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总督尚文温声温语道:“老司令员有话请讲!”
张定远清了嗓子,侃侃而谈:
“咱们武明的开国总督,之所以定首都于青洲市,正是为了抑制突狄东进、南占北上的狼子野心……”
“这里地处中土复地,有利于我们集中全国之力,对外族之人施以痛击,以震慑其野心,力保我西、南边境的安宁。正是因为如此,我国西、南边疆才能得保几十年的和平安定。”
“如今的突狄、南占两国,虽占领了我国的关口与镇南两地,可那是他们趁虚而入,才偷袭成功……”
“先生上位已有一年之久,在您的励精图治之下,民心已稳,社会已定,即使有些跳梁小丑蹦出来,闹点乱子,那也无关大局……”
“只要总督府坐镇于青洲市,那就如同是武明的定海神针,不出几年,定可驱除外邦,荡平乱匪,收复关口、镇南二地……”
“到那时,先生挥手间,并可让我等摔军西进南下,建功立业之后,您必定会是我武明的一代功臣,就算外界的舆论中,也会给人留下您英明的美誉……”
不亏身为军务处的总司令,张定远以不容他人打断的架势,硬是洋洋洒洒,慷慨激昂,说出了一番长篇大论。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尚文总督听得是连连点头。
尤其是后面的几句话,尚文总督听着听着,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向往的憧憬之情。
但随后,他似乎明白过了自己的处事能力,神色忽然一变,暗自悱恻。
“老家伙,说的还挺动听的!不就是反对迁都的事嘛!何必拐弯抹角……”
他暗骂了一声,并不再理会张定远,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
“马屁精!”
会议桌上的李镐,更是在心中恶狠狠地骂着,却忘了他自己何尝不是精于此道,也是溜须拍马之辈。
“唉呀!大事不好!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变了……”
面对张定远的侃侃而谈,李镐意识了一丝威胁,他将目光直直定在了会议桌右侧的最前面,那里正坐着一位身穿正装的中年人身上。
这时,总督尚文见李镐的目光所望,并将目光看向那中年人,不禁心中一动,问道:“王老弟,你怎么看?”
中年人叫王才方,也是总督府办事处的委员之一,兼任着经贸处一把手的要职,管理着武明的经济发展。
“先生,他们三位所说的皆有道理,我不好多说,只是想讲一点题外话,分说一下……”
说道这里,王才方转过身,与李镐目光相对,慢慢说:“李兄,听说你在半个多月前,主持的龙旗争夺赛上,突狄、南占各派人参加比赛,是你邀请来的吧?”
李镐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没啥实际特权的委员,突然会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他,心中不由一阵的慌乱。
但他毕竟久经官场,经验丰富,马上镇定下来,脑袋飞快,寻思出了应对之策。
“王兄此言差矣!我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勾结外邦做出这等有伤国体的事。”
王才文道:“没破坏规矩吗?没有你的准许,这些外国人,岂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扰乱我煌煌国威,破坏具有重要意义的传统节日……”
“不仅如此,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将我国的民众,击落川江之中;而你作为黄水市的市长,不但没有叫人加以制止,反而去阻拦那些义奋填膺、欲施援手的热血勇士……”
“哼!真不知你李镐,是我武明的一市之长,还是突狄、南占的封疆大吏……”
王才方越说,声调越高,真有些正气凛然的味道。
李镐听罢他的话,眉毛微微下垂,肥胖的脸上,换了一副委屈的苦笑脸。
然后,他连声道:“王兄言重了!你没在现场,不了解当时的情形……要知道龙旗争夺赛中,只有几百米的水程,参赛的快艇速度极快,突狄、南占人又是半路杀出来的,我们根本没时间阻止……”
说完这话,李镐顿了顿,深吸一口,接着又说:“至于后来突狄、南占人作乱时,我让人阻止市民们,是怕他们群情激愤之下,场面失控,闹出更大的乱子……”
“要知道,岸上可有我市数万民众,真要混乱起来,那局面才是不可收拾,到那时我李镐真就百死莫赎了!”
王才方一听,脸色一黑,怒道:“真的如此吗?那我问你,为什么当天晚上,夺得龙旗之人,勇挫突狄、南占人后,无端遭人陷害进了看守所,被拘留了半个月之久。”
“最近又听说,他出来后又被人暗杀,连家都被人烧了?如果你能当即立断,龙旗争夺赛后,明辨是非黑白,将那些真正的肇事者,缉拿囚禁起来,岂能发生这些令人痛惜的事?”
李镐越听心里越慌,赶忙搽了搽额头上的冷汗,慌张地解释说:“王兄责备得对,是我虑事不周,办事有欠妥当……”
“好了!今天我们要议的是,总督府搬迁的事,王老弟还是言归正传吧!”
就在这时,总督尚文有些不耐烦,出言打断了李镐的话。
“至于端午佳节那天,黄水市的龙旗争夺赛……”
尚文说到这,声音突转严厉起来,喝道:“李镐!”
“我……在……”
李镐答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当初委任你为黄水市的领头人,是希望你管理好地方上的事务……但这次的过错,你难辞其咎,就罚你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报告,外加停薪两年,下不为例!”
李镐起先内心彷徨,但一听尚文对自己的责罚后,心中稍安,暗自侥幸不已,并谢道:“谢谢先生的谅解!”
此时此刻,他拖着肥胖的身体,瘫坐在座位上,不停搽汗的举动,犹为慌乱和滑稽。
会议桌上,参会的众人们,不禁忍俊不禁,就差有人笑出声来了!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有了些许的松动。
“先生,媒体上对发生在黄水市的一切报道,足以说明突狄、南占人已有所发觉,似乎已知道了什么的迹象,并开始着手布置着应对之策,渗透了进来……”
“据可靠情报,我们北部邻国的女王,已派人潜入了黄水市……更令人吃惊的是,有人在渔港市内,发现了风和的外事部长秋户,其陪同之人很像极乐会的副会长葬月,就是那个被海外民众尊为神仆的女子……”
“在一些自媒体的传闻中,还有人说七羊市的刘嵋,正是葬月的信徒之一……虽然传言不足以让人信服,但想来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事。”
“而且刘嵋的掌上明珠刘静,前些日子在黄水闹市区,曾惊鸿一现,不久后并无影无踪,她所为何来,可见一斑……”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我想诸位应该很清楚!”
王才方与张定远一样,也是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把时下大大小小的局势,作了比较详细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