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惜燕等在正堂,丫鬟好茶好点心地招待着,奈何沈灵烟许久不出现,俞惜燕百无聊赖,没规矩地倚在椅背,东瞧瞧西瞧瞧的很是不耐烦。
林瑾玉当先入内,瞧见俞惜燕这副尊荣,嘴角抽了抽,看来的确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难怪说得出要将沈灵烟娶回府供起来的话。思及此,林瑾玉微眯了眯眼,神色戒备地盯着俞惜燕。
“林将军这般瞧我,可是惜燕长得太好看了?”俞惜燕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是面色说变就变,眨眼就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将军可不能这般,不说惜燕有婚约在身,就是灵烟见了肯定不高兴,岂不是叫我与灵烟生了嫌隙?”身后的丫鬟早恨不得地上裂出条缝好钻进去。
林瑾玉一怔,随即不着痕迹打量了俞惜燕两眼,见其虽语出惊人,可神情磊落,毫无半分矫揉造作之态,与沈灵烟日里如出一辙,莫怪沈灵烟会说有熟悉的感觉。
俞惜燕正要继续出口教训被骂蔫了的林瑾玉,就听得外头有了动静,眼前一亮,利落地就起身要迎上去,奈何林瑾玉动作更快,眨眼就到了沈灵烟身旁,霸道地揽着沈灵烟的纤腰以宣誓主权。沈灵烟无奈地瞥了眼林瑾玉,随即含笑望向俞惜燕,“姐姐来得巧,我正要派人去请你过府一叙。”
俞惜燕从善如流道:“如此我们倒是心有灵犀了。”话落挑衅地看了眼林瑾玉,果不其然,林瑾玉虽面不改色,可眉毛挑了两下。
沈灵烟好笑地看了两人,握了握林瑾玉的手,却是转头望向俞惜燕,前所未有的认真问道:“你从哪里来?”方才俞惜燕在大厅的做派早有人说与她,断然不可能是古代女子的行径,因着心里模糊的猜测就更加肯定了几分。
俞惜燕疑惑了一瞬,随即震惊地望着沈灵烟。
林瑾玉见俞惜燕震惊又了然地望向沈灵烟,面上虽不显,心里却立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沈灵烟所说的二十一世纪是却是存在的……当即挥退了下人,着鱼跃在外守着。
沈灵烟紧张的握着林瑾玉的手,外头寒风凛冽,可不觉手心已经出了汗,双眼却紧盯着俞惜燕。震惊过后,俞惜燕冷静了下来,眼里多了激动了期待,笑看着沈灵烟,轻声道:“从大种花那里来。”
沈灵烟浑身一震,就听得俞惜燕反问道:“你呢,又是从哪里来?”俞惜燕万万没想到今日的一时兴起竟然他乡遇故知,且这个他乡着实厉害,也不知与二十一世纪相隔了多远多久。
沈灵烟没有说话,再眨眼就已经抱住了俞惜燕,又哭又笑道:“亲人呐!”
两相拥抱之后,俞惜燕笑眯眯地盯着沈灵烟,伸手抹掉沈灵烟的泪,“莫怪莫怪,我就说怎么第一回瞧着你就觉得顺眼,原来是老乡啊!”莫怪方才她福至心灵,都是有缘由的。
认亲完毕,林瑾玉自觉地插入二人之间,拿了月白的帕子仔细地为沈灵烟擦拭着,待俏脸整洁如新,方才柔声道:“你与她在这说话吧,我先出去处理事务。”林瑾玉回头看了眼俞惜燕道:“莫叫她再哭了。”语音清浅,却满是威胁。
俞惜燕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一把拽过沈灵烟,颇为不耐烦道:“唉去去去,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放心放心,她这会高兴还来不及呢哭什么哭。快去吧,别搁这碍眼了。”
沈灵烟扑哧一笑,软言道:“你放心吧,我不哭了。”林瑾玉点点头,转身便走,临了还听见俞惜燕说道:“长得晃眼,可这性子不够气派,太小气吧啦了。”
俞惜燕这夜没有回安阳伯府,得了消息的俞夫人埋怨了两声道:“临近大婚还这么不安分,也不知玄灵能不能栓住这个疯丫头。”其实俞夫人心里觉着,俞惜燕是托生错了,本应是个男胎。
埋怨的人可不知俞夫人一人,林瑾玉的周身直接冰冻三尺了。晚膳时分得了这个消息林瑾玉脸已经黑了,结果用膳的时候沈灵烟与俞惜燕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他什么也听不懂,所以他被彻底的无视了,可惜无人理会这个低气压。
林瑾玉忍了,想着晚上再好生找沈灵烟讨回来,可却在俞惜燕击碎了这个幻想,只因俞惜燕不容拒绝道:“烟儿,晚上我跟你睡,这些年我可是积攒了好些话,再不说出来就该憋死了。”
“不行!”
