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四人中打头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年郎,眉眼顾盼之间颇有沉稳睿智之态,正是少年得志,平步青云之时。一身文生公子的装扮,进门来向周遭众人略一点头,抬腿往二楼去了。紧跟身后的是一个胖子,一个矬子,一个貌美如花的俏佳人,也都略一拱手,上了楼。
楼下众人重新归座,嗡嗡地议论声开始此起彼伏。
那引路的伙计满腹狐疑,但又一想,得,这事自己参合不了,现在不好问,等晚上打烊了,逮着算账的老崔一问便知。迟疑了一下,便又出去揽客了。
不大一会从楼上下来个仆役打扮的人,下来之后也不理旁人,径直走到赛琪和阿盼她们这一桌,对着小姑娘雪贝躬身施礼:“听闻姑娘是须弥紫界山云华仙尊的高徒,脉主有请上楼一叙。”
雪贝抿了口酒碗中的酒,微微一笑:“好,恭敬不如从命。”
她站起身,赛琪拉了阿盼也一起跟了上去。
二楼布置得颇为风雅,墙上挂着名家字画,一桌一椅一壶一盏都不是俗物,摆设搭配十分考究,不愧是名震燕都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归云楼。此刻二楼也有八九分满座了,与一楼的拥挤与喧嚣截然不同,二楼每一张桌子坐的人都不多,却都是有身份的主,彼此之间谈吐说话或掷地有声,或轻声细语,也有声音粗鄙如破锣的,嗓门大小凑在一块有来有往,倒也热闹,却并不嘈杂。
三人刚一露头,楼上静了一瞬,紧接着赛琪和阿盼同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大力迎面压来,逼得阿盼腾腾腾退了三步,赶紧脚下使劲,砰地一声门口处楼板被生生踏裂,有如定风桩一般硬生生稳住身形,同时一伸手拉住了水系魔法师猛然向后跌倒的身躯。
有人冷哼,还不止一人,张口就欲奚落须弥紫界山来的人不过如此。
雪贝抬脚向前走了一步,轻轻巧巧,二楼内凭空拂过缕缕微风,那无形的压力有如遇到克星刹那间被完全压制。
在座的人群中有人喉间一甜,嘴角渗下血线。
“干嘛?”雪贝的声音冷了几度,“谁要是找死,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姑娘说笑了。”对面桌旁坐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脸色不阴不阳,嘴角却是带笑,说话声音犹如砂纸:“云华仙尊道行深远,我等皆拜服,只是久不入尘世。这里几个小辈得知其弟子远道而来,兴奋之下进退有些失据了,技不如人,也活该他们吃些亏。还望姑娘恕罪则个。”
雪贝哼了一声,“不就是看我年纪幼小,柿子拣软的捏,想着找机会压须弥紫界山一头,何必拐弯抹角。”
那高瘦老者复姓苍门,单名一个灰字,此刻脸色僵了一僵,这小娃娃说话怎么这么冲,哪晓得敬老尊贤。脸上颇为尴尬,轻咳一声,不再搭言。
却不知雪贝是正宗活了许久的老怪物,怎会有闲工夫卖他面子。此刻隐藏自己的实力,平素同道之中又很少有人见过她幻化成人形,在座诸人不认得罢了。
“师......师妹言重了,他们怎敢跟我们须弥紫界山别苗头,那不是嫌死的太慢,太舒服了么?哈哈,我还想着是婆婆门下哪一位过来了,原来是云澜小师妹。”先前出现在一楼的那位二十多岁的邹脉主走了过来,声音平和,使人如沐春风,瞅了眼那高瘦老者,看向雪贝这边,眸光微闪,抬手搭了个请字:“来,待为兄介绍众家道友与你认识。”
雪贝抬眼跟邹脉主打了个照面,沉默了片刻,这才点了个头喊了声师兄。
如此被邹脉主带着走了一圈,在座众人纷纷起身见礼,雪贝倒也不缺礼数,只是抱拳拱手之际,心中早把一众门派首席弟子,洞府宿老,其他仙尊后裔等等损了个狗血淋头。
石钟山车厘洞那头老狗长得也算相貌堂堂,怎么他玄孙就这德行?啧啧,长得猥琐,功夫还不怎么样,才提尘境,看来是后继无人,赶紧翘辫子得了。
万花谷的小骚狐狸跟她师傅长得一模一样?不会是私生女吧?嗯,回头跟征旬这个兔崽子说一嘴,守了三千年,真不值,没准人家早儿孙满堂了呢。
这是老竹棍的师弟?废物!少说活了几千年了吧,巴巴赶来和小辈争东西,太不要脸了!
