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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民间

荒岛上一片荒凉,白花花的土壤上只有土灰,荒芜的人心情很不好。

除了生长着椰树群,以及一些不能够食用的绿色植被,还有一些遥梦女神替孩子们寻找到的西瓜藤蔓,别的就没有什么能吃的植物了,不过说到吃的,还有摩夜大哥哥杀死的那两个翼龙的龙肉。

西瓜已经吃完了,剩下的果腹的食物,只有翼龙肉可以吃,有椰子汁可以喝,但是如此荒凉的地方和枯燥的生活,如果生活一辈子,能就等于浮土上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木木得知其实这些人年龄都不大,哑巴和小猪其实就十五六岁,而小黑和小龙也就二十五六岁。

他们之所以显老,是因为生活给了他们苦难,他们命不好,从小小的就家破人亡了,流落在了邪风古林,山匪流民的生活给了他们磨难,让他们显得大老粗似的。

那哑巴满脸痘痘,那小猪肥的咕噜,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像丑陋大叔,更别提小黑和小龙了,生活带给他们的压迫让他们如同难看的四五十岁中老年人。

荒岛、邪风古林,硬要比较一下哪个环境更恶劣,那么可以说大家宁愿选择继续生活在邪风古林也不愿意留在这荒岛呆一辈子。

在邪风古林时,好歹还有一群受了苦难的山匪流民作伴,就算平时打打架流流血,好歹不寂寞啊!

而且那里周围还有很多植物,很多植物都结出了可以吃的果实,偶尔还能打打兔子打打野猪打打老虎什么的,可以吃野味儿。

即使地层下面偶尔会破土而出那恐怖至极的状似乌贼章鱼,触手像蛇,头像人的三米到五米长的怪物,但是山匪流民们也未必不能战胜怪物们,偶尔还能杀死怪物吃它们的肉。

山匪流民们不清楚那怪物是九头相柳的皮毛,但是木木听摩夜说过,邪风古林地层下经常破土而出的怪物就是精怪至尊九头相柳的分身、孩子、皮毛所化!

但是这荒岛呢,实在是太荒芜了,生长着那么多椰子树估计是为了不让有缘到上面的人不至于被渴死,但是除了椰子树外就没有吃的,那些翼龙肉还是被摩夜大哥哥杀死的,至于已经吃完了的西瓜则是遥梦女神寻找到的。

除此之外,这荒芜的鬼海中飘摇着的小荒岛上什么也没有了,荒芜的人简直快炸裂了。

除了几处胡乱生长的不可食用的藤蔓、野草、树木、绿植,大地上大部分的区域都是灰土,一片灰茫茫的灰土,土壤虽然没有沙漠那么沙化,但是也近乎土壤一边沙化的长长大漠,穷困潦倒至极的荒芜!

木木好奇的是这小岛四面是海,为何土壤还这么干燥,这不科学啊,思来想去应该是因为海里面遍布了太多的祎腐,祎腐们污染了水源,异变了水源,导致的结果!

小黑用手在胸膛搓着黑毛,破口骂道:“去他妈了个逼的,再在这里呆下去老子就枯燥炸了,我得渡过鬼海,前往南宫国!”

木木嘴里叼着生长在这死灰荒岛上的一根枯草,叹息道:“我们还得想办法啊,这鬼海里面遍布了祎腐,我们如果冒然渡海,就会被祎腐们拉进鬼海里,死无全尸然后也变成一只恐怖的祎腐。”

琪琪将头靠在木木肩膀上,闭着眼睛,经过这么多天的荒岛求生般的生活,这个娇小脆弱的小女孩她实在是太疲惫太疲惫了。

木木搂着琪琪的肩膀,他很想为她做很多事情,保护她,给她幸福,可惜自己无能为力。

此时那其实只有十五六岁,也就是比木思二人只大了五岁的小猪和哑巴也焉儿巴巴的躺在这荒岛的荒芜死灰中,像死了一样。

耀眼太阳变成柔和的夕阳,再沉进黑暗的大海,世界终于再也看不见了阳光。

日落后,月亮便升上了夜空。

月有阴晴圆缺,今夜的月亮却细若一抹丝线,配合着满空的星光,黯黯淡淡的给予了荒岛那么一丝的光亮。

琪琪箩筐里的火折子已经无法再生活,之前在遥梦女神的帮助下,孩子们倒是自制了一些能够生火的木炭,此时孩子们点燃火堆,熠熠的火焰早已盖过夜中黯淡晦涩的星月之光。

这段时间木木记录着月亮一共出来了十三次,便是过去了十三天,但是却觉得度日如年,不止因为生活枯燥,更因为海边经常会有祎腐的腐朽气息飘来,以及更多更多的蚊蝇飞过来,带来那种如同牢狱般阴沉低落接近死亡的感觉。

