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在二天之后举行,凌怡伈主仆二人住进了洛阳城里最大的客栈--缘来客栈。这也是专门接待贵族的一个客栈,庶民是不得出入的。
凌怡伈刚来到客栈门前,便有一个小二上前帮凌怡伈把马儿牵到马厩去了。这些小二会根据马儿品种的优劣,判断出主人的身份,选择饲养马儿的草料。
这倒不是客栈势利,乃是因为不同品质的马儿,在家中之时所吃的草料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倘若好马喂了劣质的草料,马儿自然是不愿意吃的了。
凌怡伈在马厩里看到了高兴公子的那匹大黑马,却因为水土不服,不愿意吃小二喂的草料,让那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二很是着急。倘若因为招待不周,遭到一些不讲理的贵族子弟的怪罪,小二是吃罪不起的。
“让我看看。”凌怡伈把小二拉到一旁,拍拍黑马的臀部,那马儿急性子的瞪了一眼凌怡伈,龇牙咧嘴,险些咬到了凌怡伈的胳膊。好一匹烈性子的马,区区一个畜生,就敢这么跟本小姐过不去!
“可能是嫌弃你们给的草料不的新鲜吧,就让它出去吃新鲜的!”凌怡伈忍着气愤,想到一个坏主意,便要上前去解黑马的缰绳。
“姑娘,使不得!”小二上前拦阻,“若是马儿跑丢了,我赔不起的!”
“小二哥,你不要怕,这黑马的主人我认识,马儿跟我很熟,不会跑丢的。”那小二半信半疑,任由凌怡伈把缰绳解开,那马儿没了束缚,一转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了。
“姑娘,你看吧,我说会跑的,这可怎么办?”小二急得快哭了出来。
凌怡伈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你听姐姐说,这个马儿呢,吃饱了自己就能回来,不必担心的。若是主人问起,你便说是宁王府的小姐放了他的马,他便不会怪罪你了。”
说罢,凌怡伈便拉着翠儿出去逛。
刚出门没多远便看见一个和尚,摆着一个签摊。凌怡伈觉得好玩,便径直拿了签筒,摇了摇,掉出来一根。
翠儿捡起来,看着竹签发了半天呆。
“看懂了吗?”凌怡伈问翠儿。
翠儿茫然的摇头。
“你又不识字,瞎凑什么热闹。”
凌怡伈从翠儿手中抢过竹签,看到上面写着“上上签” 。签文是:“无因无缘亦何求,缘来因果是真修。此间曾问他山路,一象逢缘一象愁。”
这写的都是些什么鬼,看不懂!凌怡伈最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的词了。不过是贪玩图新鲜,根本没当回事儿,扔下竹签就要走。
翠儿接住竹签,拉住凌怡伈:“小姐,你着什么急,给师父解一下自然就懂了。”
“施主,请留步!”那和尚施礼道:“两位施主,可是要解签?”
翠儿把竹签递给和尚:“请师父帮忙解一下!”
那和尚伸手在两个人的面前晃了晃,便是在问他们要解签的小费,凌怡伈哪里懂这些,疑惑的看着和尚晃来晃去手:“师父,你是不是有手抖的病?”
和尚便不高兴了:“施主若不行点儿好处,佛祖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虔心呢?”
“好你和尚,要好处便要好处,为何要跟佛祖扯上关系?本小姐是否虔心,是不是就看给你的钱财是多少了?”看来,你这秃子是不知本小姐的脾气!
“小姐小姐,咱们抽到的可是上上签,且先听他怎么解释。”翠儿拉着凌怡伈不肯走,“不就是几个铜板嘛,给了便是!”
“好啊,把你身上的铜板都拿来!”
翠儿把身上所有的铜板都给了凌怡伈,凌怡伈看见不远处的街角有一老一小两个乞丐,便将铜板施舍给了他们,然后回到那和尚面前:“佛祖总是说要普度众生,我把钱财给了他们,算不算虔心?”
那和尚无言以对,就像被驯服的马儿一样,老老实实地给凌怡伈解签:“敢问施主,求的是什么?”
凌怡伈本想说姐只是一时好奇随便玩玩,翠儿却最是清楚自家主子玩劣的个性,没等凌怡伈说话便开口道:“师父问得好生多余,像我们家小姐这般年纪的,问的必定是姻缘了。”
“若是姻缘,这便是上好的签了。上面的意思是说,姻缘这种事,是上天注定的,缘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不必强求。”和尚说道。
“别说一些我们都懂的废话,我们只想知道缘分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不该来。”翠儿听了和尚这样的解说,觉得很是无趣,“上面有没有写?”
“这后半句提到了一些,此间曾问他山路,一象逢缘一象愁。意思是说,和施主有缘分的,也许不过是个过路人罢了。也许是缘分,也许是烦恼。”和尚把竹签放回了签筒,“我能解的也就是这些了。”
“我猜对了,我猜对了!”翠儿拉着凌怡伈的衣袖,兴奋的道:“在来的路上,那个高兴公子,肯定就是我们家未来的姑爷!”
“就你淘气,姑爷是你随便封的吗?我看那签子定是不灵的,故弄玄虚,就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小姑娘!”凌怡伈捏了一下翠儿的鼻子。
那解签的和尚嘟囔道:“就算是不灵,也是因为你心不诚!”
因为一只签折腾了半晌,凌怡伈有些乏了,欲转回客栈休息,刚回到客栈门口。
突然,凌怡伈看见高兴一行人从外面回来。那个负责喂马的小二神色慌张的迎了出来,到了高兴面前,对他耳语几句,还向凌怡伈指了指。显然,因放马的事情,凌怡伈被这个小二出卖了。
高兴也看了一眼凌怡伈,却不动身色。凌怡伈淡然地冲高兴笑了笑,正欲回房休息。
“小姐你看!”经过马厩时翠儿指了指里面的一匹枣红马,“这不兰陵王的赤练马吗?”
凌怡伈仔细一看,正是长年跟随慕继宸东征西战的赤练马。但凡兰陵王府的马,辔头上都会拉一些淡青色的流苏。听闻当年西域进贡之时,此马性子刚烈,无人能接近,也不知兰陵王用了什么方法将其驯服,从此赤练马便成了慕继宸专属坐骑。此马除了品种名贵之外,且格外通人性,唯慕继宸之命是从。
他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一想到他,凌怡伈的小心脏就开始怦怦乱跳。
凌怡伈再望了一眼赤练马,强行抑制着想见他的冲动,狠狠的咬了咬唇:“我们回房吧!”
待凌怡伈转身之时,跟着高兴的那几个黑衣侍卫便围了上来:“小姐请留步,你放了我们家公子的马,这就想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