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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哥哥把江山和太子托付给你

得到了想要的人,却并不长久,且在他死后,还要跟着殉葬。

不管季紫衣目前把季无胤看得有多么重要,在季无胤大限将至那一刻,她必定要被赐死。

如此,季无双也没有必要非得要让她立刻去死。

只是季无胤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别看他近来精神劲头看着越发好了,殊不知,这更加说明,他只是回光返照了。

若非季无双一开始给了他一颗洗髓丹,他其实早就应该死了。

现如今多了好几年的寿元,已经是他赚到了。

有了天资聪颖的太子,还有值得托付的摄政公主和摄政王,季无胤自己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他这一生虽然短暂,却也并非留有遗憾。

像是季紫衣,若非他这样的境况,也是不大可能愿意让她入宫为妃。

这丫头他看着长大,自是最熟悉她的秉性。

或许她倾慕自己是真的,但她看重权势荣华富贵却也是真的。

一旦他还是壮年,她入宫为妃之后,必定会掀起血雨腥风。

这样的女子还是跟着他早早地长眠地下吧。

不然的话,迟早要成为皇朝的一颗潜在的祸端。

只是谁也没料到,皇后比季无胤还要早一步驾薨了。

小太子还很年幼,他不明白自己的母后就长睡不醒了,只一个劲地唤着人。

季无双抱着他,压抑不住哭了出来。

而季无胤也陷入了浓浓的惆怅之中,其实他有考虑过,该不该立小太子的生母为皇后,还是她自己很争气,先一步诞下了长子。

母仪天下的皇后驾薨了,民间一切嫁娶从简,宫中份例减半,众人都沉浸在一股子悲痛之中。

或许感觉到自己离开之后,小太子就真的只剩下季无双这么个至亲姑姑可以依靠了,季无胤有时间就会忙着和小太子吃饭。

甚至晚上就寝的时候,他会亲自搂着小太子。

哪怕季无双给他吃了好多的散发出金光的神丹妙药,终究还是没能争得过死神。

季无胤在一天早晨醒来之后,感觉像是回到了及冠那年的状态,精神饱满,浑身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畅感,看来,他真的大限已至了。

他打了一套五禽戏,亲自给小太子洗脸、洗漱,和他一起用了早膳。

送小太子去太傅那里,看着他认真的听着太傅的讲课,目露欣慰之色,转身去了御书房。

“来人,宣长公主、乐王、莫阁老以及御林军统领郭涉觐见!”在他离开之前,必须要交代好所有的事情。

至于季紫衣——

他微微地抿了抿薄唇,又嘱咐了内侍宫人说:“你去,命人给尚书府传密诏,即刻将季紫衣从族谱除名!”

还有那个被更换了身份的皇弟,季无胤给他封了封邑,又命东厂的霍公公将人亲自送去封邑之地,在太子及冠亲政之前,无诏不得入国都城!

处理了一系列的事情,一股子疲惫感袭上心头,季无胤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季无双刚进来就看到他向前面栽倒,立刻冲上去扶住了他:“皇兄,你怎么了?”

“扶我去寝殿吧!”季无胤有气无力地说。

一旁的宫人一个个红了眼圈,季无双扶着他上了龙撵,很快,季无胤被扶着躺到龙塌。

他眼皮子有点儿沉重,乐王他们几个已经赶了来。

季无双取出一颗金丹给他服下,季无胤多了点力气,抿唇道:“来人,传朕口谕,皇贵妃季紫衣乃朕之挚爱,朕感觉大限将至,不愿和她生离死别,故,赐皇贵妃一杯升仙酒,让她可以永远陪伴朕的左右。”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传旨!”一旁的掌宫嬷嬷红着眼睛福了福身道,带着两名宫人,直接去了偏殿。

很快,偏殿就传来一连串的动静,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声音传来。

季无双面无表情,小太子这会儿已经察觉出不同寻常了,他从失去了母后,再也见不到她的事情里走出来,如今却又要面临父亲的离世。

众人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朕一向尊重乐王叔,如今朕的身子不争气,太子还年幼,怕是要劳烦王叔您多多照看几分了。”

“皇上言重了!您能够看重微臣,是微臣的福分,您且宽心,微臣会和长公主一同辅佐太子,一直到他亲政。”乐王立刻拱了拱手,保证地说。

“阁老是两朝元老了,父皇在世的时候,您就一直是肱骨之臣。如今朕大限已至,自然还是要把这江山社稷还有太子的重担,一并托付于你,望阁老能够倾囊相互!”

