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明白万人唾弃的感觉,本以为只要心存善念,执着一颗为民请命的信仰便可悄然无声的融入其中。殊不知,那些事,那些话,全是自欺欺人的。
几日后,阳城里花鼓红锣争相奏鸣,到处生发着一种喜庆的气氛。册封的日子就在今天。此时我已稍作打扮,坐在轿子里,掀开轿帘。农历四月二十八,本是黄道吉日。天公却不作美,天色一直昏沉沉的,盘在天边的黑云好似一下子便会吞噬了湛蓝的天空。我隐隐的有些担心望着天空。
今夜怕是又是一个不眠夜。
宫门外整整齐齐的排着衣着规范的侍卫,进城的官员队伍井然有序,个个面泛喜色。几个官员簇拥着礼部侍郎相互道喜。面色泛光,大腹便便的便是清妃的父亲。狠心送女儿进宫,图的不就是能平步青云,一朝为后,父凭女贵么。
正宫殿上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听着曹公公将册封的皇昭念完。我默默站着,偶尔抬头看看端坐在上方的王上。今日,在龙椅旁设了一位,是王后坐的,当日的鸾妃也是历经九扣六拜,举国同庆的礼数才当的王后,今日她一袭端庄得体的凤袍,头戴凤冠,端坐在那儿,面上带笑。我不知道笑容背后是真心还是悲哀,大致可以猜得到的也是无奈了吧。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喊,清妃着一袭大红镶金边的宫服,衣服上绣着金色的凤凰,裙摆用金丝窜出祥云图样,意置是凤凰在天,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插着十二根金簪,又配有象征身份的金步摇。可谓是熠熠生辉,金色耀眼。不知怎么的,这一身华美的装扮让我想起了正欲待嫁的新娘。我笑笑,她今天不就是“嫁人”么。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大致上指的就是这回事了吧。
“如若我嫁人,我只愿红妆上身,略施粉黛,能与良人白头偕老就好。”我没头没脑的讲了一句,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他垂眼,不作声。
之后便是晚上的夜宴,正宫殿上设了百桌酒席,美酒做伴,又有舞姬助兴。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几分酒意,几分醉意,我已分不清,我的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大殿上身姿卓曼的一人,精心描绘的妆容,细柳蛮腰。长袖善舞。指尖挥舞出来的力道正倒好,水袖翩飞,眼波微转,百媚生。瑰姿,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做作,那舞技仿佛是从她身体流露出来的情感,是轻灵孤寂的。
正在助兴上,正宫殿外,人群涌动,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殿上不知从哪儿蹿来一只猫,毛色通白,碧绿的眼睛忽闪忽闪。手中的酒杯不慎下滑,叮当脆响,有人唤神“哪儿来的畜生,还不快弄出去!”门外守候的侍卫立马领命进来,我有些心惊的正想站起来。
不想那一抹毛团,躲过侍卫的追击,轻巧的跃过大殿,当下便乱成一团,有人惊呼“快快,保护王上!”出声的时候,它已跳上龙椅,幽深的眼闪过人群,我看到它看向我,却在下一秒又转过了视线。目光定在了清妃身上。
它竟不认识我!
就在我缓神的一瞬间,末白嚎叫一声,朝清妃扑去,清妃面色一白,惊呼一声,大惊之下,站立不住,径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大殿上鸦雀无声,直到有殷红的血迹从裙子蔓延,清妃恐惧的惊叫响彻通天。这一下,众人像炸开了锅一样。惊呼太医!
“是谁的猫!给朕查出来,株连九族!”
所有的剑斗指向了末白,有目光狠狠的落在我身上。是鄙夷,是痛恨,是怜悯还是惋惜,我已经分不清,脑子已经空置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