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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午夜惊叫(上)

天气预报说,新一轮寒潮即将到来,大街上的人们都用厚厚的羽绒服包裹着自己,他们急匆匆的赶回家,躲避着寒冷的天气。大多数人吃过晚饭后,就会尽快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可是今晚,住在心园小区一号楼5层的人们,几声尖锐恐怖的惨叫仿佛被凛冽的寒风刮进他们的耳朵里,不少人听到后感到毛骨悚然,忍不住打开房门查看出了什么事情,声音好像是从同一层503的房间传出来的。

有人试着敲门,可是里面没人回应,大家都感觉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有人试着撬开了门。门打开后是一个宽敞的客厅,这是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门口放着鞋柜跟衣柜,客厅摆着一座茶几,一个衣架和一个长沙发,沙发上凌乱的放着几件衣服,衣架上挂着一件羽绒服。他们见客厅没人,就急忙去了卧室,这时候一个中年大姐发出了一声惊叫,原来在朝南的主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子,浑身鲜血,血液渗透了床单。过了两分钟,同楼层的,还有楼下的几个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门口站了十几个人,有一个小孩儿也好奇想进去看看,被他母亲拦住抱回了家。

一个大叔说道,大家不要破坏现场,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过来。

警察过来后立即封锁了现场,在受害者的身上发现了三处伤口,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像是被匕首造成的。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屋内所有物品都没有损坏的痕迹。死者身穿黑色毛衣和黑色皮裤,死时两目圆睁,似乎透着疑惑和恐惧。经警察调查,死者名叫王丽,25岁,是一家音乐公司的签约艺人,但没什么名气。法医认为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11点到凌晨1点之间,而邻居们听到惨叫的声音大概在凌晨0点左右,是符合死亡时间推断的。奇怪的是据邻居们描述,他们听到惨叫声过来的时候,门是反锁的,卧室的窗户打开着,从窗户外可以看到5楼下的水泥地面,地面通向一个冷情的小巷。难不成凶手是从5楼跳下去的?来到现场的魏队心想。

“你们这里谁先报的警?”魏队问道

“是我。”一个穿着睡衣和棉拖的大叔说道。

“你进来的时候确定房门是反锁的?”

“我确定,跟我在一块儿邻居们都能作证,我们一起进去的,看到卧室的尸体就报了警。”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吗?”

“不是,是半掩着的?”

“你们进来的时候还听到什么动静或看到什么人了吗?”

“没有啊。”

“你们呢?”

邻居们都摇了摇头。

警察给在场的人做了笔录,之后,由于天气寒冷,邻居们都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一天,陆正仰躺在怀枯街公寓的沙发上,他刚送走了一个诉苦的中年女性,她怀疑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找了小三,想让陆正这个侦探帮忙找证据。陆正正考虑着要不要接这案子。正犯愁着,有人敲门了,是魏队。陆正顿时来了精神。

“哈哈,有段时间没见你了。”陆正看着魏枫的眼睛说道。

魏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陆正说道,“最近有点闲吧,现在来活儿了。”他摇了摇手里的文件。陆正起身接过了资料。

“是谋杀案。”陆正边翻看资料边说。

“昨天晚上零点左右,我们接到死者邻居的报警电话就赶赴了现场,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是某娱乐公司的一名没什么名气的艺人,被人捅了三刀,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就躺在床上。”

“死者身上有被殴打或性侵的痕迹吗?”

“检查过了,都没有。”

“看这上面的照片,死者身上还穿着日常的衣服,而不是睡衣或家居服,说明零点的时候她还没准备睡觉,很有可能刚从外面回家。”

“没错,不过本案最让人迷惑的是:在大约零点的时候,她的几个邻居都听到屋内传来了惨叫,当他们撬开房门进去的时候,死者已经躺在血泊中了,凶手却不见了。现场还发现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都化验过了,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由此我们推测这很有可能是有预谋的熟人作案。”

“还有什么发现吗?”