“陛下,老臣愧不敢当,您放心,老臣就算是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也要护着太子殿下,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和哄骗太子殿下!”莫阁老老泪纵横,圣上这么年轻,却就要驾薨了,实在是皇朝的损失啊。

“陛下,大将军回京了,正等候在宫门外!”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内侍宫人激动地跑了进来。

季无胤眼神一亮,笑着说:“朕还能见到几位舅舅,来人,速速请几位舅舅觐见!”

没多久,风尘仆仆的三名将军陆续进来了。

他们单膝跪下来说:“末将回来了,向陛下复命!鞑子已经散成了一盘沙,再也掀不起风浪,如今边疆恢复了太平和安宁,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您的功绩啊!”

“舅舅们,今日不论朝政了。朕大限已至,能够死之前见到你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朕去了之后,万望舅舅们护着太子一二,外祖母那里,也请告知一声,朕愧对她老人家颇多呀!”

季无胤有点儿感伤,年少的时候,多亏了外祖一家倾囊相护。

可他登基为帝之后,内忧外患,不得不让外祖一家远赴边疆,为他守国门。

“陛下言重了呀!”大舅舅一个粗犷的汉子,泪水哗啦啦流泻而出,激动地冲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说:“咱们胤胤才二十五六岁,正是青年,何以就这样了啊!你这让舅舅怎么接受?”

“舅舅,能够苟延残喘至今,已经是苍天格外优待了。还记得小的时候,最喜欢偷偷溜出宫去舅舅家,让舅舅们给我买小物什……”

“咳咳咳——”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季无胤唇角露出一抹浅笑,然而下一秒,他费力地咳嗽着,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三个舅舅直接哭成泪人,大舅舅更是厥了过去,还是二舅舅眼疾手快掐了一把他的人中。

季无胤这个时候把手伸出去,看向季无双。

季无双眼含热泪,带着小太子走过去,跪在了踏板上面,季无胤握住了她的手说:“哥哥撑不住了,要把这江山和太子这般的重担托付给你了,你千万不要责怪哥哥,驸马这一次在边疆屡立奇功,已经是三品的将军了,倒也是配得上我金尊玉贵的妹妹了。”

“哥哥,哥哥——”季无双感觉心脏被人揪住了一样,看着眼前的人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死去活来。

小太子也躲在她怀里哭,哭得都打嗝了,季无双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她拍着小太子的后背,用轻柔地声音安抚着他,看着他睡着了之后,外面也敲响了丧钟——

天子驾薨,天下万民跟着悲痛。

国丧进行了七天,期间进行礼部和钦天监商议之后,在半个月进行了祭天大典,小太子季离登基为帝,时年两岁六个月,是在位年纪最小的皇帝。

十六年,季离亲政,季无双和继任了自家老爹摄政王爵位的乐王世子纷纷辞去摄政封号。

季离拒绝了三次,却还是执拗不过二人的心意,只得应允了。

但翌日,他下旨册封自己的姑姑季无双为护国长公主,乐王府世袭亲王爵位至第七代再降爵。

这一世,季无双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皇朝,后半辈子她带着自己和齐子墨唯一的儿子踏遍千山万水,直到走不动了,返回到江南府的齐府,安享晚年。

她死之后,齐子墨伤心过度追随而去。

圣上季离听闻之后,罢朝七日,亲自为其书写了悼文,命史官将其一生的丰功伟绩如实记录下来。

以至于季无双回到空间之后,察觉自己灵魂都凝实了不说,还散发出一缕缕的金光,还纳闷地问哈士奇说:“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我快要飞升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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