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珠脸上扬起了得意之色,道:“那又如何?我国的瓷器制作还不是让列国望尘莫及。更何况本公主的兄长刚刚说的夷语,诺大一个凤霖国竟然无人能译,呵,真是人才辈出呢。”
墨易向下扫视了一圈,只见众大臣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总之将头低得沉沉的。
生怕被皇上突然点名,当众难堪。
墨易的脸色沉了下去,看来以后要加强列国的语言学习了。
只要不涉及苏画云,她是乐得清闲的,坐回了墨倾寒身边,向他投以安心的微笑。
墨倾寒优雅的剥了一颗葡萄放入苏画云口中。
二人的举止如此自然,倒像相处了许久的老夫妻,并未觉得怎样。
然而,一些有名分的王妃或夫人,见自家夫君只顾自己,从未这样照顾过她们,不免露出埋怨之色。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精彩纷呈。
谁都未注意到越百里兄妹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越明珠道:“陛下,刚刚说的和亲一事……”
墨易想到若是瓷器能流通到凤霖国,又能使两国边境安稳,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便点头应允道:“朕也早有此意,但恐委屈了公主,才一直未言明。”
越明珠道:“明珠本也不舍离国离家,但为两国共同利益,明珠愿做这座桥梁。”
一些大臣想到那些精美上好的瓷器,又见皇上己有此意,便纷纷点头道:“公主大义。”
而太子则是伸长了脖子,意欲势在必得。
若是,有夷国做后盾,那以后的胜算便会更大一些。
虽然他己贵为太子,但他总隐隐觉得父皇并非真正信任他,一些重要之职并未给他。
九王爷则低头饮茶,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墨倾寒不置一语,这些与他无关。他深信父皇不会让他的势力扩充到夷国的。
众人各怀心思,宴厅一阵诡异的安静后,越明珠转向墨倾寒,道:“久闻凤霖国有位七王爷,自小便双腿残疾,面容尽毁,不知可否摘下面具,让本公主看一下伤势?”
又来了!
苏画云刚与她进行了一番唇舌之战,现在又冲着七王爷而来。
她眉头动了动,正欲起身。
却被墨倾寒按住了手,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安心。
苏画云便乖乖的坐了下来。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冰霜,自白玉面具下传出:“没想到贵国竟对本王一个足不出户的王爷了如指掌。”
不只越明珠,就连在场的所有女子都觉得,这位残废的七王爷,声音简直太好听了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越明珠恢复了以往跋扈的姿态:“那七王爷可否摘下面具。”
众女子也好奇这位七王爷的相貌,传闻他丑陋不堪,可是光凭这声音,便是丑也无妨。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纷纷看向墨倾寒这边。
墨易见墨倾寒未有动作,一时竟有些动容:“老七,若能摘就摘了吧。你是朕的儿子,朕看谁敢嫌弃你。”
苏画云眉尖动了动,七王爷这张脸她是见过的。
出于私心而言,她是真心不希望别人能见到,他这张魅惑众生的脸。
但皇上都发话了,更何况还有外国来使,若是不摘的话,恐怕有些矫情了,有失大国的气度。
他似乎是看了皇上一眼,又像是看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一眼。
等坐到了那个位置,他以后都不必遮遮掩掩了。这张脸迟早是要见人的,现如今金刚槿己到手,其余的顾虑以后再一一解决。
他不是一个容易受人威胁之人,却正好借着这个契机示人也不错。
最终,他抬手将面具取了下来。
场内,一片片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想象中的毁容、丑陋并未出现,面具下反而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再加上坦族皇室特有的紫眸,更趁得一袭白衣的七王爷,高贵神秘。
他的周身仿佛笼着一圈淡淡的华光。
墨易也未想到墨倾寒的脸恢复的这样好。
看着这双紫眸,目及深远,似乎想起了另外的一双。
那个异族女子的眸更纯澈,更湛紫,比木槿花还要好看。
而他与她的儿子,眼眸为更深邃的黑紫色。
毕竟他也流淌着一半凤霖国皇室的血。
若不是他身患残疾,对他委以重任也未尝不可。
刘皇后则是眼眸飞转,揣摩着皇上的表情,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墨倾寒。
沈如兰她们几个早己将那什么红衣美男子呀、断堂主呀抛在脑后了。眼前只有这位七王爷颠倒众生的脸了。
众人,尤其是女子毫不掩饰的贪恋目光,让苏画云一阵不爽,仿佛自己私藏的什么宝贝,被别人贪婪的窥视一般。
看归看,只要不再找茬,她便也不会浑身带刺。
谁知,偏生这个越明珠是在夷国嚣张惯了的,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
对这次和亲,她本是不情愿的,但为了他这位同胞兄长能在夷国皇室立下战功,便答应了她父王的和亲“策略。”
实则,她们这次的目标本就是七王爷,墨倾寒。
为的就是传闻中的金刚槿。
得知七王爷是坦族后裔,夷国皇帝便猜测金刚槿在七王爷手中。
他猜的对是对,就是中间过程的曲折,他不曾知晓罢了。
饶是知道凤霖国七王爷又残又丑,越明珠为了兄长越百里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等她夷国能统领战无不胜的伏虎军,将凤霖国打败,将其接回去。
可就在刚刚,她见到墨倾寒这张脸时,她瞬间改变了主意。
若真的嫁给这位七王爷也未尝不可。
助这位七王爷坐上那个位置,她自己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
到时候,兄长统领夷国也不算难事。
瞬息间,越明珠仿佛将美好未来全部归划好了。
她看了一眼越百里,道:“明珠要嫁就嫁七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