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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过去已逝

有的人天生运气不好,江锦晨便是这样认为,她不是个运气好的女孩。

这一次她又被班主任误会翻别人东西,而且奇冤。

课间学校值日生检查教室卫生,那位六年级的姐姐转了一圈没找到毛病,要走之前突然停下,指着第一桌说:“桌面太乱,扣一分。”

班里的卫生委员望着她背影离开。过了几秒说:“江锦晨,你帮着收拾一下桌面,我去找她说说,谁知道这也扣分。”

江锦晨闻言,将书归拢好。这时候,班主任进了教室,“又翻别人东西。”

这样的话语,江锦晨第二次听到却也波澜不惊,她没有解释,回了桌位。

班主任不知调了多少次桌位,她都是倒数第二排,班上所有同学都讨厌的男生,全都跟她同桌过。

她有时候翻开小红本教师批语那页竟觉得可笑,什么时候,她的批语和杨雨晴一样了,多举手发言?她才不要。

晚上,她要去姥爷家一趟,今天是姥爷的生日。

放学后,她走到公交车站。那次被撞后,她有些怕大型汽车,后来家里经常带她坐车才慢慢好起来。还学会了坐公车看路线。

公交车很快,十分钟就到了。姥爷家都没开饭,她和舅舅们家的两个孩子在附近玩。

江锦晨的表弟周晓龙从兜里拿出几颗玻璃球,在地上挖出个坑,画上一条直线。

“给你们一人两颗。”他伸出手,将弹珠送给两个姐姐。江锦晨和周蓉接下。

打弹珠游戏是大家一起从画线位置往坑里扔弹珠。扔进去的人就可以先从坑边上打别人的弹珠。没人扔进坑里时,扔到离坑最近的人先去打离坑最远的人的弹珠。每打中一下,就可以连着再打一下,三下为胜。如果有一下没打中,就轮到别人打你的。如果能把别人一直打带到坑里,那被打进坑里的这个弹珠也归打中的人。

江锦晨好久没碰,但也知道玩法,她眼神好,而且有些准头,赢了一次。

“姐,你这么厉害!”周晓龙又给她两颗漂亮的玻璃珠。“要是你和那些人玩,肯定也能赢。”

江锦晨心想:“那当然,我学习还好呢。”她认为有些游戏和学习一样,都是靠头脑和练习。

周蓉打了几次没中,“不玩了。”

周晓龙笑她,“六年级玩不过四年级和三年级。”

周蓉假装要打他,“我六年级还陪两小孩玩,高兴去吧。”

远处走来一个男生,“晓龙,玩打弹珠啊?”

江锦晨认识这个人,她姥家邻居的孩子,叫朱鹏,比她大一年。这一带有名的淘气包,性子野。

“前几天和你们玩都输光了,这次可别找我。”周晓龙眼神飘忽,不太想理他。

江锦晨趁机说:“该吃饭了,我们回家吧。”

“不到四点你们就吃饭啊。”朱鹏不信,“晓龙,你手里不还有吗?再玩两次呗。”

周晓龙藏起身上的弹珠,“就这点儿。”他看了一眼江锦晨,“唉?我姐身上有几颗,你跟她玩吧。”

“你姐?”朱鹏看看江锦晨,“多大?”

“四年级。”江锦晨有一次被爸爸朋友这么问,她回答后她爸爸让她说虚岁,后来她在家庭情况调查里写虚岁,老师又批评她让她写实岁。所以后来她再被问,直接说年级,让他们自己算。

朱鹏“哦”了一声,“还行,不算小,说好了,你自愿玩得,别说我欺负女生。”

江锦晨心中暗喜,小时候有个男生跟她玩画片,也是这么说得,但最后输给她了。让你们知道女生的厉害。

两人用周晓龙画的线,就地玩了起来。

朱鹏比较厉害,一投就进洞了,连赢了两次。江锦晨不想玩了,但觉得认输太丢人,心想输就输,大不了花钱给周晓龙买几个。于是硬着头皮打,误打误撞也赢了一回。

第四局,江锦晨先打,她本来已经瞄准位置,这时候她感到有人过来。她转过头,是班里的同学金洋,他背着书包走过来,围观他们玩。

江锦晨有些不自然,她站起身,大拇指轻弹一下,手里的珠子弹了出去,离线不到一米,几个人一下子都愣了。

朱鹏开心地笑了一声,“我又要赢了。”他随手一弹,弹珠停在离坑较近的位置。“我离得近,先打了。”他本来成竹在胸,但第三下没打中,于是轮到江锦晨。可江锦晨哪有心思玩弹珠,这本是男生喜欢玩的游戏,她本来不在意,但她早就成为同学心中的好女孩,玩这个游戏,还被同学看到,心想确实不妥。而且她可是班级前十名,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写作业,看书,反正不是出来玩。不知道金洋心里会怎么想她。她一分心,手也不灵活,又弹出不远。

“你不会玩啊。”金洋斜着身子,靠在墙上,诧异地看着江锦晨。

江锦晨眼神闪躲,反问他:“这么晚了,你不回家来这干嘛?”

金洋懒懒地抻抻身子,“五点都不到,我爸妈也没回家,我回去那么早干嘛。”他看朱鹏轻松赢了一颗弹珠。向江锦晨问道:“你还有几颗?”

“两个。”江锦晨摊开手。

金洋从她手里拿过,把书包随手扔在地上,“借我两颗,赢了还你,输了赔你。”

朱鹏瞅瞅他,好像在问他是谁。

“我是她同学,咱俩玩玩。”金洋看向朱鹏。

“行。”朱鹏应了一声。

金洋学习不太好,但玩起来认真,不一会儿,赢了对方十几颗弹珠。每赢一颗就往江锦晨手里放。

朱鹏输得一塌糊涂,却也不肯轻易认了。“玩大点儿敢吗?”

金洋问:“什么意思?”

“输一颗赔三颗。”朱鹏在地上画了个圈,放上两颗弹珠,“谁赢就把押这的和对方手里的都拿走。”

金洋转过头,“再借我几颗行吗?”

“给,都是你赢得。”江锦晨把赢来的弹珠都送到金洋眼前。

金洋一笑,拿了五颗普通的,“够了。”

两人又蹲地上玩了起来。

金洋先输后赢,一下子又赢回一些。

朱鹏手里只剩两颗,佩服地说道:“你挺厉害。”

金洋把手里的玻璃珠给江锦晨,“一般。”

朱鹏服气地点两下头,转身离开。

“我也该走了。”金洋起身,拍拍有些麻的腿,背起书包,对江锦晨说道:“你要是不会玩就离他们远点,他们赢了是不会还你的。”

江锦晨垂眸,她拿出弹珠,“你挑几颗,都是你赢得。”

金洋摆摆手,“我不爱玩这个,你留着吧。”

江锦晨望着金洋走远,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留了几颗好看的珠子,剩下的都给了周晓龙。

“姐,这是你同学?”周晓龙问道。

“是啊。”江锦晨没了玩意思,“你的弹珠收好吧,别再输掉。”

周晓龙应了一声。

江锦晨看到树枝上停了两只蜻蜓,她伸手去捉,可是却捉不到。过去她可是一捉一个准。

什么叫物是人非,如今她有些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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