黑暗的海面上漂来了一艘小舟,舟上盖着一个茅草屋,里面站着一个人,黑暗的夜中看不清那是怎样一个人。

当那艘船舟近了,木木看清那是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

当船更近了,木木看清那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

此时木木手中的粒粒抖动了一下,看见粒粒在木木手中抖动,琪琪,小黑,小龙,小猪,哑巴五个人都感到了紧张。

这些天来,每次粒粒在木木手里抖动,就说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每次粒粒抖动,不是有蚊蝇从鬼海上飞过来,就是有祎腐爬到了岸边欲上岸。

如今他们这些小孩里能打的只有木木,木木经常走到海边,用脚把爬上岸的祎腐给踢进水里,或者折断椰树树干砸死祎腐。

祎腐们像鳄鱼一样,在水里面凶猛,但是一上岸就变得很弱,除了还能口吐硫酸,它们爬在地上的行动却变得无比缓慢,祎腐们在陆地上的战斗力就和朱红沙漠里的鬼尸们的战斗力差不多了,很弱的。

不过祎腐们不同于朱红沙漠里的鬼尸,是稍微有点智商的动物,所以略有智商的祎腐们基本都不会上岸。

如今遥梦女神早已离开了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招呼也没打,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孩子们,木木记得好像是流落荒岛的第七个夜里吧,在包括木木在内的所有孩子都熟睡时,遥梦女神离开了。

本来猎人出身能与狮虎搏斗的木木,甚至是当过山匪头子的小黑、小龙二人都很敏感,不会那么容易熟睡而不警觉身边的动静,但是大概应该是遥梦女神那晚给孩子们吹了迷魂气,便让孩子们陷入了死死的沉睡。

木木习惯把小黑和小龙也称作同龄人小孩,他们虽然都二十五六了,还都当过山匪头子,但比起弦音天界以及周围万界万国各种神圣巨孽,他们其实和只有十岁出头的木思二人是一类人——最弱的那一批小角色。

遥梦女神的离去,木木、琪琪、小黑、小龙、小猪、哑巴他们六个心里都清楚,遥梦女神当初是受天魔界魔尊摩夜的托付才照顾他们六个的,如今摩夜都走了,遥梦哪还有意愿和义务来照顾他们六个。

再有说到感情,遥梦女神是对孩子们没有感情的,孩子们对她来说连宠物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养过几天可以随时丢弃的小野狗而已。

不过遥梦女神的离去,却让小龙、小黑、小猪、哑巴哭泣了很多天,他们心里想的是他们一定哪里做的不好才使遥梦女神离开了,在邪风古林时,小黑、小龙他们这两波山匪流民们就无比崇拜着遥梦女神,遥梦女神像小黑、小龙他们两波山匪流民的图腾信仰似的。

那孤舟蓑笠翁上了荒岛,六个小孩心里都很害怕,琪琪躲在了木木后面,木木自然无所畏惧的保护着琪琪,即使是死亡,木木也要挡在琪琪前面。

小猪把自己缩成球被小龙拉着,做着他俩的战斗准备动作。

哑巴站在小黑肩膀上,小黑手里拿着双刀,做着他俩的战斗准备动作。

孤舟蓑笠翁上岸后,咳嗽了一声,声音沧桑道:“孩子别怕,我虽然咳嗽了,但我不是坏人,我船上拉的那两具尸体,它们生前才是真正的坏人。”

孤舟蓑笠翁从船上搬下来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是两个老年人的尸体,不过看着却不像是普通老年人类死后的模样,而是鬼海里面祎腐的模样!

关于隔断邪风古林与南宫国中间的内陆大海,有这样一个传说。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从浮土而来的人,经历了朱红沙漠与邪风古林两大难关,终于来到了最后一片大海,只要渡过大海就能抵达弦音的属国南宫国了。

于是活到这里的人们就开始伐木造船,造出能够渡过大海的船只后就开始用木浆划水,开船过海。

但是不料大海上刮起了大风,将木船吹翻,将上面的人吹进了海里,奈何有人不会游泳,就掉进了大海,淹死在了里面。

不小心淹死在大海里的人就成为了第一代的祎腐,不过这是发生在远古时候的事情,如今的祎腐早已成为了一个种族。

如今大海里遍布了祎腐,所以叫做鬼海,鬼海中的祎腐喜欢把海面上船里的人抓住吸血,传染瘟疫,把人们感染成它们祎腐的同类。

祎腐的血是剧毒,祎腐嘴里喷出的是硫酸,祎腐的体内是瘟疫,这些是木木他们有目共睹的。

祎腐的模样是丑陋而苍老了,祎腐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散发出尸臭,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这个时候,在百米外另一边岸边,海面里又钻出了两个祎腐,恶心的徘徊在荒岛的岸边。

这时木木只看见在昏暗的星光夜色中,孤舟蓑笠翁一蹦三丈,脚起形落之间,身形快如惊鸿掠影的已窜跳到三十丈外的祎腐那边,用手中的拐杖那么一砸,就把两个嗓子里发出“咳呼儿喝儿”声音的祎腐给砸死了。

孤舟蓑笠翁砸祎腐的那一下动作,凭他木木的眼力劲都没有看得太清,总之这孤舟蓑笠翁的速度比起猎豹和苍鹰都快了太多!