......
呦,合着刚才进门就跟我摆谱的老头是暮老鬼的嫡传弟子,难怪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切,暮子髯为妖倔强,功力和老大有的一拼,跟老大也相处不错,但你苍门灰嘛,算啥,不管,装不认识好了。
......
如此一一介绍完毕,邹脉主领着雪贝三人最后回到自己桌边。迎接她们的是三张惊讶万分的面孔,胖子和矬子从雪贝一上楼来,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会儿嘴角一栽歪,喏喏说不出话来:“你......你......”,不是,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么,跟着族长逢年过节八拜九叩的时候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这...... 还是旁边的俏佳人机敏些,拉了拉矬子,狠狠踩了胖子一脚,低声叨咕:“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见礼。”胖子嘴巴动了动,膝盖一软,刚要五心朝上行跪拜大礼,被邹脉主一把提溜起来:“还不见过同宗师妹,傻站着干什么。”说着使了个眼色。
师......师妹?胖子有点迷糊,这是逗我玩呢,这不就是.....,一个老字在嗓子眼里咕噜来咕噜去,不知道应不应该吐出来。
那边矬子终于醒过味来了,连忙跟俏佳人齐齐喊了声师妹,脸上的神色却古怪得不能再古怪。
胖子在无计可施之下,终于也讷讷喊了声师妹。
其实这也真难为他们,好好的硬要管自家老祖叫师妹,这恐怕还是紫微星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崩溃底线吧。
雪贝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伸手抓过盘子里的宛星子挑破果皮吃了起来“你们四个还行,不算笨到家。”
邹脉主苦笑一声,在旁边落座,伸手给雪贝倒了一杯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您怎么过来了?吓了我们一大跳。”
五祖一上楼,连他最初都没反应过来,听人说起的时候只知道有可能是云华仙尊的小徒弟,而且这身份还有些疑点,所以要找上来盘问一二。
这时胖子,矬子,俏佳人连着赛琪和阿盼也都坐了过来,俏佳人伸手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须弥紫界山的年轻一辈们看着两个人类,心中多少有些奇怪,但既是自家老祖带来的人,不好问,左右也没什么大碍吧。
雪贝道:“赶巧撞上了,也没想到你们在这。这边这些杂碎,是你挑头带来的?怎么看上去不太恭敬的样子,连咱们须弥紫界山的人都敢找上门来试探。”
邹脉主喝了一口茶,“紫微三山九岳十分海,这次几乎各路都有人马过来,一盘散沙,各怀心事,哪里是我邹某人一个入化境能驾驭得了的。”
“那你?”
“浑水摸鱼,伺机而动。”邹然眼光环视整个二楼一周,俯身低语:“这群人为了紫极参王,各个都横下心来要盗元龙帝国的皇陵,只因我机缘凑巧得了一张地图,了解这陵墓的种种紧要之处,又借了咱们须弥紫界山的威名,他们这才尊我为此次联盟之首,但是只要参王出现,只怕会立刻翻脸,群起而夺之。”
“你怎么做我不管,不过别把老本赔进去了,你带来的人死得多了,各家老的能把你碾成灰。”雪贝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继续剥宛星子吃。
“我知道。”邹然微微点头,眸光动了动,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团团向四周抱拳:“众位,人已聚齐,接下来我们要商量如何避过守陵的鬼军,开陵取宝了。”
四周人等渐渐安静下来,开始用心聆听。
邹然先看向角落里坐着的一个汉子:“绵兄弟,可有查看清楚,这四周还有鸿泸寺的狗没?”
