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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战意

橡木长桌上铺着淡蓝的桌布,桌面上摆满了酒,还有烤的酥黄焦嫩的松鸡,提姆给这个庆祝的日子特别奉献了一道主菜:乳猪,不同水果摆放在烤乳猪巨大铜盘中,香气四溢,大伙的眼睛开始发亮,流出了口水。

浑身酸痛,脖子发僵,疲惫无力的我也挡不住眼前的美食,可惜的是桑格不让我喝酒,更让人生气恼火的是:咀嚼着精美的食物,肌肉的牵动让我脖子仿佛又要撕裂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痛......

精美的食物瞬间变成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天佑你身上果然有战魂,不错,不错哈哈......”曼德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是战魂?”僵硬的脖子根本转不动,我只能歇着眼珠问道。

“简单的说就是——战斗的灵(英)魂,不灭的精神。”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曼德,这太虚了,什么不灭的精神、英魂?我觉得是我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他怔怔看着我,也不反驳,忽然低声问到:“你在陵墓中看见什么?”

看着他严肃的面孔,我收起了笑容,沉默片刻说道:“所有东西都是灰暗,我的眼前一片灰暗。我看得见鬼魂,成千上万的鬼魂,哀嚎、尖叫,想要吞噬万物,到处都是。”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在陵墓中看到的那个世界。

每一个人都皱起了眉头,或许他们从未见过那么多的怨灵,只能在我只言片语中浮想联翩。

“亡灵之匕是杀死卡珊德·科隆的匕首,更可况卡珊德·科隆是不死之身,都能被亡灵之匕屠杀,你们想想,你们想想。”曼德喃喃说着,粗大的手腕也随之微微发抖。

“或许是杀死他的人力量强大呢?”卡琳歪着脖子问到。

不得不说卡琳的说法是正确的,再厉害的武器没有强大的力量也是一件废物。

“嗯,这就是驱动力,武器没有力量的驱动就是废品。”曼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说道:“那么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亡灵之匕太多的勇士拥有过,然而从未发挥过它的作用,当然,除了天佑之外。”

“难道说着武器的力量是那些怨灵?”我十分不解,更可况那些怨灵冰冻了我,一度差点害了我的命。

“不不不......”曼德连连摆手,晃动着自己硕大的脑袋。“催动亡灵之匕内的怨灵,我并不知道其中原委,然而,传说亡灵首领卡珊德·科隆的时候,无尽的火焰吞噬着一切,任何东西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火焰......”我惊呼。

“当无数的怨灵飘出的时候,陵墓也燃烧着无尽的火焰,然而,这样的火焰却不是天佑哥的功劳,而是.....而是......”卡琳忽然停下话语,然而此时大家都明白这火焰是曼德的女儿,也就是蛇钴女妖的杰作。

我的脑海又出现了陵墓中的一幕,凄厉嘶吼、巨大烈的火焰,瞬间烈焰吞噬、幽灵在火焰中哀嚎,最后在哀嚎声中化为灰烬。

壁炉里的火光变成了微弱的橙色火苗,屋外的阳光依旧灼热,一缕缕阳光透过窗子渗了进来,橡木桌上的蓝桌布反射着晶莹的蓝光。

阳光驱散了屋内黯淡的灰色,给小屋增添了些生气,然而跟开始不同的是,现在的我们却死气沉沉,热闹的庆祝气氛消失殆尽。

此时的曼德他紧紧盯着炉中的木柴发呆,直到它们火热的暖色完全消散,变成一堆灰烬,燃尽的木头无可奈何地在壁炉里冒起了一阵青烟,袅袅消失在空气之中,留下了最后一道残余的木炭香味。

身体石化般纹丝不动,似乎在麻木与呆滞中苟延残喘,手中的酒杯已经被他捏的“咔咔”作响,随时就会破裂。

“谢天谢地,幸好是战意,而不是战魂。”曼德缓缓回过神,爱怜抚摸着女儿褐红的头发。

“战意、战魂?”字面的意思我能理解,可是我却不知道它们的具体含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把自己的脑子清空,尽力想要转动自己的脖子看看曼德,可是僵硬的鼻子丝毫不听从大脑的指令。

“其实,每个人都会出现战意,特别是在生死的边缘,我们可以理解是:求生的欲望,被迫的战斗,胜利的渴望等等,这些都会燃烧起战斗的意志,狭路相逢勇者胜,或许就是意志的强弱决定了最后的结局。”曼德仰起脖子喝下了杯中的酒。

“哈哈,说的对,我每次战斗都有着胜利的渴望,总能让我的血液燃烧起来。”伊瓦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说道。

“我.....我.....我是因为求生的欲望吧,每次有了这样的欲望,浑身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盖斯喃喃说道,然而,现在没有一个取笑他,因为大家知道这就是一种意志。

我陷入了沉思,回想我当初在战斗中是什么激发我的战意。

求生?似乎是,也似乎不是......

