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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试身手

暮色降临,失去阳光的照射,令本就幽暗的山林变得愈发漆黑。

陈满月不知在这万兽山中跑了多久,虽说他自从被那牛妖“醍醐灌顶”后,视觉提升了不少,可在这片漆黑且陌生的丛林中,他已然失去了方向,看不清自己的前路了。

突然,陈满月双眼直视的不远处,闪过一星光亮。虽然这点光芒如同沧海一粟般渺小,但对于此时的陈满月来说,这星萤火,便如同平时观月时,皓月一旁闪烁着的北斗星一般,在黑暗中指引着陈满月。

篝火旁,有四个身影盘腿跌坐一圈,分别相对而坐,二男二女,皆佩剑。

在陈满月跑着光亮范围的瞬间,一男二女立即拔剑起身,纷纷警惕着这个后背负剑的陌生人。

见到那三人的举动,陈满月立即止住了步伐,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只是借着灯火寻来的赶路人而已。

“把剑放下!”

开口说话的是那个唯一还坐在地上的年轻男子,借着篝火光亮,陈满月将对方的面容看的很清楚,脸很白!不是讲那种皮肤本身的白,而是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他受伤了吗?

“二兄!宁杀错、勿放过!万一是他们派来的……”持剑的三人中,一女子回头对着那坐在地上的男子说道。

“我说,放下剑!”坐在地上的男子,对着那反驳的女子又一次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威严。

那称呼男子为“二兄”的女子不甘地将剑收回鞘中,临了还瞪了一眼不明就里的陈满月,另一名持剑女子同样收剑回鞘。只有那个最先发现有人接近他们,并竖剑于身前的男子不为所动,还是一如拔剑之初时,散发敌意的注视着摊开双手的陈满月。

“柴绍!把剑……咳,咳咳。”

也许是语气太过着急,令那名脸部苍白的男子话只说了一半,便开始捂着自己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二兄……柴绍!你没听见二兄的话吗?快把剑收起来!”先前瞪了一眼陈满月的女子,在听到那名病态男子的咳嗽声后,立即上前蹲下身子,将手抚在其后背,一边替男子缓和身体,一边朝着那名叫柴绍的家伙大声喊道。

柴绍没有听从女子的叱责,反而又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背对着说道:“秀宁,你方才也说了,宁杀错、勿放过!谁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何来路,万一真是朝廷派来的……二兄!我赌不起!这一次,恕柴绍不能听从!”

陈满月摊开的双手以一种不易察觉地微缓速度悄悄上移,一边笑眯眯地盯着那个坐在地上被称作“二兄”的男子,看样子,这个病秧子就是他们四人中的主心骨。

陈满月眼神轻瞟,除去那个被唤作柴绍的家伙一直持剑警惕着自己外,另外一名女子同样如此,只不过……将剑藏于身后是个什么意思?从她纤细轻盈地身姿来看,是擅长突袭之列的冲刺招数吗?至于那个蹲下来照顾病秧子的女子……似乎没什么交手的经验,与人对阵,一点防守的姿态都没有!

如此一来,除去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战力的病秧子,还有那个照顾着他、无心战斗的女子外,就只剩下那保持着战斗姿势的一男一女俩人了。虽然对手减半,不是以一敌四,可自己好像还是没什么优势啊?

将眼神重新移回到那个病秧子的身上,陈满月原本缓速悄悄上移的手,突然加快了速度,将其迅速握在了负在身后的剑柄上,对着那个已经止住咳嗽的病秧子说道:“要打吗?”

两军对站,如果把敌人的主帅擒获或者击毙,其余的兵马则会不战自败。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若是击杀了那个病秧子,自己恐怕会被其他三人给撕碎吧?看样子,只能选择擒获了……

解决了主要矛盾,其他的细节便可迎刃而解了!虽然陈满月没什么学问,不懂兵法之类的,但擒贼先擒王!他记得以前每次被人围殴的时候,他都会选择那个骂得最难听的孩子王出手,只要将领头打趴下,其他的讨厌鬼就不会再跟着骂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了。

陈满月拔剑出鞘,但只提起漏出了一寸的剑身,便止住了动作。自己的剑,可只是一柄残剑,而且锈迹斑斑!这么一柄钝剑,起不了什么威慑作用,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劣势,不如就像现在这般,隐晦地将剑身唯一“光亮”露出来,会更有利于自己,毕竟这个样子可以让对方对自己有些些许忌惮,不至于全力进攻过来……

拨剑的同时,陈满月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将胸前系着的背囊布条一手解开,以此来解放自己的身体,以防交手时,自己的动作会受到背囊的约束。被解开的包囊垂直落于地面,因为是单手,所以陈满月解开胸前囊绳的时候,手法有些粗暴,以至于系着剑鞘的布条也受到了拖拽,变得有些松垮,而陈满月对于这一点似乎不以为意。

而看到陈满月的“拔剑出鞘”,对面那个名叫柴绍的人当机立断,选择率先出手,一剑便朝着陈满月刺了过去。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为了稳妥起见,柴绍长剑刺去的位置,是朝着陈满月握着剑柄的手来瞄准的,因为他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杀手锏,只能选择出手阻断对方“拔剑”的动作,一来可以试探对方实力,二来可以借着先手,从后续的战斗中取得优势,从而掌握战斗节奏。

!?面对突然刺到身前的一剑,陈满月有些恍惚,他原本以为自己那虚晃拔剑的动作会给对方一个震慑,以此来为自己争取一个先手的机会,毕竟自己出门前,是按照平日里在渔村看到的那些外乡“神仙”所装束的,没看自己是上衣下裳的游侠装扮,而不是跟你们一样的圆领袍?

