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想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拔腿想跑,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明书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衣身影,朝自己一点一点的飘过来。
就在这时,他赫然瞠大着双眼,才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双脚,居然是离地而起的。像是跳芭蕾的基本动作,足尖笔直且僵硬地朝下,整个身形半垂下的状态,仿佛只是一个被衣架撑在空中,挂在那里的傀儡。
灯光还是忽明忽暗,明书浩即无法往前,亦无法退后。整个人已经吓得疲软,跟着‘啪’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厕所外的水泥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在惊恐之中再次抬头时,就看到一张半腐烂、扭曲,被浸泡得不停往外溢水的脸,正杵在自己的眼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它的脸是惨白且浮胀的!
眼睛是全黑的,只有两个被泡变形的洞而已!
湿漉漉的头发挂在它脸上,粘贴之后,半露出来的部分更让人崩溃!
最后,她竟然张嘴要跟自己说什么!只见一摊水快速地从它张开的嘴里喷了出来。
而和着绿色污水而出的,还有墨绿的水藻、乌黑的泥巴、透明且还在摆动尾巴的小鱼苗。
明书浩根本没有听清楚它要说什么,只能看到它那一开一合的嘴唇动了几下。因为下一瞬间,他已经在一股无比恶心的恶臭和肾上腺素突然飙升的过程中,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时,明书浩脑子片刻是短路的。
一转头,发现自己一个人正躺在家里的床上,而窗外透进来的亮光,也显明时间已经不早了。
浑身酸痛地爬起身,竟然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赶紧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八点半了。飞快拔通唐堂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喂’,电话那头已经暴走了!
“明书浩!你太他妈的混蛋了!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吗?居然大晚上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唐堂已经带着哭腔和愤怒开骂起来,显然是气极。
“什么?!”电话这头的男人彻底懵了,到底怎么回事?他竟然把唐堂一个人扔在医院里,然后自己走了?怎么可能?!
“要不是我爸妈来医院接我,我还不知道要等你多久!有什么事情你先走了,不能说一声吗?你个王八蛋!去死吧!分手!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明书浩根本来不及辩解什么,手机那头已经是‘嘟嘟嘟’的盲音了。
过了半分钟,才明白唐堂已经挂断了电话,火急火燎地拔回去,却只听得: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中冷到了谷底,脑子里只有‘嗡嗡’声,以至于跳下床的时候,都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坐在床边。
这才发现,他的房间里,似乎刚淹了大水一般,到处都是潮湿的。
家具的漆面上挂着水珠,地板上也是处处像被拖把刚拖过还未干净的水渍。连床上都是一摊水印,被子也是湿的,好像是睡了一个洗完澡没擦干,就躺上去的人一样。
明书浩几乎要疯了,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开始回忆。
但最后的清晰记忆,却只是他送唐堂去医院而已,至于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回到家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
不对!确切的说,在隐约模糊的印象里,他记得唐堂好像也跟着回来了,昨晚还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她在床上还是那么诱人……
呸呸呸!
可刚才的电话已经证明了唐堂昨晚明明就没有回来,她被父母接回了她自己的家。那昨晚半夜里究竟是自己做梦了,还是……
男人终于被这段时间以来诡异的事情给逼疯了,又找不到突破口,许久之后,站起来就将自己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卧室挂衣橱外侧的镜子上。
手机裂开两半落在地板上,挂衣櫉的玻璃也应声碎了一地,同时一片飞溅起的碎玻璃渣,将他的脸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飞快地顺势流下。
极度的愤怒之下,已经让人没有太多痛楚的感觉。就在这时,散落一地的碎玻璃里,竟然再次出现了昨晚医院里的那个白色身影。
有多少块碎玻璃,就有多少个白色身影!铺天盖地般,恐惧让明书浩几近疯狂地尖叫着朝身后躲去。
而那些碎玻璃里的身影,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至它竟然慢慢组合起来,从镜子里往外爬!
明书浩顿时头皮炸裂,扯着嗓子哭喊起来,拔腿就拼命想往房间外奔去,却在双手就要靠近房门把手之时,被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一把握住了脚踝,整个人都跟着飞栽了出去,一头撞在了房门之上。再一次,晕了过去……
“小伙子,醒醒!小伙子!你没事吧?怎么睡在这里?!”
一个急促又敦厚的声音,如太空里传来,许久才没入明书浩的耳朵里。
好不容易睁开像灌了铅一样的眼皮,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秃头,约莫五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框的白衣男人蹲在自己跟前。
“你……”好半天,明书浩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是厕所走廊,自己正倚在墙边,这个男人是急诊室的医生,刚才还见过。
“你女朋友说你上厕所半天不回去,让我来看看。怎么回事?晕倒了?还是睡着了?”医生职业病般地翻了一下明书浩的身体,像是在例行检查。
明书浩赶紧尴尬地站起身来:“呃……没没没事,刚才就是有点发晕。”
要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所见呢?幻觉么?心跳如雷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似乎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让人很是上头。
“哦,那行,你快回去吧。年轻人,不要玩得太猛啦!”医生像是看破一切般,笑着摇头。
将唐堂送回她自己家后,已过十二点。明书浩开车返回了别墅,却头一次,在车里迟疑,久久没有下车。
之前在医院里晕倒所见的梦境太过真实了,这让他极度不安。再加上最近一些奇怪的事情频发,前后一联系起来,更是让人如坐针毡。
思来想去,竟在车上和衣躺下,约莫等到天边隐隐发亮,而他也睡得腰酸背疼,才晕晕乎乎地回了家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继续睡着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亮起床后,要去庙里拜拜,找个高僧看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