那汉子哈哈一笑:“邹脉主放心,鸿泸寺盯梢的五个驱魔人此刻正被我的人领着在幻境里打转,这酒楼四周咱也盯得紧,真有风吹草动,保证有足够时间撤离。”
邹然颔首,再看向那高瘦老者苍门灰,苍门灰会意,抬手自袖中取出一滴水珠,是的,一滴水珠,用力一捏,水珠破碎成水雾,四周空间涟漪般动荡了一下,并无其他异状。只有明眼人知道,此刻无论从酒楼外面哪个角度看来,都会看到寻常酒楼再正常不过的宴饮场面,至于这酒楼里的人此刻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什么,那可无法得知的。
邹然手指一弹,一蓬黄光弹到正对面墙上悬挂的一幅“乐村山居图”上,那幅水墨山水画霎时起了变化,墨迹消散,棕紫色线条勾勒,最终衍变成了一幅古旧破损泛着苍黄色泽的地图。
“这是万道栖陵图的临摹本,众位来看......”邹然话语一变,开始改说魔族语。
人群中赛琪皱起眉头,她因为要找的人和东西很可能就在这皇陵之中,这会儿也聚精会神地听着。她汉语学得很过关,可是没想到转瞬之间变成了紫微星方言.....这些人还真是谨慎。赛琪伸手拉开背包,摸索了一下,翻出两对无线耳机模样的东西,一个是粉色椰蓉花的造型,另一个是淡蓝色的叶兰装饰,给了阿盼一对,自己也塞入耳中一对。
她可不是河山博士那种自负学识渊博,连个翻译器都不屑于携带的书呆子,也不是神经大条,不拘小节的伍德修斯。出门在外,万族语言翻译器这种东西可是每个星际旅行者的必备。
耳机中的超导能源晶芯片几秒钟之内就锁定了紫微魔族语的频率,语言障碍被扫除。这还多亏了当初怀远.聂不辞辛苦把紫微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各族方言都输入了星域共享数据库。
邹然道:“元龙帝国的皇陵名为霞山陵,位于燕都城后霞山的山腹之中。玄宫位于山顶之下大约六十丈的深处,外围被煮海包围,...”
那万花谷的弟**小璇,也就是扮做降香小姐的那位不由得发问:“煮海?那是什么?”
“煮海,就像这燕都城外的嘉陵河,乃是玄宫的护城河,海水,传闻乃是天外之物,鹅毛掉落顷刻沉底,生命掉落即刻身死道消,化为骷髅,植物类生命立化尘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邹然继续说道:“连接玄宫的一共有三条墓道:人道,神道和鬼道,对应人,神,鬼三个墓门,每一条墓道都安置了机关,通过都会有风险......”
“等一下。”一边桌上穿绸缎褂子土财主打扮的裂之鱼急着发问。这是一只巨蜥,其唾液和利爪上含有剧毒,玩毒的行家,在北地浩渺苔原上乃是一方霸主。“不是应该只有一条墓道?人类的陵墓历代都是如此,怎还会多出来神道和鬼道?这三门三道又有什么说法?”
