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兄,你有何打算?”龙杰望着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的上官磊。
上官磊想了想说道:“宣城既然有顺风堂的分支,事情就好办了。让他们的人去查查千千的真实处境,再来寻找解救的方法。”
“那个权杖,我们要不要去寻找?”徐矮子问道。
龙杰嗤的一声冷笑,“没有半点线索头绪,我们到哪里去寻找?还不如想办法救出千千更实际。”
上官磊叹了一口气,“宣城的警戒太严密了,有了你混进城的先例,他们对进城的商人一定盘查的更严格了,如今想混进城去,更难了,我们先四处打听一下,看看有哪些经常出入宣城的商人是可以收买的,为今之计,只能靠他们和顺风堂联系,得知城内的消息了。”
三人商量后,决定先到城外找个地方落脚,等找到合适的人和顺风堂联系上,摸清贾千千的真实处境再作打算。上官磊和龙杰的心情都很复杂,如果千千呆在聂无争身边很开心快乐,那自己还要不要去将她救出来?千千,她心里到底有谁?她和那个木司晨订婚后又解除婚约,难道她当真是把婚姻当儿戏,可以随便玩?
特别是上官磊,心情更是复杂,他觉得自己根本就弄不懂贾千千在想些什么了。在无剑山庄,她说她喜欢龙杰,所以要离开他。可她后来却根本就没和龙杰在一起,反而还设了一个假宝藏,把包括龙杰在内的所有人都耍了。她被聂无争带到宣城,偏又和那个什么木司晨订婚,为了保住龙杰,又解除婚约,答应和聂无争结婚。如果聂无争有逼迫她,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会恨聂无争,不会给好脸色给他,可为什么今天在擂台上,她却又和聂无争那般亲热?贾千千啊贾千千,难道自己错看了她,她其实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孩子?
宣城内,贾千千在乐颠颠的看那些好赌之人下注赌两名最厉害的摔跤手谁输谁赢,木司晨走到聂无争身边,低声说道:“少主,已经把那三人押出宣城了,还要不要派人继续监视他们?”
聂无争摇摇头,“远远的跟着,知道他们在哪儿,去了哪儿就行了,那两人都是高手,跟的近了,会被发现的。”
“是,少主!”木司晨下去了。聂无争瞟了一眼一脸开心的贾千千,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好了。
吃晚饭时,贾千千依然在谈论着白天的摔跤比赛,直叹这种赌博更刺激揪心,太有意思了。今天她用聂无争的钱,和他的名义下注,赢了五百两银子,聂无争把钱兑换成方便携带的金叶子送给了她,让她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可是,吃完饭回***时,贾千千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他们都走了?”
“什么?”聂无争一时没反应过来,及至见到千千没了笑容,低落下去的情绪,才猛然明白她问的是上官磊龙杰他们。
“是的,已经离开宣城了。”
“嗯,我过去了。”贾千千嗯了一声,转身要回***。
“千千!”聂无争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什么事?”贾千千回头,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掩盖心底的失落。
聂无争的心有些抽痛,想了想说道:“千千,我们明天就去阗国,好不好?”
原以为千千听到这个消息会非常开心,但她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好啊,那我去收拾东西了。”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聂无争突然发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她,原以为只要找点有趣的事哄着她,她就不会再惦记那两人,哪里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忘记他们今天要离开宣城这件事。聂无争不知道自己昨天的谎话有没有让千千不再对他们抱着希望,但他知道,唯有改变环境,才能让她尽快的忘了他们。
翌日,聂无争以到阗国查访权杖为由,向长老们提出不要随从,只和贾千千大牛三人出城去。长老们担心少主的安危,不肯答应,定要多派随从暗中保护,直到聂无争以少主身份否决此事,长老们才不得不勉强答应。因此可怜的大牛被长老们叫去反复的叮嘱,一再保证以生命护卫少主的安全,长老们才放他离开。
一辆轻便的马车驶离了宣城,大牛一身商人打扮赶着马车,没人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他们的少主和那个全宣城少女嫉妒的女孩。
贾千千歪躺在马车里睡觉,聂无争静静的看着那熟睡的娇颜,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幸福和宠溺。唯一的遗憾是,贾千千还不肯嫁给他,他不能随便拥她入怀,但他相信,有了阗国的游历玩耍,千千对他的感情一定会更深更好。