虽然有些吃惊对方的果断,但陈满月只是恍惚了片刻,便撒开握剑的手,同时将上身向后斜倚,躲开了刺来的这一剑。而不知何时,那个将剑藏于身后的女子,此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刚躲过一剑的陈满月身旁,将手中的长峰横划切向陈满月的半腰。

剑光闪过,几乎是贴着陈满月的后背划过,后翻落地后的陈满月立即后撤了一步,于眼前的那一男一女拉开了距离。

望着那想要将他拦腰而斩的女子,陈满月心中有些后怕不已,刚刚那一剑,若是自己没有听到长剑出鞘时发出的鸣响,恐怕还真躲不开这个不知何时接近自己的女子这一剑。想到此,陈满月又有些庆幸,若是以前的自己,恐怕刚刚还真听不到长剑出鞘时发出的那声金铁交鸣,那牛妖对自己究竟……

陈满月来不及思考自己的五感是如何被提升起来的,因为眼前持剑的那一男一女,又开始行动了起来。

面对那迎面而来的双剑,陈满月脑中快速思考着一切应对的法门,方才那短暂的交锋,并显现不出双方的差距,可一旦进入持久战,先不说自己以一敌二,单以实力来言,自己并不是他们二人之中任何一人的对手,那么,只能速战速决了!陈满月再次看了一眼先前那个跌坐于地上的病秧子。

低头躲开男子刺击的同时,陈满月一边分析对战二人的招法剑式。说实话,与陈满月对战的二人,女子的实力似乎更强一点,但不知为何,陈满月总觉得她的动作有些违和,倒是那个相较实力稍次些的男子,给陈满月的威胁更大一些。

因为女子劈砍所造成的伤害,远远比不上男子使出的刺击。俗话说“刺死砍伤”,对于剑来说,轻盈的劈砍对躯干的伤害主要在皮肤层面上,不会像刀那样挥劈有力,而刺击引起的贯穿伤都是直接有效的伤害。

想起女子对他拦腰而斩的偷袭动作,陈满月觉得她擅长的兵器似乎并不是现在持在手上的长剑,而是更适合劈斩的单刃武器。想到此,陈满月似乎找出了对方的破绽,决定赌一把!

自打交手以来便一直退避的陈满月,这一次选择了主动出击,对于兵器,其实他也不怎么会用,所以陈满月直接空手迎战,双脚一前一后,猛然蹬地借力,一个猛冲,瞬间朝着那持剑违和的女子撞了过去。

在平地上猛冲,可比平日跳向高处巨石简单多了!所以经年累月磨练过的陈满月,此时动若猛虎,看似简单的动作异常迅速,身形快到让那朝他劈砍过来的女子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一举被冲撞倒飞了出去,长剑也脱手落下,被陈满月一手接住。

身旁的柴绍见到同伴被撞飞,立即补剑,朝着陈满月直刺数剑。围攻的局势遭破,那么就一定要稳住攻击节奏,替同伴争取回缓的时间,绝不能让对方将战局走势抓在手中。

陈满月到底只是会些寻常打闹的手段,这也是他经常打架自己琢磨出来的,但面对一名常年使剑的柴绍,难免会落于下风,在躲过两次迎面刺来的剑尖后,柴绍下一剑便挑断了他胸前系着的那根布条,将他背后背负着的那柄锈剑与之分离,随后一个剑花,将套着剑柄的锈剑挑飞,弹向那名抵住陈满月肘击而倒退数步的女子头顶。

女子接住空中挑来的锈剑,握着梨木剑柄,有些恼怒地瞪着缴了她兵械的陈满月。

陈满月用手盖在自己胸前,挑断布条的哪一剑,太过锋利,附带着划破了他新换的衣服,不过他躲闪的很及时,并没有划破他的皮肉。将手中缴到的长剑提了起来,看向那名女子,这一来二去打了半天,竟只是与对方互换了下兵刃,并没占到什么上风出来。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陈满月看着对方所站的位置,估摸与自身相距的距离,那名被他用肘击顶退数步的女子,此时正与背后的那病秧子同伴站在一条线上,而对方另一名战力……似乎不怎么碍事!

确定了一切因素后,陈满月再一次朝着先前那名女子撞去,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快!

可一不可再!之前的一番交手已经让女子认定陈满月不懂什么术法,只是会些寻常打斗技巧的普通人而已,这让她不由有些怒意,一介修行外的凡夫俗子,竟敢连续使出同样的手法来攻击,这是在瞧不起她?于是女子将手搭在刚接过来的剑柄上,准备一剑劈开这个向她冲过来的蝼蚁。在她的宗门里,拔刀斩是一种最基础的招数,论拔刀的速度,同辈之中,没人能胜过她!

而冲到女子身前的陈满月对于女子拔剑的动作不为所动,他的目标是对方身后的病秧子,要知道对方一共有四人,身后的持剑男子估计已经来不及阻止他,而准备攻击他的这名女子……已经被他算计了,勿须搭理,唯一需要在意的,只有那个一直待在病秧子身边最后一个战力了,所以陈满月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个叫柴绍的家伙称作“秀宁”的女子身上。

噌————。

看到陈满月冲至自己身前,那名“拔刀斩”的女子瞬间拔剑出鞘,朝着陈满月的头颅横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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