沈灵烟讪笑两下,眼神示意正要反抗的俞惜燕保持沉默,自己回头望着林瑾玉,也不说话,只可怜巴巴地盯着林瑾玉看,秋水剪眸里好似藏了一汪湖水,扁着的小嘴愈发显得委屈,随后又伸手小心翼翼地握着林瑾玉的手,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整个人都在哀求着。
见此阵仗,生性洒脱的俞惜燕冷不防抖了一下,只觉牙酸得很。林瑾玉伸手揉了揉沈灵烟的脑袋,叹气道:“今日就依你,记着,只有今日。”随即视线越过沈灵烟看向俞惜燕,赤裸裸的警告。
沈灵烟粲然一笑,欺身上前抱了抱林瑾玉,随后飞快抽身与俞惜燕相视一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撒娇女人最好命,偶像剧诚不欺我!”
闻言,林瑾玉刚软下来的面色又黑了,想着眼不见为净,二话不说就往书房走去。一路说不出的落寞凄清,这可是他自打婚后头回外宿,还是因着一个觊觎自家媳妇的女人!
回头看了眼窗扇上映出的人影,林瑾玉轻哼一声,匍一入书房便低唤了一声,一暗卫应声而入,林瑾玉吩咐道:“去,想个法子让安阳伯府与宣平侯府的婚事提前,越快越好。”
这夜,书房的烛火亮了一夜,而东院主屋的烛火也一夜未熄,偶尔还能听得阵阵娇笑声。
翌日,安阳伯府的管家一早就来了,说是府中有急事,特地来请俞惜燕回去。无法,俞惜燕只得暂别沈灵烟,临走前放下话道:“你等我,过两天我就来。”
沈灵烟不舍,亲自送到了府外,又依依惜别了一番。待回屋时,就见鱼跃几人正忙进忙出地唤着被褥枕巾,不觉懵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素来板正的严嬷嬷好似擒了抹戏谑,可声音还是板正的,慢条斯理道:“方才将军传话让换上干净的。”严嬷嬷心里也是唏嘘,她私以为沈灵烟说话够没规矩了,不想来了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俞惜燕,突然觉着沈灵烟还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意味。
沈灵烟哑然失笑,想着林瑾玉这是恼了,想了想便道:“吩咐摆早膳吧,我去请将军回来。”
林瑾玉和衣卧在美人榻上,俊逸的眉眼温润如玉,呼吸清浅,满屋静谧而安宁。沈灵烟轻移动脚步,生怕搅了林瑾玉的好眠,直至走到榻前,沈灵烟矮身凝望着林瑾玉的如画眉眼,一时感慨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话未落,人却落在林瑾玉的怀里。
“最难消受美人恩?”林瑾玉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灵烟,指腹在其脸颊上描摹着,“这话还是我说与你吧。”随即翻身将沈灵烟压在身下,眯了眯眼道:“昨日那个条件我只答应你见她,没答应叫她留下,这会先偿还部分吧。”话落已经准确地擒住那张口欲言的樱桃小嘴。
严嬷嬷早摆好了早膳,却久等不见沈灵烟回屋,本想派丫鬟瞧瞧,忽而好似想起了什么,刻板的脸有一瞬的好笑,当即吩咐将早膳撤了温在厨房,又吩咐丫鬟备水,旁的再不理会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谁说古人含蓄的,分明如狼似虎!
林瑾玉犹觉不满,望着满面春色的俏脸,娇俏有之,更添得几人柔媚,只再看着两眼,林瑾玉又蠢蠢欲动了,随即又付诸了行动,无力反抗的沈灵烟再次被拆吃入腹。
温着的早膳始终是浪费了,林瑾玉抱着沈灵烟回屋时,不待吩咐屋内就准备好了热水,严嬷嬷又自觉下去备午膳了。林瑾玉满意地点点头,沈灵烟却羞臊得埋在林瑾玉的怀里一动不动,心里兀自念叨着,当我死了吧。
“下回可别再见义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