阗国的边境离宣城并不是很远,走了两个多时辰,就进入了阗国。阗国是由很多部落组成的一个小国家,因为他们大多数是游牧民族,所以很少有别的大国来打他们的主意,因此这个小国家虽然不是很富裕,却很安宁。
一觉醒来的贾千千开始张望这异国风景,满眼的惊叹,远方有隐约的大山,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偶尔有羊群和骑马的放羊人在远处高歌。聂无争笑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到西斯里族的聚居点去投宿,让你尝尝他们美味的烤羊肉。”
“哇,好吃吗?”贾千千一听,顿时向往不已。
“呵呵,那可是人间美味,保证你吃过后今生不忘。”
“真的?”贾千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又对大牛吩咐道: “大牛,将车赶快点,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西斯里。“
“是,少主!”大牛在前头应了一声。
聂无争皱眉,“我说过了的,出了宣城,就不要称呼我少主,以免麻烦。”
“是,公子!”大牛急忙改口。扬起马鞭,马车跑得更快了。
西斯里族虽然也是游牧民族,但他们在水草丰盛的朗格山下设了一个定居点,让那些老年人和孩子们留守在那里。朗格山下还可以种植一种粟麦,这也是他们的主食之一。
聂无争三人到达西斯里时,天还没黑下来。大牛停下马车,去那些帐篷做的屋子里溜达了一下,很快就打听到了有一个帐篷是专门用来招待远方的客人的。
因为经常有商人带着他们缺少的货物来这里和他们做买卖,所以有一个帐篷就是专门留给这些商人住的。
贾千千一下来,东张西望的熟悉了这里的景致后,就开始催问烤羊在哪里。聂无争让大牛去买一只来,大牛出去了一会回来说,因为明天是西斯里族的敬神献祭之日,所以今晚不能杀生,而且,所有待宰杀的羊都集中到一起去了。
聂无争听完顿时高兴了,“千千,你还真有福气,一来就可以看到他们神圣隆重的祭祀活动。到时候,祭祀完了,就可以开怀畅饮,烤全羊吃了。”
“啊,真的啊!”贾千千乐了,可一会儿又皱眉道:“那我们今晚吃什么?”
聂无争无奈的笑道:“只能吃干粮了,或者是他们用粟麦做的锅贴。”
“锅贴,什么是锅贴?”
“就好比我们烙饼一样,只不过他们的饼是放在马粪上烤熟的。”
“马粪上?”贾千千懵了。
“ 那些干马粪,堆在一起燃烧,那个饼,就放在上面烤。”聂无争解释道。
贾千千顿时一阵恶心,“那怎么吃得下去啊?”
“呵呵,不会脏的,那些马儿都是吃的鲜嫩的青草,那些干马粪燃烧出来的气味也有一股草香,所以那饼烤熟了也有淡淡的草香,要是不告诉你,你肯定吃得香香的,哈哈。。。”
“呃”贾千千瘪嘴摇头,“我还是觉得恶心。”
“那就吃我们自己带的干粮吧。”聂无争去车上取来干粮。一个包着头巾,有着深蓝色眼珠的妇人提着一壶滚烫的茶水过来送给他们。聂无争叽哩咕噜的和她说了几句,那妇人笑着离去了。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懂。”贾千千瞪大眼睛。
“嘿嘿,你要是能听懂才怪呢,这是阗国的语言,阗国会讲我们语言的人很少,但我们宣城人则绝大多数都会讲他们的语言。”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十足的井底蛙。”贾千千感叹。
“井底蛙今天爬到井口了,哈哈”聂无争打趣道。两人开心的笑闹着。
帐篷里只有一个土炕,上面铺着被褥,聂无争让千千睡在炕上,自己在帐篷门口打了一个地铺,大牛则去马车上睡了。
贾千千不愿早睡,坐在外面空旷的草地上看那些似乎离地面很近的繁星。月色朦胧,星光更亮,空旷的草原边界上天地融为一体,让人心神沉醉。
聂无争在千千身边坐下,和她一起静静的享受这份静谧安宁。
“难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那么的纯朴,这样的环境之下,会减少人的很多欲望,特别是权力的欲望,一统天下又如何?单纯快乐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聂无争明白了她是在规劝自己不要去争夺天下,过安分守己的日子。沉默了一会,辩解道:“这里的人们,为了生存的更好,有时候同样会挥舞手中的钢刀去杀戮战斗,没有欲望,人类,如何能进步?”
“人类的进步难道是要靠杀戮来推动?”
“杀戮是欲望引起的,所以他们是一体的。”
贾千千摇头,“你这是强词夺理。”
聂无争呵呵一笑,“不早了,去睡吧,养足精神,看明天的祭神活动。”
贾千千顺从的去帐篷里休息。
油灯熄灭了,帐篷里一片黑暗,贾千千微闭上眼,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喜欢简单的生活,也喜欢光明磊落,心境淡泊的人。”
黑暗中的聂无争没有吭声,仿佛睡着了,但只有天知道,他的思绪在如何翻腾,如果没有发现权杖的秘密,也许他会做到千千要求的那种人,但此时的他,却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