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宫狰其实就是那门庭外开的豪宅主人,南宫世家开在这里的豪宅,至于家族中的老人都回祖地养老,常留在都城的其他子弟也都各有住宅,偶尔会前来这座宅子居住,暂时归南宫狰看着。
通过跟君悦楼的合作,南宫家族赚取着大量酒楼的钱财,他南宫狰作为这里的负责人,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然而这几天时间,他敏锐的感觉到前来酒楼里的客人们变少了,当然,他指的是一些常来四五层的高端客户。
而且客人们时不时会对君悦楼进行挑剔,对以前趋之若鹜的美食,现在竟然有人吃着吃着突然一把将食盆打翻,大骂一声给猪吃的不过如此,随后扬长而去。
甚至还有人叫停歌舞,大骂有那本事就好好把食物味道做一做,尽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而且在一二三层,也就是平民常来的下三层,回头客到来的情况也变少了,因为大家普遍觉得这里酒菜的价格太高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陈旭家酒楼那神仙一般美妙的饭菜才几十钱,一百多钱只要不喝果啤都能混个肚皮滚圆,这点钱在君悦楼能干什么。
因此兜姓中年暂时还稳得住脾气,南宫狰却已经沉不住气了。
他作为世家子弟,平时出入钱财极多,但进乃家族进项,出则都是个人花销,除了家族里的拨付,就要靠这君悦楼的分红来养活自己了。
他不是家族嫡系子弟,但也学着别人附庸风雅,争强斗富,赛马蹴鞠,蛐蛐斗狗,一条名贵的合格斗犬就需要十万钱打底才买的回来,遇到有人抬杠他不得不把几个跟着涨上去,往往一条斗犬二三十万钱才买的下来,而买回来还没逗熟就要送上斗场,跟其他斗犬斗的你死我活,情况最好时斗犬都是一身伤,其他情况斗犬惨死场上,或者被因为赌输钱直接打死的情况也不鲜见。
可见他花销有多厉害,现在看到生意不好,他哪里沉得住气。
他甚至想着只要弄倒这个陈旭家酒楼,或者偷学到他们什么本事菜谱之类的,君悦楼生意蒸蒸日上,自己赚的更多。
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的背景,他甚至考虑过直接把这陈旭家酒楼弄到自己名下,从此他做这个大老板,那他一天将能赚取多少钱?
简直不敢去想象!
兜姓中年是个生意人,而且在长安这座城市摸爬滚打了半辈子,这君悦楼原本不是他的,但是最后成功盘了过来,将生意越做越大。
他当然不是什么鲁莽的人,聪明的他将南宫狰心里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事实上一些顽劣的世家子弟心里想的什么东西他是很清楚的。
那些根正苗红的嫡系子弟,从小接受严格的礼仪品格训练,虽然成人以后也会出一些阴险薄情的人,但大多数品格为人都是不错的,否则这样的人格魅力撑不起他们的交际活动,别人不乐意与他来往,他也吸纳不到足够的优秀人才。
如此一来就会遭到家族的训斥,能力受到质疑,被打入冷宫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而像南宫狰这样的旁支子弟,里面参差不齐的情况就更明显了,一些能力足够强的甚至能把嫡系子弟取而代之,像南宫狰这样混日子,每天脑袋里动歪心思的则更多,给外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别看他嘴巴上恭维,实际上心里骂死这个南宫狰了,他很希望南宫家族能换个人来管理这处宅院,跟他成为新的搭档。
这南宫狰,平时总是用各种借口方法从他这里攫取金钱,明里暗里索要不知道多少财物、美食甚至一些家具,以至于他有些精心培养的舞女胡姬都不敢轻易拿出来,生怕被他看上,自己生意还没照顾好,却要把台柱子拿去给他。
这么说吧,兜姓中年现在恨不得南宫狰去死,最好是一出门就被一头飞马当场踩死,连一口气都不要留那种。
偏偏他经常要跟对方打交道,还要像现在这样恭维自以为聪明的对方,他该有多郁闷?
那陈旭家酒楼是一个小小的南宫家族能动心思的吗?是他一个小小的君悦楼能动的吗?
连皇权都看不到眼里,如果是裴家、王家、崔家等顶尖的世家豪门,人家有这个资本,南宫家却不够,更别说你一个旁支子弟。
“南宫老弟不要着急,这陈旭家酒楼暂时看不明朗情况,咱们再等等就好,按照老弟你的说法,长安城里被它搅和到生意的产业酒楼不少,何必非要我们急着出头呢。”
“如果事实证明这陈旭家酒楼就是个纸老虎,自然有人收拾他们,而我们,则盯准他们的菜式菜谱就好,只要能弄回来,咱们这里也能有陈旭家的招牌菜,到时候走掉的客人自然会来,更多的人都会趋之若鹜。”
兜姓中年微笑着劝说,语气十分轻松。
“暂且先如此吧。”南宫狰冷哼一声,随后对兜姓中年道:“兜兄,一会儿在账面上支会我十万钱吧,我有急用。”
兜姓中年答应一声,在南宫狰起身离开时,他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凶光。
今日十万钱,昨日两尊上好琉璃盏,前日又是两个他精心搜罗来的歌姬,长此以往下去,他不要说赚钱,他的君悦楼不要被这个王八蛋搞塌就是好事了。
他眼睛中凶芒闪烁,不多时他叫来两个下人,对他们耳边吩咐一阵,两人点头下去,匆匆去忙碌主人交代下去的事情了。
陈旭一觉醒来,只感觉自己身上几个地方痒的,伸手下意识一抹,才想起来自己这几个地方涂了药膏。
他赶紧站起身观察起身上的情况。
只见自己肩膀两边的疫苗接口,那一圈圈的疤痕,现在已经淡了许多,不说完全消除,但比起涂抹之前的情况,已经有了鲜明的对比。
虎口和脸颊上的伤势一样,被削弱的非常明显的,陈旭让人打来水,他用毛巾仔细擦拭几个地方,发现水渍无论怎么清洗,自己伤口都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确实是祛斑膏起了作用,而不是膏粉把伤口遮住的错觉。
陈旭自然很是满意,拿着这一瓶祛斑膏,一路又往王宛婉家里跑去。
这会儿王嗣成自然是已经回来了,一听下人说陈旭这孙子又跑了,也是一阵无奈了,他叫人看住这个人要干什么,自己索性不露面了,总是这么跑出去他也累了,还要被女儿埋怨,被陈旭说闲话,何必呢。
王宛婉从侧门迎出来,看到喜气洋洋的陈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