“当晚卧室的窗户开着,大冷天的谁会开窗户,所以我们觉得凶手可能是从窗户逃走的,不过房子在顶层5楼,外面没有可以攀岩的地方,现场也没发现绳子什么的,不知道凶手是怎么逃出去的。”

陆正边听边翻看着资料,后面几页详细记录了现场情况和报案人的笔录:

王国军夫妇,王国军是住在501的一位40岁的中年男子,一家五金店老板,当晚听到惨叫声就打开了自家房门查看究竟,他妻子也随后过来,503的门就是王国军撬开的,与受害人并无交集,偶尔见面打过招呼。

张婶儿母子,张婶儿是一位离异的大姐,独自带着孩子,听到惨叫声后,大概与王国军夫妇同一时间打开自家房门。在进入503房间看到尸体时,发出了惊叫,差点昏厥过去。

段琪琪,是住在501房间的单身女子,据说她刚开始也听到了惨叫,但是她当时睡得很沉,以为自己听错了,加上天气很冷,就没在意。后来又听到张婶儿的惊叫声,出门过来了,看到了现场的一幕。段琪琪是一家证券公司的市场总监,工作繁忙,早出晚归,有几次下班的时候见过受害人,有两次见她带一个男人回家,(后来根据她的描述警察调查出来是她的男朋友)。

赵峰,住在403的单身男子,听到了惨叫声感觉是楼上传来的,然后又听到了撬门声,就出门上了楼,并和他们一起进入了房间。403的人并不认识受害者,也不知道503的住的什么人。

王涛和赵勤,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起在401合租的房子,事发时他们两个还在屋里打游戏,后来王涛似乎听到了声音,但又不敢肯定,就接着玩游戏,等到张婶儿的惊叫声传来,他们才放下游戏,上了楼,他们也是最后进入503的人

住在402的人在外出差,所以当晚并不在住处。

去过现场的人都表示,听到惨叫声大概是晚上0点左右,因为当时很多人都睡了,所以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就显得很刺耳。并且他们也表示进入房间后除了尸体,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从听到惨叫到撬开房门进入房间,也就十分钟不到。

“现场有损失什么贵重财物吗?”

“没有,基本排除了盗窃杀人的可能,所以我认为可能是有蓄谋的谋杀,而且极可能是熟人作案。”

“你们应该调查过受害人的社会关系了吧,最近她有跟谁结怨吗?”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受害人在两天前曾跟同公司的一位李姓女艺人发生过口角,因为有一部戏的某个角色本来是要交给李姓艺人来演的,后来不知怎的换成受害人,由此双方起过争吵。但是李姓艺人曾说过一句:“你不得好死”。但是后来据我们调查,李姓艺人当晚正和某编剧和导演,还有一名同事在一起吃饭,也是0点左右才回家,跟她一起吃饭的几个人都能作证。”

“受害人的一个邻居说曾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回过家,你们调查过这个人了吗?”

“那个人是受害人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我们在受害人的手机通话记录上,发现她被害当晚10点钟曾给她男朋友打过一通电话,通话时间只有1分钟。我准备就先从她男朋友查起,我约了明天去他家,怎么样大侦探,对这案子感兴趣吗?”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是不是觉察到什么?”

“这次劳务费怎么算?”

“臭小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魏队长又气又笑的向沙发上的陆正扔了一个抱枕。

“好了,那我们今天先去现场看一下吧。”

心园小区都是5层的低层楼房,楼里面都没有安装电梯,他们走步行梯来到了503后,现场除了尸体被搬走之外,其他都维持着尸体刚被发现时的原样。陆正看到衣架上有两件粉色薄衣和短裙。

“哟,这个王丽够时尚的,大冬天的穿这么少。”陆正指着衣服对魏枫说道。然后又打开衣柜看了一下。

“这有什么奇怪的,冬天露大腿的经常能见到,现在女孩儿比男人抗冻。”

魏枫环顾了房子一周,又看了看卧室的窗户,点燃了一只香烟。“说正经的,你说凶手有可能从窗户逃跑吗?”