“话倒是不错,一般人类大族的陵墓的确都只有一条墓道和一个封闭的墓门,但是这霞山陵乃是当年创始三尊专门设计建造,根据万道栖陵图所载,三门三道似乎有不论为人,为神,为鬼,通过对大道的透彻感悟均可达到求真归元之意。至于具体玄机为何,邹某才疏学浅,至今也未曾参悟。”
邹然暗自嘀咕:你问我,我问谁去?图上就是这么说的,我又不是史官,想研究,自己玩去。
那登革岭赤血獒王的玄孙子雪里紫金开口打了个哈哈:“老裂,你管那玩意干什么,还是听听邹小子怎么让咱顺顺当当进去逮住紫极参王吧。”
其他的都是扯淡,逮紫极参王才是正经。他不想让裂之鱼继续带着话题跑偏,那只是浪费时间罢了。说重点,老子耐心有限。
邹然微微一笑,手指尖溢出一线银光在地图上点指掠过:“人道自生死界之后会有无影箭,巨石阵,幽离火,地陷天四道关口。对付凡人,十死无生,但是众位各有通天手段,通过不难;神道墓门开在嘉陵河底,走的乃是水路,海中仙山各洞府的道友可以一试,只是其中幻境扰人,且藏有时空调转之术,心智不坚的会有些麻烦;鬼道无墓门,但我等有几个不会穿墙钻山之术?只要在图中标定的特定区域钻进去,闯过阿鼻十八层炼狱,也可达。”
那裂之鱼眼珠转了一圈:“十八炼狱,听起来不像安全之地。”
邹然哂笑:“所谓险地,不过是人类弄个名儿出来吓唬人罢了,寻常滚刀板,下油锅,凌迟之类,还难得住咱们,那几千几百年道行岂不是白修了?”
众人点头。倒也是,使些神通出来,还怕它怎地?
这边天潮崖的石上鼓阴森森开口:“既然我等几乎都会穿墙钻山之术,那为何非要执着于走人,神,鬼三道,选一处近的地方直接凿石成洞岂不是更好?也能绕过这许多机关。”确是紫微开天辟地以来一块顽石成精,成道之时略晚,如今才到入化境。
对呀。许多人不禁暗暗点头,何必舍易求难,耗费时间。大家都看向邹然,听他怎么说。
邹然赞同:“石兄所言本是不错,可是诸位却都忽略了千年前霞山一带地龙大翻身(大地震),那时嘉陵河水断流,几乎天塌地陷,当时若不是创始三尊中的鬼尊与靖王同时出手镇压,只怕燕都城千年前就被灭了。如今这年月虽然霞山看起来无虞,内部构造早已松动不堪,众位若是随意开凿山体,不小心引起塌陷崩裂,活埋了大伙,或者刺激靖王苏醒过来,可别怨兄弟事先没打过招呼。”
......好吧。
石上鼓的邻桌,扮做贩卖沉香果客商的漠羽七凶老大接过话茬:“这陵墓中机关不少,但在我等看来也是寻常,我不信除此之外创始三尊没有特殊的手段专门克制咱们修道中人。”
漠羽七凶,平遥瀚漠往来商旅行人的噩梦,臭名远扬。七妖虽然成道多年,却保留了凶禽绝大部分的兽性,例如吃人的时候喜欢用喙撬开脑壳,吸食脑浆;喜欢用利爪将活人的身体刨成无数小肉条,然后再吃;喜欢吃细嫩的肉,因此婴儿,孩童,在他们看来是可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紫微大陆上的驱魔人几百年来前仆后继,不断围剿这几个丧尽天良的妖物,可惜七头魔禽本事不赖,非高手难以镇压;且行事诡诈奸狡;更会依仗地利之便。每次都被他们逃出潜伏,等待风平浪静之时便又再次出来作恶,而且变本加厉。屡次下来,前后耗费鸿泸寺资源无数,反而被坑杀了数十驱魔人好手的性命。
“这些手段必然会有。”邹然指尖的银光漫不经心点了点地图右下角的说明,“鬼军镇灵,邪祟避退。镇守这霞山皇陵的并非寻常人间军队,乃是阴兵。生前被成建制地施以奇毒秘术镇杀,其身体构造,乃至意识灵魂被改造,扭曲,早已忘记自己原来是谁,做了非生非死的怪物了。如果遇见他们我们所有妖怪都要小心,因为-------他们对世间几乎所有武功,术法,毒术,蛊术都免疫。”邹然面色严肃,将在座众人环视了一圈。
沉默。
雪里紫金陡然一抬掌,将好好一张黄花梨木的桌子拍的粉碎,“姓邹的,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什么劳什子鬼军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么?如果我们用什么本事都奈何不了他们,只能挨宰,他娘的左右都是进不去,那还聚在一起商量个屁!”
