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英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尖叫一声眼看就要摔倒了。却被一只手迅速的扶住快要倒下的身体,直接拉着站好。
徐正淳手里拿着毯子,伸到英子的面前着急的解释着:“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只是想着你一个人在这坐了这么久,肯定冷透了,给你拿个毯子,免得你感冒。”
英子是很冷,但她没伸手去接。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很高大的男人,看身形听声音都有点熟悉。
“是在哪见过?”英子疑惑的看着徐正淳,对这突然到来得男人充满了防备。
泄洪口,没有灯,晚上也没有月亮出来。光线很暗,英子看不清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的长相,只是看着他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气息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这个人长得非常高大,像这样高大的男人英子记忆里很少见到。
“这大晚上的还戴在一副墨镜,不是有眼疾就是喜欢扮酷。”英子想着但没有动。
徐正淳见英子没有接他的毯子,就扯开毯子粗鲁的把她给裹了起来。
徐正淳粗鲁的动作把英子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反抗起来。
徐正淳见英子怕他,又着急的解释道:“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只是见你穿这么少,担心你冻感冒了。”
声音低沉、阴郁,但很温柔,有点点熟悉。英子被徐正淳的动作和声音有点吓着了,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终于站在了朝思暮想的人儿的面前,徐正淳能感觉到他握在身侧的手在颤抖。“心爱的小女孩,六年了,我终于能站在你面前了。你却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会让你记得我的。”
“谢谢。”
英子低头对着徐正淳轻轻道了谢,就裹着毯子坐回了原来的石头上。
徐正淳没离开,只在英子的背后摸索着找了块石头坐下。
徐正淳望着英子,在她身后点了支烟。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离英子不足一米远的地方。纵使看不清她的脸,但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能和她有这么近的距离,徐正淳的心里也是无比的安慰和幸福的。
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安静的相处。
徐正淳深深的吸了口烟,吐出烟圈,见英子不说话就开口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他一直的在强装着镇定,强压着他内心的欢愉和渴望。
英子听到徐正淳叫他姑娘,马上自嘲道:“我可不是什么姑娘,是个半老徐娘。还有吗?也给我一支吧。”
英子转过头,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她感觉现在她竟然不怕他了,就对他笑了笑,还自嘲自己是老女人。
“不管他是不是坏人,现在有什么好想的呢,也许今天就是他陪她这最后一程吧。”她从坐下来的那刻起就已经没有想要活着的勇气了。
“我太累了。”
见英子愿意和他说话了,徐正淳马上说道:“你抽烟的呀?看着你的样子顶天了也就二十来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半老徐娘”。
徐正淳知道英子不抽烟。但没关系他在英子身边,能快速的作出反应的。手伸进裤袋里拿烟递给英子,还拿了打火机给她点燃。
徐正淳知道这样离英子能近点,看这样子她是真打算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了。还好他在这里守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女孩,曾经是你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也是因为爱你,支撑着我活了这些年,今天我怎么能让你自己伤害你自己呢?”徐正淳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接过点燃的烟,英子猛吸了一口。一股呛人油辣的味道马上充斥满了她整个鼻腔,口腔,眼泪径直被呛了出来。
“咳!咳!”英子颤抖着咳出声来。
徐正淳一把夺过英子手指间的烟焦急的说了句:“你不会抽烟的。”直接把烟扔在了乱石堆里。然后轻轻的帮她拍着背,顺着气。动作很轻,很轻。
“傻瓜,你这样我很心痛。”
对陌生男人的动作英子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安心,感觉这个男人像是一个熟悉的人,可是英子不记得认识他?一直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结果一无所获。
看到英子差不多呼吸顺畅了才淡淡的说了句:“女人,抽什么烟。”说着又从大衣袋里掏出一条未开封的口香糖递给给英子说道:“给你,你吃这个。”
徐正淳有个习惯,就是一个人的时候嚼口香糖。所以华仔总会在他衣服口袋里放一条。
以前他心里苦,眼瞎的苦,毁容的苦,爱而不得的苦。太多的苦了,所以他总会嚼嚼甜的东西,这样他能感觉好受些。
看着伸过来的手,英子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抬头看着徐正淳。
眼前这个男人给英子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总觉得她见过他,但是又不记得在哪见过。
于是英子试探着说道:“谢谢你!我是不是见过你。”越来越感觉见过这个人。“但是在哪见过呢?”英子仔细在脑子里搜索这个人的印象。
徐正淳听英子这样说,伸手推了一下滑下来的墨镜笑着说:“嗨!谢什么,大街上那么多人,也许曾经偶遇过呢。”
徐正淳本来是想制造出偶遇的迹象,这样英子就不会防备她。所有他不打算现在就告诉英子他是谁,这样他才能有机会真正的站在英子的面前,告诉她,他是谁。
徐正淳抓起英子的手,把口香糖放在她手心,然后勾起嘴角微笑着说道:“人生总会遇到点坎坷的。有些事想想就过去了,不要那么想不开。”
在握着英子手的那一刻,徐正淳的心里的防线彻底的崩塌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小巧纤细。手很冰凉,她一定很冷。”想着马上又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他太想去抱着她了。
英子疑惑的看着这个陌生男人的举动吓了一跳马上问道:“你呢?”