这两个祎腐和孤舟蓑笠翁船上本来的那两具祎腐尸体是一样的,都是恶心的如同人类中中老年人的脸,不过是上面遍布了鱼鳞的青蓝色的祎腐的脸。

祎腐还不太像传统意义上慈祥有爱心的老人的脸,像是年轻时是痞子、混混、屠夫、猥琐男、泼妇、怨妇、奸诈小人那样的人老了后的模样。

如果说二十五六岁的当过山匪头子的小黑、小龙二人看着像四十岁的中老年人。

那么祎腐就是看着像八十岁老人的三四十岁中年人,实在是太恶心了!

孤舟蓑笠翁把四具祎腐的尸体拉在一起,用船上的磨刀石砸碎了四个祎腐的尸体,吸引的周围的蚊蝇都从海面上飞了过来。

琪琪吓得趴在木木背上嘤嘤哭泣,木木保护着琪琪。

哑巴则站在小黑肩膀上,小猪则被小龙拿绳子栓着,他们四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祎腐虽然坏,但这孤舟蓑笠翁直接把祎腐打碎成渣的行为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孤舟蓑笠翁乐呵呵的笑着,解释的说:“孩子们啊,知道怎么渡过鬼海吗?那就是得把你们伪装成祎腐的模样,祎腐们就不会来攻击你们了。”

木木问道:“要怎样伪装成祎腐呢。”

孤舟蓑笠翁接着说道:“那就是把祎腐磨碎成酱,把祎腐酱抹在身上,当你们身上覆盖了浓郁的祎腐气息,祎腐们就不会来攻击你们了……如果这还不够,那就把空中飞来的蚊蝇们也弄死磨成蚊蝇酱,将蚊蝇酱和祎腐酱混合在一起,从头到脚涂抹在全身,就能够渡过鬼海了。”

听着孤舟蓑笠翁语重心长的教诲,木木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行的,祎腐酱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孤舟蓑笠翁叹息道:“年轻人啊,受受苦没什么的。”

拴着小猪的小龙说道:“大爷说的对着呢,年轻人就是该受点苦,咱为了渡过鬼海,就把这些难闻的祎腐酱抹在身上。”

孤舟蓑笠翁把四具祎腐的尸体在磨刀石上磨着,只要功夫深,铁柱磨成针,黎明时分,孤舟蓑笠翁已将四具体内充满腐蚀液的祎腐尸体磨成了祎腐酱,还把周围不断飞过来的蚊蝇磨成了蚊蝇酱,和祎腐酱调配在一起。

海风吹来了祎腐酱的气味……

“呕!”木木道。

“呕!呜呜呜。”琪琪道。

“确实恶心。”小龙道。

“比我身上搓的泥都恶心。”小黑道。

“呸呸呸!”小猪道。

“……”哑巴不会说话,但已经流出了眼泪。

孩子们哇哇大哭着,孤舟蓑笠翁把祎腐蚊蝇酱抹在了小孩子们的身上。

小黑愤怒骂道:“那为啥你他妈不给自己抹呢。”

孤舟蓑笠翁用手抚摸了一下小黑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孩啊,你们和我不一样,不一样的啊!”

见小黑不解,木木对小黑说:“孤舟蓑笠翁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武功远远高于我们。”

小黑用手搓着胸膛黑毛上的泥,道:“你把大爷叫孤舟蓑笠翁,这个称呼……贴切的很!”

孤舟蓑笠翁道:“小孩们啊,你们有啥该拿的都放上船,我们就出发了。”

琪琪已经被熏晕在了木木背上,木木背着琪琪不方便拿行礼。

小黑和小龙年龄大一些,就跑过去把椰子果和翼龙肉都搬上了船,翼龙肉这些天吃剩下的还有一多半,船上放不下,小黑和小龙就捡了些瘦肉放在了船上。

孤舟蓑笠翁划桨就带着大家出发了。

小船飘摇在鬼海上,突然从海里钻出来一个真的祎腐,祎腐感觉船上抹了祎腐酱的人怪怪的,不像同类,它嗓子里就不停的咳咳,往船上唾出了很多硫酸。

小黑一下就暴躁了,小黑一把抓住祎腐的头,根本不管空中飞来的那么多蚊蝇,对着祎腐的老脸就拿拳头砸,一边砸一边破口大骂道:“你倒咳咳咳你妈了个逼呢咳咳,我叫你咳!我叫你咳!”

小黑说一句就砸一拳,感觉不解气,直接拿刀把这个咳咳咳的祎腐的头给割了。

小黑砍掉祎腐脑袋这个行为根本不会引来其它祎腐的报复,因为祎腐本来就是互相传染,它们撕咬活人,把活人弄死后也变成祎腐,然后不是祎腐的人变成祎腐后,也就像走亲戚拉关系一样把海面上所有的活人都弄成祎腐中的一员。

用船载着木木、琪琪、小黑、小龙、小猪、哑巴六个小孩的孤舟蓑笠翁,沉吟道:“我经常来返于鬼海,在这儿钓钓鱼,在那儿钓钓鱼,却从没有遇到过祎腐的攻击,自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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