“他怎么逃呢?直接跳下去吗?不可能吧。如果是顺着绳子往下爬的话,而这是推窗,窗栓在里面,绳子绑在哪儿呢?凶手爬下去又怎么把绳子处理掉的呢?不过,你怀疑的也有道理,大冬天的开着卧室的窗户的确古怪。”

“我看这里也发现不了什么了,我们去看下被害人吧。”陆正接着说道。

在停尸间里,陆正看到了这个叫王丽的受害人,她的胸口心脏处,有三处伤口,创口小,两创角为锐角,创缘整齐,无表皮剥落,很像是匕首造成的伤口。

“本来一刀就能致命,却捅了三刀,多大的仇,看来确有可能是有蓄谋的仇杀。”陆正说道。

“没错,你现在有什么思路吗?”

“等明天去她男朋友家看看再说吧,你到时过来接我。”

马辉辉的房子在市郊的一个高档别墅区,陆正和魏枫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屋里看一本娱乐杂志。看见他们过来后,马辉辉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他看起来有些疲态,似乎昨晚没休息好。

“马先生你好,我是市刑警队的魏枫,这位是陆正。”

“魏先生好,陆先生好,请随便坐吧。”

“我来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对于你女朋友王丽的死,希望你能节哀顺变。”魏队长开门见山的说道。

“其实我并不是很难过。”马辉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喝了口桌子上的饮料继续说道,“王丽跟我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我的钱,这也是我前几天才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魏队接着问道。

“他们公司的一位女同事告诉我的,叫李曼。她把王丽背后说的一些话的录音拿给了我,录音里说她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赚我的钱,还说我好骗之类的。哼,这样的女人,死有余辜。”

“那位叫李曼的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不清楚,听说她跟王丽在公司有矛盾,这帮女人。”

“昨晚晚上你都去过哪里?”

“昨晚?我一直在酒吧喝酒啊。”

“几点去的酒吧,几点回家的?”

“我想想,大概晚上8点钟过去的,回来大概晚上12点了吧。”

马辉辉似乎觉察到什么,正色道:“你们不会怀疑我吧,唉,我才不至于为了那点钱杀人,再说,王丽那种女人,我也是只是玩玩罢了。”

“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而已。”

“昨晚王丽联系过你吗?”陆正开始问道

“没有啊。”

魏队和陆正互相望了一眼,接着问道。

“你都跟谁去的酒吧,哪家酒吧?”

“我的几个朋友,那家酒吧的名字叫情巅酒吧。”

魏队递给了马辉辉一个笔和本,让他把朋友的名字和电话,以及酒吧的地址写在上面。

“感谢你的配合,如果后续有什么情况的话,还可能会麻烦你。”魏队说道。

“没问题,应该的。”

陆正和魏队走后,马辉辉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警察过来的事。

“我靠,不会被发现了吧。”一个朋友说到。

“不会,警察问起你们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知道知道”。

魏队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什么时候烟瘾变得这么大了,以前见你抽烟不多啊。”陆正问道。

“最近压力大,没办法。”魏队吐了一个烟圈,继续说道。“你怎么看马辉辉说的话?”

“很明显他撒了慌,你不是说王丽昨晚跟他打过一通电话吗,他却矢口否认了。”

“难不成他有嫌疑?”

“不好说,也许他怕惹麻烦,否认王丽跟自己联系过。”

魏队让手下联系了马辉辉他那几个朋友,自己则跟陆正去了情巅酒吧,在酒吧里魏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问吧台的服务员昨天是否有一个叫马辉辉的来过。

服务员店头道:“有,他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

“他一个人来的吗?”

“好几个人呢,应该是他的朋友。”

“他们几点来的,几点走的?”

