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杜牧。一个货真价实的丞相之子,名门之后。然而吾之童年是这个样子一一
我开始在私塾同其他人一起上学时,别人唯恐怠慢了我,各种奉迎。后来,有些人为了攀关系,尽力讨好我,与我交友。原本害羞的我,以为自己得到了真正的友谊。
可从那次开始,一切都变了。一个同窗,同时也是我的“好友”,偷了先生珍藏的紫毫,被先生察觉后,悄悄拜托我说:“好牧之,你救我一命,说笔是你让我偷的。你父亲官至丞相,先生不敢怪罪你的。”
年幼的我十分厚道地答应了。先生果然也没说什么。后来,他们发现了我内心的懦弱,凡是遇到这种事,我那群“至交”都来求我来当挡箭牌。
“牧之,我不小心打碎了先生的瓷器,你能不能……”
“小少爷,我扯坏了杨家小姐的裙子,要不你就说是……”
“杜牧,你帮我……”
啊,烦死了。
渐渐地,不知出于什么闲言碎语,这些事在城里传播开来,别人都给我安上了“嚣张跋扈”之名。
母亲对我一向严格,听说了这事质问我:“你为何做出如此不像话之事?这让我的颜面何存?让你那个没脸没皮的父亲颜面何存?”丝毫没有听我的辩解。我于是同她怄气,一下子承认这些事都是我乐意干的。
也许也正是为了掩盖我内心深处的懦弱,我开始带上了风流的假面。从”好,我帮你就是了”到“哼,凭什么”并教唆别人干些不好的事,自己再偷偷补偿回去。
与我那些不务正业的朋友同流合污,成了一代浪子,但唯独对作诗吟诵吟毫不懈怠。而我的父亲,却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还和他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与母亲因此还大吵一架。于是只要他有空,便带我到四处游玩。
后来,一个自称诗圣的人来我家歇脚,与父亲一见如故,便同他结为异性兄弟。他很温柔,待我也好,他似乎能知晓我的内心。其实,有这样一个大伯也挺好。他成了我除父亲外第二个能真正对待的人。
再后来,我同父亲到怀州出游,故意与他走散,好继续我的浪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群人在看热闹,出于好奇,我围了上去。
一人突然撞到了我,一抬头,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年,有着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眸。但是他的衣着与我大不相同,一看就是穿了好几年并且连续补了好多次,到处破破烂烂的。他似乎怕我,连忙给我道歉。
这看起来跟我那些狐朋狗友起初的作风有些相似,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和他们不一样。我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想用内心的亲和与之相处。
自己用手默默拍去身上的灰,笑着告诉他说:“没事。还有,我叫杜牧字牧之。”
我随即收到了他回以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