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阵翻掀,我有些头痛欲裂的抚上了额头。官场尔虞我诈本就不适合我,为何我还要陷入后宫女子争斗。再有精力也会吃不消,到头来可不要落个心力交瘁的下场。
手中的墨迹一扫,还未写完的字就被划了长长的一道线,黑色的墨迹有些狰狞的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我低头愣愣的看着纸上被糊掉的“家”字。心里一阵长叹。
此时,门外又传来稳重的脚步声。我放下笔,端坐在椅子上,头靠着靠背。
小易面带凝重的神色步入书房。我横眉扫了他一眼,他微低了头“小姐,长乐坊的说是瑰姿小姐是最近几月才来的驻台红人,之前并未识得。”
我阖着眼,思索了一下“她的老家呢。”
“查无此人。”他低着头,言辞确凿,看来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心里微微诧异,查无此人?这么大的活人莫不成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我不动声色的端起桌上的凉茶猛地灌了 一口,一杯水下肚,嗓子仍是干燥的紧。
“确定都查过了吗?有没有落下什么。”
小易抬眼有些为难的看着我,眼里一阵失意“查过了,确实是查不出什么,她的祖籍,家庭,根本就无从下手,长乐坊的说是这姑娘是班主救的一落难女子,听说当时见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据她说本是一个戏班子的唱台。是家乡里发生了地震,戏班子跑了,只剩下她一个姑娘家,若不是班主搭救怕是早就饿死荒野。念着长得如花似玉,班主就让她进了长乐坊,没想到由此而红了。”
“你见过一个普通人家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吗?”我扬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说的是实话,以她的容貌决不可能出自一个戏班子。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小易的头低的更低,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无奈“确实是。”其中的缘由实在牵扯太多,我本不该怪小易,他为我办事实在是尽心尽力。想到此,我的语气也不禁软了很多,温着声又问“宫里的事查得怎么样。”
他抬头,眼里有一丝喜悦,知道我是原谅他了,声音也洪亮起来了“前些日子的探子又重新安插进去了,说是清昭仪确实怀孕了,但….”
“但说无妨。”
他正了正声道“但是据宫里的嬷嬷讲,王上近月内只召了清昭仪两次侍寝。”
“这个无碍。我要的知道的是她有没有装怀孕。”
他摇头。看来此事是真的了。我沉吟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旋即抬眸,笑意对他“今年多大了。”
他被我的话猛地一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低了眉牢实的答“二十有八了。”
恩,我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是强烈,强按着笑意我又说“你可知道夫妻之蒂的事儿?”这一问,他的眼睁得老大,脸也倏地通红通红。开口居然也结结巴巴起来“这…小姐…我..”
这傻子还纯的很,居然以为怀孕不怀孕居然跟每月的例行公事有关。
我看着他笑了有一阵,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几欲蹿门而去。
强压住笑意,我抽噎着讲“是时候把你和巧玲的婚事儿办了。”此言一出,他猛地一抬头,眼光里闪出惊喜,可也藏头露尾的不敢表露太多,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摆摆手让他下去了,看他离开的脚步健步如飞,轻飘飘的都快飞上天了。
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拭去眼泪,心里难免有丝苦涩。我也曾想,有家人帮我置办婚事,婚礼并不用太铺张,有心爱的人和家人陪着就行了。
如今,怕是嫁人也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