邹然冷冷道:“我说了咱们只能挨宰,根本进不去么?鬼军只是对武功,术法,毒术,蛊术免疫罢了,但是他们是瞎子,聋子,只要屏蔽了自己的气息,当着他们的面走过去,都不一定被发现。再者,难道诸位除了这四门功法,就不会其他的手段了?不见得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呵呵,若是有谁吓破了胆,大可以退出,紫极参王我还巴不得没几个人来争才好。”
雪里紫金目放寒光,一眨不眨地将邹然盯了半晌,嘿嘿冷笑不语。在座人群中也有好些人或挑眉,或沉思,或犹豫不决,但别说,还真没退出的。都到这个程度了,现在退出可就白忙活了,担心是有一些的,那就谨慎点,力求慎之又慎。此次大好的时机,不争一下太不甘心了。
靠墙边一张太师椅上有位毫不起眼的中年人开了口,正是大耘山长竹真人的师弟左子久,“那依邹脉主看来,我们应该如何对付鬼军,又如何直达陵墓玄宫?而且关于这玄宫本身脉主一直未怎么提及,这里面情况又是如何?”
“说实在,关于这玄宫,万道栖陵图中的描述也是甚为模糊,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玄宫大抵是仿照元龙皇宫修建,内藏诸多奇珍异宝,但亦是大凶险之地。至于有多凶险,到时候如果我们在玄宫外未曾寻得那紫极参王的踪迹,还要仰仗诸位道友联手探寻一番了。”
别看我,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和你们聚在一块,为你们提供这么多信息干嘛?自己单干多保险呀。关键时候我也需要大家伙帮忙的。
“至于如何应对守陵鬼军,我建议,兵分三路,趁着外围鬼军巡逻间隙,悄悄潜入人,神,鬼三处墓门,齐头并进,扫除障碍。尽量避免与鬼军正面遭遇,掩藏气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了,也要在动静最小的情况下动用四门功法之外的手段迅速将其灭杀,最后三路人马齐聚玄宫正门煮海边。”
那巨蜥裂之鱼闭目沉思:“神,鬼两道机关只怕多少会有些难度,如果发生意外,不太好控制局面,不若人墓道,除了鬼军的因素之外,陷阱机关几乎一目了然,就算有变故,应对起来也要简单许多。”
“三条墓道,根据已知的情况,人路似乎不怎么难走,但诸位能保证一定不出意外?毕竟根据皇陵原有的设计,三条路的难易程度应该都差不多。一旦人路出了大纰漏,而我们所有人恰巧都挤在这条路上,只怕要被一网打尽了。还不如三条路都走,哪条路出了问题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诸位要不再考虑考虑?”邹然坐回座位喝了口茶水,该说的都说了,接着就看这帮妖怪想怎么办了。
四周众人嘁嘁喳喳开始低声商量,中间又有几人问了邹然几个问题,最终各路人马的话事人心中有了决定,基本采纳了邹然的意见。一干人等连同各自门下带来的人兵分三路,于三日后也就是人类汉阳历589年九月初九乾元节子夜时分要下皇陵探宝。
注:紫微星妖怪和凡人均可修炼,分为海纳,元通,斗霞,提尘,入化,辟元,归一,如意,逍遥,合一十个境界,越往后修炼越难,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归一境开始,每一境界彼此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而到达合一境之后就可武破虚空,不借助外力进出紫微星,遨游宇宙,探索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