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当阳光照满了一屋子后,惜月终于在软榻上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鉴于前一晚没睡好,昨晚她便睡得格外香甜,躺下几分钟便睡沉了,也不知道萧震天在书房忙到什么时候回的房,自己只依稀仿佛感觉半夜醒来了一次,瞟见床上确有人在,后又倒下蒙头大睡,直睡到现在!
惜月翻身爬起来坐着,扯着脖子看了看那边床上,又不见人影了。
惜月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碗水喝起来,随口便朝门外轻喊一声:“凤儿。”
过了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凤儿端着一盆热水和漱盅进屋来放在了桌上,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竟这样贪睡,方才我就进来过一次,瞧见你睡得正香,没敢吵醒你。”
惜月一边洗漱着,一边嘻皮地冲着凤儿笑着。
凤儿又接着道:“今儿一大早锦逍王南宫鸿殊便来了,找将军在园里打了两套拳,又一起进了书房,算起来都快两个时辰了,全都还没出来,不知在干什么。”凤儿将拎干的毛巾递给惜月。
此时,两个丫鬟也端了些早餐进屋来,惜月似是不饿,又让他们端走了。
“南宫鸿殊?”惜月疑惑,其实早些年也听说过此人名字,乃是个风流潇洒的王爷。
“对呀,你和将军成亲那日,他便在呢,真真儿是个俊俏不拘的爷呢!”凤儿又开始泛起花痴。
门外由远到近传来些稀稀疏疏的声音,惜月朝门外看去,只见回廊上刘管家领头朝这屋里走过来,后面依次跟了五个丫头,每人手里各托着些璀璨物件。
刘管家行至惜月跟前,行礼道:“夫人万安!”
“这是……”惜月有些诧异问到。
刘管家侧让过身,大手一挥,那五个丫头上前来一字排开,微低着头,将手上物件举向前来。
好家伙,刚巧一道阳光射过来,照在一物上,反射的光巧好晃到了惜月的眼睛,惜月稍眯了眼,又仔细看过去。
但见这五个托盘里分别放着一套藕粉色酼秀花卉薄缎纱裙、一些华丽的珠环钗佩、还有一双精致的镶着珍珠的鞋子……总之就是一些异常华贵的装扮之物。看得凤儿的嘴是一张一合,就差流口水了。
“这是将军特意吩咐老奴为夫人一同入宫朝贺准备的。还请夫人快快沐浴焚香换装。晌午之前,将军和夫人就要即刻起身入宫了。”刘管家毕恭毕敬地说到。
“不是晚宴吗?怎么这么早入宫?”惜月不解。
刘管家又答:“夫人有所不知,这俊逸公主是王后唯一一位嫡亲公主,乃王上和王后的心头肉!今日十岁幼学之礼,更是遍请了所有皇亲国戚、王公大臣,还要举行一场祭祀之礼,所以时间颇紧,须得提前入宫。”
“哦,知道了,劳烦刘管家打点了。”惜月客气到。
刘管家命人将东西一应放下便离开了,又留下两名丫鬟和一名嬷嬷为惜月梳妆打扮。
惜月开始依着嬷嬷交待的规矩沐浴焚香,待换上衣服后,开始坐于镜前梳妆打扮起来。
将军府的书房内,南宫鸿殊翘着个二郎腿,摇着手中玉扇,斜眼看一眼萧震天,气定神闲问道:“你是说此事与王宫有关?”
萧震天背对着南宫鸿殊,眼睛望向窗外,目光皎皎:“嗯,我们的人这几天一直在皇城内寻找线索,可惜却一无所获。这黑衣人是在王宫外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这几年,东御国那边屡次时宜的在边境进犯,我不得不怀疑,我们南湘国这边肯定有细作!而且这些细作背后一定有高人引导。”
南宫鸿殊将扇子一把拍在手上,义愤说到:“这东御国!每每假意谈和,背后却不断搞些小动作!这仗打了一场又一场,回回都是他们缴械投降,还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是欠收拾!”
