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
他要是知道她是做给蒋臣的，那会不会削她？
“不太好吧……这种东西不是机密吗？”
“你的意思是，外人不能看？”
外人两字咬得略重，姚伊伊一听就抓住了重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那就过去一点。”说着，他就将旁边一把椅子搬到姚伊伊的跟前。
像回到了大学自习室一般，两人并排坐在案前，封宁一目十行，将姚伊伊已经收集的资料筛选一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敲击键盘，将需要删除和修改的地方标了出来。
“这段是突出宠物服务的，你不用原文照搬。”
被他教育，姚伊伊立刻有种自己变差生的感觉，可当年的大学，自己也是凭实力考进去的，只不过术业有专攻而已。
一口“就你懂”的语气，她睃他道：“我又不傻，就是先找出来，回头用的时候，肯定会改的。”
“是吗，那是我……显摆了？”
封宁目不斜视，继续帮她在电脑上修改批注。
姚伊伊不屑哼声：“当然，你上学的时候就爱显摆！”
上学那会儿，她有次设计小考没发挥好，成绩只在专业内排了个中等水平，而同样专业小考的封宁，却又是毫无疑问的成绩单榜首。
两人在食堂遇见，一个消沉一个得意，他为了奚落她，还特意给她买了一份酸辣风爪，让她以形补形，下回的设计好好画。
想起那份凤爪，姚伊伊的目光不由落到封宁好看的手指上。
他真的是个做模特的料，就连手，都这么会长，这么好看。
“哎，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封宁微顿，转头看见她没看显示屏，而是在看自己的胳膊，一副小老师的严肃模样道：“你的重点应该放在资料上。”
姚伊伊：“……”
所以自己好心关心他一下，还是自己做错了？
这种蠢直男，真是活该单身啊！
“行行行，是是是！封老师批评得对！我好好学习！才不管谁的胳膊好没好，疤大不大呢！”
“哦，原来是在关心老师。”唇角微扬，封宁解了袖口，掀起衣袖，“看吧，还好。”
对于男人来说，一点小疤痕确实无伤大雅，但姚伊伊瞧见，心里却还是惋惜。
“等我赚了钱，我还是带你去做医美吧。 ”
封宁笑她小题大做，可细品这话背后的心疼，他心里就跟灌了蜜似的。
林航问他，姚伊伊对他的态度有没有转变。
答案是有，转变很大，大到他都觉得她对自己有一点动心了。
“姚伊伊……”
这声轻唤是下意识溜出口的，封宁说完，自己也是一慌，毕竟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是好。
而突然被叫名字，姚伊伊也心里打鼓，只能掀起眼睫望着他，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写满好奇与困惑。
“……”
“……”
两人对视不语，暖黄笼罩下，彼此都照上了耀眼光环，看得彼此心跳加速。
“嗷呜……”门外偷窥的少爷被甜到，怕是接下来会有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赶紧掉头离开，去找它单身狗爸爸抱团取暖。
不过，它也太看得起这两个二十多的大朋友了，它离开之后，两人的对视没持续几秒，也没发生什么儿童不宜的事。
封宁转移目光，重新看向电脑屏幕：“目前这些材料已经差不多了，林航是确定会投的，所以方案做得不用特别亮眼，中规中矩就可以。”
被按上关系户头衔，姚伊伊着实尴尬，可又不想现在就告诉他真相，于是垂下眼，吱吱唔唔应了一声。
还以为她这是因为刚才的对视而害羞，封宁也没多想，心情畅快地抿起唇，眼中笑意粼粼荡漾。
***
蒋臣给姚伊伊做方案的时间是一周，但她提前三天就把东西发给了他。
上学时候也没少跟封宁聊学业，所以拿到手一看，蒋臣便在整个方案的思路上看出了封宁的痕迹。
蒋臣：【封宁帮你了？】
姚伊伊：【你也没说不能找人帮忙吧？】
蒋臣：【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他知道我们又联系了，为什么没阻拦。还是说，你没把我的事跟他说？】
被他后面这个问句戳得心口窝疼，不想让他因为猜中而得意，姚伊伊指尖纷飞，回复他。
【封宁知道，而且很支持。意外吗，他就这么一个公私分明的人，非常理智，非常清醒。】
还想再夸几句，可又怕夸得过分适得其反，她只好就此作罢，发送出去。
半响后，蒋臣直接回复了一条语音消息。
“方案我这边没问题，直接送总公司了。我的上级刚刚通知我，后天他时间充裕，你方便的话，可以来公司跟我们一起开个视频会议。”
姚伊伊：【这么快？】
蒋臣：【不好吗？对了，我上级的中文不好，你可能需要全程英文，可以吗？】
姚伊伊冷哼，瞧不起谁？
【我英语六级也是过了的！】
确实，两天后，姚伊伊在几人的视频小会上风头出尽，把蒋臣的外国佬上级都给聊惊艳了，直称赞她的口语水平堪比国家级翻译官。
说起国家级翻译官，姚伊伊第一反应就是封宁姨妈要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之一。
想谁来谁，姚伊伊才从蒋臣他们公司出来，封宁的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姚伊伊的手机上。
“方案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吗？刚刚和林航见面，他说你还没把方案给他。”
“……”
该来的还是来了，姚伊伊尴尬沉默数秒，坐进自己可爱小车中，这才深吸一口气向封宁坦白。
“其实，方案不是做给林航的。”
电话那边的封宁也沉默片刻：“那是给谁的？”
姚伊伊如是道：“给蒋臣。”
尽管已经到了现在，早已水落石出的状态，可一听到他的名字，封宁心头还是犹如被重击了一般。
两人之间空白许久，隔着电话，姚伊伊也感觉到了他那边的冰冷。
她试图先开口解释：“他现在在一家国外投资公司工作，是崇城地区的负责人……”
可才解释没两句，那边醋意冲天的人便将她打断：“国外投资公司的实力就比林航那边强了？”
“不是，我没有崇洋媚外的意思，更没有瞧不起林航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事找蒋臣确实比找林航要安全。”
“安全？我不认为你主动找他，是一件安全的事！”
主动？
姚伊伊一怔，这才想起自己的解释缺了一块，还是很重要的一块。
“封宁，你听我说，不是我主动找蒋臣的。是我之前和曲映琪说了要创业的事，她为了帮我，她去找的蒋臣。”
“我以前没想过再跟蒋臣联络，但现在他这边有投资意向，我就想着，投资都是有风险的，我们家已经连累你损失那么多了，不能再叫你继续冒险了。”
“就算你和林航都死不承认，但我也不傻，我知道，真要投资我的不是他，是你。”
封宁默认：“但我不要觉得这个项目会有多少风险。”
“你不觉得，不代表就是没有啊。只有是存在一丁点的可能性，我都不想再让自己人涉险了。你有你想守护的，我……我也一样，有我想要守护的。”
自己人……
她想守护的……
是他吗？
发脾气的小狼狗瞬间被哄好，他沉了沉，看眼手机上的时间。
“午饭吃了吗？”
话题转换过快，姚伊伊又是一愣：“没呢，刚从他们公司出来。”
“那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回家吧。”
自从知道自己那些奢侈品被腰斩后，姚伊伊学会了过日子，只要是需要自己掏钱，那她死活都不要在外面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