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竟为了弟弟,决定嫁给郭少那个恶霸?
这没必要。
家里没钱,问人借点银子不就行了?
唐老头跟唐与柔一番谈话后,阴沉着脸回了屋,这就打算出门借银子。
唐老太拦住了他,问清他的打算后,不断地咒骂唐老头,骂到他放弃借钱的打算。
“你个杀千刀的老东西,你知道家里的猪都快饿死了吗?!家里这么多口人,每个人都张嘴就要吃饭,你还整天问人借银子!这不是一两,不是十两,是一百两啊!你就算不想再补贴状元了,就不能多盖间屋子,给老大家的肚子里的小孙子?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就会为那几个赔钱货拿钱……一百两银子啊!”
谁知道明年会过得怎么样?就为了一个随时可能病死的孙子,放弃两个很可能中举,当大官的孙子?
这笔账无论怎么算,唐豆儿都应该是被放弃的那个。
被唐老太这么一闹,唐老头最终接受了现实。
他不能再出去借钱了,就算借钱,也得为唐状元留着。万一以后有点什么事,乡亲们不肯借他银子来救急,那可怎么办呀?
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听柔丫头的,答应将她和幼娘都分出去。
这样既能保证豆儿有钱治病,也不会影响到家里的名声。只是暂时会亏损两个丫头的彩礼钱,但从常远来看,唐家没有更多的损失了。
可唐老太听见这个结果,还是不满意。
唐豆儿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为什么还要管他?
她往一片狼藉的院子里一坐,又哭又闹,还用竹篾拍打自己的脑袋,说这就上吊死了算了。
明明已闹腾过一个上午了,还这样中气十足,叫得比杀猪都嘹亮。
唐老头被她吵得脑壳嗡嗡疼,大喝一声,问她是不是要全村的人指着唐家的鼻子骂,骂他们不顾自己的孙子,没有尽到爷奶的义务。
唐老太的哭声才停止。
“爹,娘,你们先别着急,我去医馆里看看那仙药,再顺便去看看豆儿。”宋茗观望了一会儿,见唐云富当缩头乌龟不说话,沈秋月又个是人微言轻的,只好自己出头了。
唐老头道:“你这会儿医馆做什么?全村人都等着我们去送银子呢!”
唐老太问:“老二家的,你难道要去给那几个赔钱货送银子吗?你有银子吗?!那你出这银子吧,反正家里都补贴状元这么多银子了,你这个当娘的得表示表示。”
宋茗无语了一下,回答道:“我去看看那姓杨的卖的仙药。万一他是讹我们的银子呢?”
这话一说,唐老太拍着大腿:“对,老二家的,你赶紧去仔细瞅瞅!这杨冕之前就和老二联手骗唐家的钱,如果是那贱丫头也联起手来讹我们的银子,那我老太婆今天就把这两个小丫头炖了,扔水里喂鱼!”
宋茗见她提到丈夫,生怕自己又被骂得狗血淋头,缩着脖子赶紧出了院子,小跑着朝医馆走。
其实她隐隐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唐豆儿生病,却要唐与柔嫁给恶少来付诊金,最后导致的结果是唐老头同意她和幼娘分家?
分家可不就是四房这几个小家伙想要的吗?
其实前几日,看柔丫头突然得了这么多乡亲的喜欢,还给她送了这么多好东西。她甚至觉得唐与柔离开唐家是能活下来的,完全不需仰仗家里的大人。
可就在这两天,村口风评突然全部倾倒,身边所有妇人都把柔丫头说成了十恶不赦的骗子。
这让她打消了这件事是唐与柔策划出来的念头。
目前来看,分家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马上就要过冬了,破屋那儿什么都没有,先前给的十两银子都被她胡乱花完了,她们现在如果想分家,一定会在冬天冻死的。
更何况,嫁给郭少不是什么好姻缘。
郭少的恶名响遍附近好几个村子,若是孩儿半夜吵闹,大人们甚至会替他的名字来吓住小孩。他无恶不作,简直就是冀州一霸。
先前唐老太差点就看中了这场婚事,还是她拉上唐老头、唐云富几个人轮番劝说,才让她罢休。
如果唐与柔真的被他看上,就算她死皮赖脸地缠着唐家,宋茗下一步就会想办法将她的名字从族谱里划去的。
而且,她并不觉得以区区一个小丫头的脑袋,能设计地出这样的事。
尤其是杨冕这边,他这么讨厌唐与柔,怎么可能和她合作骗唐家的钱呢?
其实这次去医馆,宋茗主要是想看看仙药。
如果这仙药真的能起死回生,那她想把药留给自己儿子。
哪怕状元福大命大,自己不会受伤,当贺礼送给那景公子也是极好的。
给唐豆儿这个短命鬼用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医馆后门堆着不少杂物,地上倾倒着好多药渣子还没来得及扫走。腐烂后,药渣又苦又酸,蝇虫乱飞。
宋茗捂着鼻子,叩了一会儿门,小药童才慢吞吞地来开门,声音奶声奶气地:“你要看病往前面走,后门这边都是倒药渣的地方。”
“我没病,我来找杨大夫,我有事找他。”
“我正切药呢,没空给你通报。你从前门进吧。”小药童说着就要关门。
“你让我进去就行,不用你通报!”宋茗看小药童不理她,趁着他关门前,给他塞了三枚铜钱,“喏,拿去买糖葫芦吃!”
小药童拿过铜钱,嘟起嘴,喊道:“真小气,一串糖葫芦要五文钱呢,你居然只给我三个铜钱。”
这医馆里连个小药童都这样贪财,真和姓杨的一个样!
宋茗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再跟他掰扯,踩着小碎步,穿过回廊。
回廊这儿倒是没人看守,一路直达东厢房。
东厢房那看起来最豪华的屋子,一定就是杨冕住的了。
她走到门边,刚想敲门,就听见油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杨冕:“小美人,嘿嘿嘿,老爷我很快就有银子了!”
小妾:“老爷一直都有钱啊!讨厌!~”
这杨大夫竟在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