被迫的战斗,那显然不是,因为这操蛋的世界没有什么战斗不是不被迫的,只要是在这个世界生存,每天都会被迫战斗。

胜利的渴望?似乎有,也似乎没有,这跟求生没有区别......

那么是什么支撑我当时的战斗呢?

责任、保护、亲情、爱、仰或是遥远的东方龙城.....

我的头脑一片混乱,似乎这一切答案都是对的,又觉得不完全是对。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令人头晕目眩的血红色。一层又一层紫红的尘土覆盖着我的实现。脚下的地面恍惚是沸腾的土地,它们在我的脚下起起伏伏,不断冒着气泡,如同有生命一般。

“天佑哥......天佑哥......”我猛回过神来,看见卡琳用亚麻布擦着我额头的冷汗,“桑格,天佑哥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没有,刚才走神了。”我不好意思微微一笑,冷汗已经湿透了我的后背。

“哎,他是失血过多,引起不适属于正常。”桑格摸了摸我额头说道。

“提姆,把壁炉燃起来吧。”我的语气有些恳求,我总觉得壁炉里有火焰就是希望,在黑夜中的希望就是火焰,哪怕是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不定,那也是一种希望的象征,至少,我能看见光明。

提姆打了一个响指,火焰从壁炉内冒起,浑身感觉舒适很多。

“哦,对了,曼德有没有听过移动的森林。”暖暖的壁炉让我感觉到无比温暖,忽然想起莱曼说的话。

“嗯,那时候还是银鹰城的时候,无比宏伟......”他深深叹息,沉默了片刻说道:“移动的森林谁也没有见过,不过传说就在荒冢与黑暗沼泽之间。”

“哎,你也没有见过,那看来还真是一个传说。”我心里有些失落。

“不管是不是传说,既然你要抵抗黑暗,那么你就必须努力寻找。”曼德用力锤了一下橡木桌,杯子发出一阵叮当声。

他的这一举动大伙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都吓了一跳。

曼德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黑暗中成千上万的恶魔,潜伏在黑暗的角落,只要有阴影的地方,它们永远不会消失。而,你们......”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但是我们几乎能猜得出他要说什么,或许是不想让我们难堪而已。

是的,我们人少,而且战力也不太行。更可况要联络散落在这个星球各个群族,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需要智者的指引。”

“曼德,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或许我会死,但我一定是死在前进的道路上。”

“哈哈,天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明天......就明天,我去夺回银鹰城,等待你的召唤。”曼德发出咆哮般的笑声。

“杀戮?”

“不,夺回银鹰城不一定是杀戮。”他的声音非常严肃,但那种恐怖的语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阳光渐渐西下,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随着曼德的道别,我们的心反而开始沉重起来,或许是因为黑暗就要到来,也或许是当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我们又该出发了。

有时候,我们碰到的黑暗怪兽,它们并非物质性的存在,而是由能量构成的。传说它们过去同样拥有肉身,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然而,现在与人类截然不同的道路。

有时候,他们依旧是物质存在,跟我们人类、动物一样,拥有同样的肉体,但是因为生存的需要,产生了极端变异,它们都在这个世界毫无目的地游荡,在黑暗中无尽杀戮。

“天佑,要不要在休息几天,好好养伤。”桑格问到。

“明天就出发吧,我能感觉到黑暗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快。”刚刚沉浸在脑海世界的我,被桑格打断。

“天佑哥......你.....你能行吗?”

“卡琳,放心吧。”

“放心吧,卡琳,我会照顾好天佑的。”桑格说道。

“嗯,看来防御就要靠伊瓦了。”我的话语中充满了歉意。

“哈哈哈,那就让战斗来的更猛烈吧。”伊瓦对着黑暗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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