他竟然把大衣脱下了给她披上,这里这么冷,他也会冻着的。
英子看到徐正淳并没有任何不好的举动,反而关心自己冻着还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她穿,冰冷的心慢慢的有了点温度。
“咦?这男人,大衣里面竟然穿的是一套西装,还打着一条领带。穿这么讲究的人,大晚上跑到这钓鱼?莫不是是从哪个名流会场所出来冷静下吧?”英子看到一身西装的男人,突然有点觉得面前这个穿得体面的男人有些好笑。
见英子不像刚才那样防备他,徐正淳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男人,不冷。”
徐正淳拉了一下身上的西装,他知道他这样的穿着英子会觉得好笑。穿西装来钓鱼,其实徐正淳只是想有个好点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如果随便穿一件衣服出来,很容易被英子当成坏人的。
英子读大学的时候徐正淳就已经领教过英子那奇怪的脑回路了。就算穿的正儿八经的徐正淳也没少挨英子的扫把。
徐正淳拉了一下衣角轻轻的说了句:“不开心时,吃颗糖。嘴里甜了,心里也就没那么苦了。”退后一步,与英子拉开两小步的距离,找个地方坐下。
“书上不是常说人与人的安全距离是一米吗?那我就离你一米远,这样你就不会怕我了。”
徐正淳望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他不敢说太多,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怕他太过靠近的举动又会吓着英子,也不敢离她太近。。这个距离刚好,她需要的时候他能立马在。
英子听到徐正淳的话嘴里喃喃自语道:“嘴里甜了,心里就没那么苦了?”拆开口香糖的包装,放了一颗在嘴里轻轻的嚼着,一股甜意充斥着整个口腔。
徐正淳听到英子咀嚼的声音心里轻松了不少,轻松的说道:“这就对了,是不是嘴里甜了心就没那么苦了。”推了下挂在鼻梁上笨重的眼镜,他想看清她,很想,很想。这张脸在徐正淳梦里一次一次出现,却又一次一次的触摸不到。
英子一直坐在徐正淳前面嚼着口香糖没有在和他说一句话。
许久后,安静的气氛总是需要人打破的,徐正淳抬起头来对英子说道:“你还这么年轻,为有些事不值得。人总会在不同的时间里遇到不同的人,但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一个人在等你,他会拼了命护着你。”徐正淳说完后低着头猛吸着烟,吐出的烟圈在面前慢慢的消散掉。
他不知道他得忍下多大的冲动,才能控制住自己,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得把他逼忍成什么样。
月亮已经很高了,在月亮的周围泛起几朵白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冷清,明亮的天空没有一点点星辰。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坐着,没动。
英子没有回答他,而是抱着腿嚼着口香糖一颗又一颗,
徐正淳又开口道:“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吧,我做你的听众。”坐在她的后面,徐正淳看着他思念成灾的小女孩,她还是那个小女孩。
顿了顿,英子终于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人心无常,物是人非。想和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城市告个别。”
英子最终还是想和这个陌生的男人说说话。她是怀着一颗感激的心谢谢陪着自己的这个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