“来的时候应该是8点多钟吧,几点走的,这个我倒没注意,你知道我们这儿客人也不少,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接待客人。”

这时候一个留着长发,穿着清凉的时尚女郎走了过来,“你们要找马辉辉呀,昨晚在这儿我跟他喝过酒,本来说好要不醉不归啦,结果酒还没喝一半就走了。”

“他大概几点走的?”魏队问道。

“嗯......大概9点钟吧,跟朋友一起走啦。”

“谢谢你,美女。”魏队和陆正就离开了酒吧。临走时,还听见她在背后说道,“见了辉辉,告诉他倩倩还在这儿等着他来呢。”

魏队和陆正出来后,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

“我让手下调查了他那几个朋友,他的几个朋友都说那晚他们在酒吧,他们说的时间跟马辉辉差不多,像串通好的。看来这个马辉辉有很大的嫌疑。”魏队说道。

“我奇怪的是他那几个朋友为什么帮他一块儿圆谎呢,难不成他们也都牵涉其中?”陆正说道。

“看来我们得再去马辉辉家一趟了。”

他们过去敲门的时候,马辉辉打着哈欠开了门,似乎刚睡醒,脸上仍有倦态。

“魏队,你又过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就在门口谈吗,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哎呦,我这,来,快请进。”

魏队坐在了客厅一个软皮沙发上,面对着马辉辉,“有些情况我们还想再了解一下。”

陆正站在旁边,指着房子说道,“马先生你介意我参观下你房间吗。”

“不介意,随便看吧。”

马辉辉的房子很大,墙上是金色的壁纸,一面墙上还摆着一个酒架子,上面都是名贵的红酒。南面是一个大阳台,却被拉上了窗帘。他又去了两间卧室看了看,卧室的床被很散乱,没怎么整理。陆正在里面逛了一圈就出来了。

“陆正啊,怎么样?”魏队不一会儿对着陆正说道。

“哦,没什么,马先生家里真豪华啊,我要有这么一件大房子就好啦。”

“哈哈,陆先生什么时候想过来玩,我家里随时欢迎啊。”

“魏队长,你怎么又抽起烟啦。”

“哈哈,烟瘾烦了,马先生可以吗?”

“没事儿,请随意。”

“要不要也来一根。”

“哈哈,我不抽烟。”

“魏队,我们还是去户外抽吧,我这边也没什么问题了。”

魏队和陆正向马辉辉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房间。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魏队问道。

“你看这是什么,我是在他家里床底下发现的。”

“针管.这是用来干嘛的?”

“一个富二代,白天看起来昏昏沉沉的,晚上能用它干吗?”

“我明白了,难道这是用来......”

“没错,这是用来注射毒品的。你拿去让你们的人化验一下,说不定会找到毒品残留。”

陆正接着说道,“刚才他说他不抽烟,但我看见垃圾桶里还有几个烟头,这说明什么?”

“他抽烟这事有什么理由撒谎呢?”

“不是撒谎,他不是说昨天和朋友去酒吧了吗,我想这是因为他们昨晚离开酒吧就去了马辉辉家,那些烟头是他几个朋友留下的,他们在聚众吸毒,我想这也是他那几个朋友一块儿撒谎的原因。”

“有道理,我今天就把针管拿到警局化验,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就要好好搜查搜查了。”

魏枫边弹烟头边说道,然后他又怔了一下,“不对啊,这么说他不是凶手了?”

“我想不是。”

“嘿,本来抓杀人犯,却抓了个吸毒犯。”

“能抓到吸毒犯也不错,等出来化验结果之后告诉我吧。”

陆正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让魏队把那些笔录的电子版再发他邮箱一份。正当陆正翻阅那些笔录的时候,魏队打来电话,说化验结果显示确实有毒品残留物。

“看来明天你得忙一趟了。”陆正说啊

“是啊,我已经申请搜查证了,先把这几个吸毒犯抓了再说吧,你那边怎么样?”

“在看你给的笔录,我想问你一下,那些邻居进来的时候都穿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啊,没注意啊,问这个干什么?”

“回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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