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树林,没走多远,迎面走来三个道士,其中一个小道士见到来人,快步走上前来,做了个揖,朗声开口道:“施主,请问云谷王氏住处是否就在附近?”
红衫女子听到来人要去自己家,便问道:“你找云谷王氏做什么?”
那个小道士没听出红衫女子的不快,只是接着说:“云谷王氏助纣为虐,我师徒三人奉命前来游说王氏族人,盼其早日弃暗投明,却在这树林失了方向,所以这才向施主讨教。”
“你们是哪个道观不长眼的道士,王氏怎么助纣为虐了,休要信口雌黄!”说着翻手一弹,不知什么东西飞到了那个小道士嘴里,小道士张大嘴巴,满脸通红的瘫倒在地,挣扎了起来。
其中一名灰袍道人赶忙上前扶住,伸手封了两处血脉,防止毒气扩散,这灰袍道人面色枯黄,剑眉入鬓,手持拂尘朗声道:“我南岳派素来与世无争,不知姑娘为何无端害我门徒?”
红衫女子语气慵懒:“他不懂礼数,出言调戏与我,我自然要替贵派清理门户,不然传出去,有损贵派门楣。”
另一名道人,身材矮小,容貌丑陋,声音尖锐刺耳:“你这小妮子,怎么如此不讲道理,玄空只是向你问路,并未出言轻薄,何至你下此毒手?”
红衫女子浅笑,脸上泛起红晕,柔声道:“哦~那便是我听错了,实在抱歉,我给你道歉。”语气中尽是戏虐
矮个道人哪里受得了这等羞辱,挺剑上前,要给红衫女子一点教训,却被黄脸道人拉住。轻声提醒:“这小姑娘邪气得很,刚刚玄空并未触及她,便倒地不起,她应该是云谷王氏一脉,万事小心为妙。”
红衫女子见他二人低声耳语,神色一变,怒骂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真是麻烦,不是要找王氏的麻烦吗?我就是王氏嫡女王佩瑶,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作甚,真是好生讨厌!”
说着软鞭奔着矮个道人面门而来,矮个道人下意识伸手去抓,不想刚一抓住,手中剧痛传来,再松手整个右掌鲜血直流。
黄脸道人见这王佩瑶泼辣无礼,害得同伴接连受伤,拂尘轻扫,先攻左路,红衫女子向右一闪,堪堪躲过,还未站定,黄脸道人的拂尘又已攻到右侧下盘,红衫女子挥鞭去隔,黄脸道人借力,拂尘卷起软鞭向旁一拉,软鞭随即脱手。
黄脸道人气其下手伤人,打落软鞭仍不停手,直逼对方面门...
“师兄,解药没拿到,留她一命!”那矮个道人出言提醒
黄脸道人闻言,拂尘微斜,擦着红衫女子耳边扫过,一缕青丝随着拂尘飘落。
“你这丫头,还不赶紧把解药给我们?”矮个道人气急败坏地问
那小道士此时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两个道人都很焦急。
而王佩瑶神色如常,不理矮个道人的声嘶力竭,一脸无辜地看着那个小道士,:“哎呀,他中的可不是普通的毒,解药就在这位公子身上。”说着朝黎仲努努嘴。
那黄脸道人见黎仲似乎目盲,又是跟王佩瑶一起的,语气里也满是怒火:“这位小施主,还请赶紧给我们解药,不然我这徒弟就要没命了。”
黎仲看不见来人,但听得出这人已经很是生气,赶忙摆手,“我没有解药,一定是哪里有误会!”
王佩瑶巧笑言兮:”哪里会有误会,你的那双眼睛就是解药啊,我的眼蛊可是孵化在百种毒液之中,是世间万毒之解药。但是如果你体内没毒,那它就是世间最毒的蛊!所以吃了你的眼睛普通的毒都可以解了呢,就是可惜了我的眼蛊,我又要重新练了!哎~“说着转向那黄面道人:“解药我给你了,就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怎么取舍咯!”言罢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一旁。
那黄脸道人看了眼自己的徒弟,又看看黎仲,略一迟疑,说道:“这位施主,那在下就得罪了。”说着伸手就要去摘黎仲的眼睛。
那个矮个子道人却出声阻止:“师兄,食人眼球太过残忍,有辱我派教义啊!”