“所以,我们要从王宫入手,查出这背后主使!”萧震天转过身,看着南宫鸿殊,正色说到。
南宫鸿殊恳切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查?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萧震天转身从书桌暗阁里取出一块蜀锦云纹黑布,拿到南宫鸿殊面前展开,说道:“这块布是千乘与那黑衣人交手时从他身上划下来的!”
南宫鸿殊接过那块布,拿在手上细细翻看了一阵,皱眉道:“这面料好像是蜀锦吧?此等上层面料可是宫中贡品,只有宫中贵赏才可得!”
“没错!”萧震天接过话:“这蜀锦既乃宫中所有,那黑衣人自然与宫中脱不了干系!此事非比寻常,千万不可打草惊蛇!今日入宫朝贺,我便抽个空子去尚服局查一查,看看到底哪些宫阙得到过蜀锦赏赐,便可依依排查!界时,还要你为我打打掩护。”
“好说!”南宫鸿殊斩金截铁应到。
锦云阁内。
嬷嬷瞧见惜月颈前戴着一小块玲珑黄籽羊脂玉,便想要替惜月取下,换上刘管家送来的白青玉钻项链。惜月急忙用手护住,急说到:“嬷嬷别慌,这块玉不打紧,我将它藏到衣领下面吧,保准看不到。”说完,惜月连忙将这心脏宝贝塞进衣领下面,勉强藏住。
这一小块玲珑黄籽羊脂玉在外人看来不起眼,可它却是惜月的心肝宝贝,惜月自小便戴在身上,从未取下,婆婆说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叫她千万保管好,不许示人,就当留个念想。惜月一直视若珍宝,摸着它,权当母亲还在她身边。
嬷嬷笑笑不说话,便依了惜月。
如此这般捣腾了两个时辰,大家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转了好几圈,总算满意地点头笑了。
此刻,铜镜中出现了一个秀艳绝俗、娇美灵动的女子,惜月也笑着甚是满意。
这时,但闻门外一个侍卫声音传来:“夫人,将军差小的来问,夫人是否准备妥贴,算着时辰,该出发了。”
惜月看向凤儿,点了个头,凤儿示意,走到房门口回道:“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那侍卫领命走了。
屋内嬷嬷与那几个丫头也侧开了身,随惜月走了出去。穿过回廊,一路环佩叮当,引得一旁的下人们偷偷痴痴地看了几眼。
走到正中汇合的园子处时,恰巧萧震天与南宫鸿殊也出了书房,相继走来。
这南宫鸿殊远远瞧见惜月这样一位让人挪不开眼的大美人,便更是急急走过来,嘴里连连夸道:“啧啧啧,这便是我们的将军夫人吧!哈哈,真是开眼了!”
惜月见此人气宇不凡,穿戴贵气,腰间还别了个象征皇家的流苏青佩,便料定他就是锦逍王南宫鸿殊了。
惜月行礼道:“民妇拜见锦逍王。”
南宫鸿殊倒不拘谨,为人是数一数二的和气,上前爽朗道:“将军夫人无须与本王客气!我与震天素来交好,私底下我叫你一声嫂嫂也不为过的!哈哈!”又转头对萧震天道:“震天,你这新娘子真是天仙似的人物啊!艳福不浅~”
这南宫鸿殊嘴里最后几个字硬生生被萧震天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只凤儿及众下人在隐隐笑着。
萧震天气势凯凯地掠过众人朝大门外走去,众人也跟着向外走,只有南宫鸿殊还是那样的无所畏惧,边走边跟惜月套着近乎,惜月只觉得这王爷性格真好,与他也颇谈得来。
府门外,刘管家早已安排好一应事物:前面几排侍卫开道,中间一辆颇为贵气的高头大马车,马车后面跟着两辆系着红绳的礼车,再后面又是几排侍卫护行,队伍左右分别跟着几位侍女和嬷嬷随行。
萧震天最先跨上马车,完全没有理会惜月,更别说体贴地伸手拉上一把。一座不懂怜香惜玉的大冰山!惜月撇嘴心里不免骂了一句,在凤儿的掺扶下也上了马车。
这南宫鸿殊本是有匹汗血宝马在前头,可看萧震天和惜月之间毫无交流的架势,不免心里有些调侃的调皮念头,索性也厚着脸皮一同上了马车。
就这样,一行人开始向王宫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