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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故梦是非乱故人,楼兰再遇事已非。

魏晓尘出其的冷静,见沫若一直呆愣着,低眉说,“刚才你出什么神哪?”

沫若皱眉看了他一眼,有些受了惊吓的呼了一口气,“刚才,我们还没有被包围的时候,我看见了你身后有一位女子,给我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而且她似乎能看见我们,不是幻象,看了我们一眼就匆匆跑开了。我觉得……”沫若闭目,打算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却不料地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无底洞,沫若就这样措不及防的掉了下去。

“沫若!”这是魏渊的声音,她远远看见了魏渊也从洞外跳了下来,但却始终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似乎他们跳下去的并不是同一个洞。

沫若在坠落的同时,觉得一阵强劲的气压迎面而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离死近在咫尺,她不自觉地缓缓闭上双眼,但是接下来的死亡没有降临,从她的周身突然散开一缕缕金光,手腕上沿着血脉分布的图腾,在金光中闪着耀眼的朱红色,她一直知道手腕上的这个记号,她出生一直都有,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明显,有一种道不明的力量,从她的灵魂深处在慢慢苏醒,执念告诉她,她还不能死。

等到沫若再醒来只觉得冷,特别地冷,她蜷曲在一个角落。漆黑偌大的宫殿中,沫若瑟瑟发料,她拼命想要睁开眼,长睫微动。她似乎做了很大的勇气决定要抬起头。那一刻,她的思绪触碰到她一直以来都不取触碰的三个字——江若凤。那是她以前的名字,那是多么辉煌又耀眼的名字,那个倔强高傲的自己早已被那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那个天真幸福的自己也早已被无情冷酷的连坐死刑磨灭,她眼睁睁地看着血染的江家,眼睁睁看着亲人无用的呼冤,眼睁睁看着江家的几世的牌匾被碾成碎片,可她呢?她尝受着真正从高台跌落尘土的悲哀。不!是泥土的最深层,她是恨的,恨那一夜之间就毁了江家的召令,但她也是害怕的,十几年来,那段回忆就像,就像无法摆脱的梦魇,即便在午夜梦醒也会将她的心撕扯到粉碎,痛到抽搐,她曾经怀疑过,为何父母要拼死留她一人独活,可后来她才发现,真正折磨人的是亲眼看着至亲的挣扎和呼救,自己却无能为力,苟延残喘在这是非的人间。

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响起,格外得响亮。是那个黑衣女子,她拿着一席厚重的绒裘衣披在沫若的身上,将一盏闪着微光的灯蜡放在沫若的身侧,沉沉地说:”江郡主,好久不见!”

洗若抬眼望去,熟悉的脸历历在目,心绞痛不已,惊讶地说:“墨瞳!”

沫若缓缓站起身来,扶了扶墨瞳的手,“你还活着?”这句语中含着几分欣喜,几分震惊,又有几分悲凉。

墨瞳一苦笑,温柔地说;“郡主长大了,能再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墨瞳仍记得,当年江家郡主的恩情。墨瞳九岁那年,从村中跑出来的第二年,是一个风寒雪飘的冬天,她穿着单薄的麻布衣是市里无人在乎的乞丐,才九岁的孩手,不懂人事,她又怎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她只知道自己饥寒交迫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就要吃东西才能活下来。那天,她就和往常一样,躲在街道的角落里打算伺机去捡个馒头吃,但是很不巧地是,她被老板误以为是小偷抓住,扔进雪地里暴揍了一顿,老板见这小孩奄奄一息,脑子突然想到什么,假笑道,“这么喜欢偷啊?呵,想吃馒头的话,就去把江府里的玉如意给我偷回来!”那玉如意对于江府倒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老百姓那可是一笔不扉的钱财。老板递来了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墨瞳想也没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那老板拽着墨瞳的头发,让她去偷玉如意量。墨瞳怔怔地看他,随即摇摇头。老板甩手就是一巴掌,历声道,“小兔崽子,妈的,吃了我的东两,还不给我干活。”墨瞳脸上火辣辣地痛,老板拳打脚踢,最后连哄带骗,答应回来再给她馒头,墨睡深知这样不对,但又无奈没有办法,硬是去偷,打算偷过之后再去官府自首,也算还了老板送馒头的恩情。

那天,她爬壁翻墙去江府偷玉如意,那墙倒真不是一般的高,足足有二个成人男子那么高,她搬来木梯,从外墙翻过去,本来早就做好重重摔在地上的准备,却未料竟然掉进了一片小花园之中,泥土松软,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却响起一阵清脆的女童笑声。

“你为什么要进我的花园?莫不是想做我的花朵,哈哈!”女童跑去墨瞳旁边,扶起她。

“不,不,,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许别人!”

“好,你说吧,我听着!”女童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

墨瞳一看,便觉得很是友好,轻轻告诉她,“我其实是来头江府的玉如意的。”

“那你为什么要偷那东西呢?”

“嗯…… 我吃了别人的馒头,他让我来偷玉如意,哎,对啦,你知道玉如意在哪吗?”

“那玩意在我屋里就有,不过那东西也不好玩呀。”

“你屋?你屋在哪里?”

女童一笑拉起她就往屋里走,”我带你去,不过你要陪我玩,我才可以给你。”

侍女见自家郡主带着一个破烂小孩,顿时焦头烂额,忙问:“郡主!郡主!这是……?”

“我的小伙伴,快随我回阁!”

墨瞳脚步一顿,“你是江家的小郡主?”

沫若回头看她,“对呀,我叫江若凤,大家都叫我若儿。”

“我可是来偷你家玉如意的啊!”

“不是偷,你陪我玩,那东西我就送给你啦!”

“可是……”

“别说了,快走啦!”

阁间。

“赵姨,快把我房里的玉如意取来,我要给她。”女童一进大门,就大声喊道。

“是郡主回来了?我还当是谁哪?原来是小郡主!”赵姨出门一看,眉头一皱,“郡主,你从哪里捡来的孩子,这…”

“赵姨!这是我的小伙伴啊!”

“不行!郡主,快让她走,她可不能和你伙伴!”

“赵姨平素待我是最好的,怎么现在也像爹爹那么狠心?”沫若眨巴着眼,两眼泪汪汪眼看着就要不久雨下。

赵姨摇摇头,无奈道:“好了,我的小祖宗哦,你可别哭,快去玩吧!以后可别这样说了,老爷对郡主心疼着哪!”

“赵姨真好!”女童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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