那黄脸道人却道:“情况紧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等下料理了此二人,不传出去没人知道。”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南岳派号称与世无争,此番还来游说王氏回归正途,却不想临到自己门徒受伤,居然会不惜牺牲他人性命,实在是道貌岸然,有违之前江湖对其的美誉。
矮个子道人震惊于师兄的话,刚缓过神,就见黄脸道人已经伸手去摘黎仲的左眼了,黎仲感觉有掌风袭来,不自觉举手格挡,慌乱间刚好握住了来人的内关穴,只一瞬间,就有真气窜出,黎仲慌乱真气便在黄脸道人体内乱串,胡乱调拨各路血脉,一圈转完又回到了黎仲体内,黎仲只觉真气出去时只有一丝,回来时好像强大了不少,看来是带了许多黄脸道人的真气回来。
在外人看来,那黄脸道人要去取黎仲眼睛,被黎仲碰了下手腕,便神情痛苦气血逆行,倒地不起。
黎仲正恍惚间,好像听到兵器缠斗的声音,但没一会儿,万籁俱静,仿佛其他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黎仲刚想出声寻问,突然有人一把抓起了他的腰带,驭空飞行。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有树枝划过面颊,又听耳畔鸟鸣声不断,想是此人在树枝间跳跃穿行,如履平地。
这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提着黎仲奔袭良久,仍呼吸如常。黎仲估摸着这人比自己高半头,应是个粗壮汉子,不然哪里有这么大气力。没多久想是穿过了树林,不再有鸟鸣声在侧,而是向上飞升,这人带着黎仲荡起了藤蔓,黎仲感觉此刻应是顺着峭壁向上攀登,有几次他的脚撞在岩石上,就要尖叫出声,奈何山风太大,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却灌了一肚子风。
终于,黎仲随着那人落在一处平整地面上,随后听到开门声音,自己被放在一处软榻之上,这才听到那人喘了口粗气,哑着嗓子说“累死我了,田姑娘,我把药给你带回来了!”
只听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刘师兄,你休要同我开玩笑,药在哪里?”
那人指指黎仲,“药在他身上,田姑娘,你应该有方法让他吐出来吧。”
“什么?”那姑娘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说蛊虫已经在他体内了?”
“正是,我晚了一步,待我到时,那王佩瑶已经将蛊虫下到了这书生身上,在树林里南岳派的志海差点就取了这书生的招子,我也是没法子,只能把这个书生抢回来了。”那汉子休息了一下,嗓音清亮了不少。
“那可是王氏精心研制的蛊虫,这位公子中了,竟没有死去,也算是命大了。”田姑娘手中忙活着,取来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塞进黎仲嘴里。
“没死是没死,但是毒瞎了!刚刚我听王佩瑶说吃了他的眼睛可解百毒,我们也要摘了他的眼睛取药吗?那也太残忍了。”那汉子摇了摇头,看着黎仲灰暗的双眸,接着说“这小子好像也哑了,刚刚上山的时候,数次张嘴想叫,但都没发出声,倒是吸了好多山风入肚,你看这肚子都胀大了”说着拍了拍黎仲肚子
黎仲吸了山风,本就腹内不适,被他这么一拍,立刻呕了出来,连同刚刚田姑娘喂食的红色药丸。田姑娘瞪了那大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刘师兄,你不要在这里添乱啦,你可知这丹玉丸得来多么不易!”说着就要再取一粒
那汉子倒是直肠子,伸手在污秽物里捡起那枚红色药丸:“这个还能用。”说着就要掰开黎仲的嘴。
黎仲听力犹在,知这汉子要把刚刚吐出来的药丸再喂给自己,拼命咬紧双唇,心中默念我堂堂南尚二皇子,居然要吃吐出来的药丸,欺人太甚。
那汉子掰不开黎仲的嘴巴,气极,一伸手劈晕了黎仲,“这样就听话多了嘛,不要浪费。”说着掰开黎仲嘴巴,翻手一推,药丸入肚。“田姑娘,你忙,我出去了。”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田姑娘无奈摇头,扶着黎仲躺下,取出银针开始取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