时,所有伤口的血都汩汩流出,而他的嘴里,也呛出一大口鲜血,之后,他便一歪头,合上了双目。
陶儿吓得忙退后几步,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实在是无法承受,大脑嗡嗡一片。
她踉跄了几下,胡乱想着,她该怎么办?呼救只能引来敌人,没等救援到她小命就得挂了。侍卫间那种暗号般的通知她又一窍不通。
侍卫长是用轻功将她带到这里的,如今房屋一部分倾塌,她连出口都找不到,该如何出去通知外面的人呢?
她靠着断壁焦木坐了好长时间,四周依然是一片静谧,只有那恐怖的尸体躺在她的前面,一切仿佛是无法醒来的噩梦。
从缘和他弟弟到底要不要紧,是不是被困住了?侍卫长可是去了那书房的地下?
她无法在这个四周燃着残火,阴森诡异又泛着死亡气息的地方再呆下去了。陶儿迅速起身,咬咬牙开始寻找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的通道。
然而,冥冥中似乎有人指引,通路只有一条,那便是——通往从府书房的道路。
陶儿绕了好几圈,瞻前顾后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似乎所有出口都已被堵死。最后,她进入了已经倾塌了一角的书房中。
她一方面害怕徘徊在这里过久会有人察觉,一方面又万分担心从缘他们的情况。她踟蹰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如同赴刑场般缓步走入书房。
书房在大火过后只剩下了七零八落的焦木,书本大多烧成了灰烬,幸存下来的也是残破不堪。陶儿可以看见布满厚厚火灰的地上有受伤之人爬过的血迹。她微微了然,这个应是刚刚死去的那个从兰手下留下的。
她沿着血迹慢慢往前走,每走一步心都要蹦出胸膛一般。最后,她停在了一个角落,那里的地面上有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陶儿可以从周围的残骸中看出,这里应该是放置一个巨大书架的地方。没想到,居然会隐藏了这么一条地下通道。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她的余光似乎瞥到一抹黑影在书房窗外一闪而过,她大骇之下顾不上考虑,一个转身,顺着软梯便下到了地下通道之中。
待她着陆之后,她迅速沿着通道向前跑去,最后到了一座石门面前。
那座石门密不透风,没有拉门,没有锁扣。厚重结实,庄重而气派,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号,有些异族风格。但是陶儿无暇欣赏,她担心自己看到的那抹黑影会追杀过来,遂焦急着到处瞟望,希望能够打开这座门暂时避一下风险。
她抬头,突然望见头顶的土壁上刻有一行楷书,上云:“琴者,心也;琴者,吟也。”
她脑中似有什么东西浮现而出,不由得自语道,“琴者,情也;琴者,禁也。这是对子?难道和阴阳环佩琴有什么关系么?”
她话音刚落,突然眼前石门震动,轰隆声起,门居然缓缓而开。
陶儿也来不及考虑太多,兴奋的跑了进去。停住脚步抬起头,她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这条地道似乎不同于她所想象的昏暗、曲折不平。碎石泥沙遍那般原始,反而更像一座地下宫殿的长廊。
她的面前似乎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狭长隧道,整洁而肃穆,富丽堂皇。侧壁上燃着长明灯,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着墙壁上奇怪的字符,透露着上古的优雅与神秘。
陶儿兀自沉浸在冥想中,全然未觉石门在背后缓缓而合。在门还离全关留有一丝间空之时,一声夹杂着焦急与惶恐的呼喊突然在门外响起。
“陶儿姑娘,不要进去!”
陶儿讶异转头,透过缝隙看见侍卫长疾奔过来,然而没等到他奔到门前,石门已经重重合上,再无一丝缝隙。
那个黑影是侍卫长?陶儿懊恼不已,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对方。她用力砸着石门,高声叫着他,想告诉他开启石门的密语,然而,她声嘶力竭喊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难道这门隔音?陶儿无比懊恼,她既然轻巧就打开了门,他是从府的侍卫长,也应该轻易解出吧?
一想到他分外恐慌自己进入这个隧道之中,她不由得暗暗悚然,难道,这里是一个无比危险的地方么?
但她无法禁锢在这里不动,她很担心从缘究竟如何了,而且侍卫长何时能进来她也没有把握。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对侍卫长默默到了一声歉,攥了攥拳,低垂着头缓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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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偶很桑心。。。尼玛为什么都不冒个泡捏
描述的有不到位的地方。。。╮(╯▽╰)╭亲们凑合着感觉吧~~
最近迷上了《太极琴侠》,偶就用这首曲子作为这几章的背景音乐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