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渐渐减弱,沙地里头陆陆续续翻出一个个身着戴着护目镜,口罩的龙组成员。他们散落在沙漠里,刚刚的风沙太大实在是难以行动。
谢霖拖着自己那条瘸腿,一拐一拐走上一座沙丘。他拍打着身上的沙尘,吐出吹进嘴里的黄沙。放眼望去一片金黄,黑沙暴散去之后天空也露出了湛蓝。
金蓝之间一只海东青划过,那是龙组第十一队队长薛累带来的。
上百位龙组行动队员撒进沙漠,杯水车薪。他们要找的东西依然没有任何线索,第七队队长,长相凶悍像个屠夫。他现在正坐在沙地车上,擦拭炮管,动作温柔好像那不是炮管而是一位美女。
刚刚经历过黑沙暴的众人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的安宁,远处刀光闪过,杀气纵横。一道数十米的沟壑被一道斩出,沟壑尽头站着一个手握黑色唐刀的男人。
然后能够看到一个个森然白骨从沙地中缓慢爬出,这方圆几十里有百鬼横行。龙组的人纵使有所防范,但是当一具骷髅手持骨刃挥砍过来时,有人还是一下子被砍翻在地。普通的子弹打在这些骷髅身上时能够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这些白骨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
谢霖微微眯起眼睛,掌心里有电光流转脚下周围有细密的火蛇流窜。他还是盯着洛天河所在的方向,从刚才开始他就隐隐察觉到这周围沙丘透着一股怪异气息,这些白骨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家伙还在这片沙丘里,而且就在洛天河身边。
洛天河眼睛始终盯着周身动静,周围白骨嶙峋,那些骷髅悍不畏死想要靠近他身边,可是行动却越来越缓慢它们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远处甚至能够听见令人牙酸的关节挤压的声音。终于,一具艰难行走至洛天河身前十米的骷髅突然解体被压成了碎片散落一地,被渐渐碾到沙地里。
一道沙柱从旁边激射而出,奔向洛天河。洛天河闪身,长刀划过带起一串飞沙。那沙柱落到地上化作人形,是一位赤身裸体的妖艳女子。她随手一招,身边沙砾化作一道丝裙裹在她的身上媚态十足。
又一道巨大刀影在沙地里穿行。
这女子冷笑一声,卷起黄沙漫天瞬间淹没众人。沙尘暴中,无数枪响。火焰卷着风沙在大漠上绚丽无比。
谢霖掌中雷光亮起,冲散了如同雾气弥漫的黄沙。只是再看清时,那女子和洛天河都已经不见了。
旁边一副死人脸的薛累走上来,肩膀上正站着一只神俊的海东青,他阴恻开口道“他朝北边去了,一个人。那个女人消失了。”
谢霖还没有开口,叼雪茄的七队长布桐一边往沙地车走着一边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啥都不干就有很多钱啊”。
“家里人给你上坟的时候。”谢霖没好气道。
他有些无奈,自己好不容易带队出来一趟,偏偏配上这么两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
“谢老,前面沙地里有发现。”田水月跑来道。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刚才大战之时,昏迷的小阿木随着流动的沙丘被送到了这里,龙组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胖子,你先送这个小家伙回去,其他人继续找。”谢霖掸了掸头上是沙子,道“疯子走了,咱们跟上。”刚刚一场接触,带来的龙组人员已经死伤十几位了,这个时候他实在是顾不上小阿木了。
田水月乐得清闲捡了一个美差,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带着小阿木驾着一辆沙地车踏上归途。
半路上小阿木醒来,哭道“你放下我,你放下我。”
“放下你?小祖宗,你当是旅游啊说停就停。”田水月自顾自开着,一不留神之下,小阿木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滚到了沙地里。
这下可给他吓得不轻,连忙停车跑过去,骂道“小家伙,你不要命了。”
阿木呲牙咧嘴的站起身道“图布还在沙暴里,我要去救他。”
“什么玩意?祖宗,你消停点睁开眼看看,四周都是沙子。就算是救人你一个人也做不到啊,我现在的任务是先把你给送回去,之后我们的人答应帮你找找你说的那个图布,好不好?”田水月一边检查他有没有摔坏,一边劝说他。
望着眼前茫茫沙漠,阿木其实也晕头转向了,他已经找不清楚方向了。
“喂喂喂,我是田水月,新消息,刚刚过去的黑沙暴那边可能还有人遇到危险。是一对夫妻年龄大概六十岁,骑着一辆摩托,完毕。”直到胖子在对讲机里头发完了消息,小阿木才同意和他一起先回去。
而他们口中的一对夫妻,现在正躲在一处沙岩后面背阴处,两口子面前正躺着一个大美女,只不过受了重伤。能够看到腰上一道狭长的刀口,只不过上面被沙子封住了。
虽然罩着一副面纱,但是眉眼之间依然是倾城之色。
老图布在黑沙暴来临之前找到这里,他带着妻子和摩托一同躲在在这背风的地方,风沙过去之后。就碰上了已经晕倒在地的女人,两个人将她挪到这里休息,而后女人慢慢醒来。
“姑娘,你好点了吗?”陶笙用湿毛巾给她擦着脸。
女人咳嗽了两声,看到两位老人,露出了迷惘神色。
“丫头,你叫个什么?怎么会昏倒在这儿?”图布问道。
女人吐出三个字“楼外楼。”那是她的名字,除此之外又是沉默。
老图布心中其实很焦急,好不容易黑沙暴过去,偏偏又碰上这么个事。林场的漫天大火始终在他脑海当中挥之不去,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即使自己没有碰上这场沙暴,即使自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丽阳林场,那又能怎么样呢?
祖宗基业,多少年的辛苦付出,终究是付之一炬。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无权无势又能够改变什么?
随后老图布坦然一笑道“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丫头,你受了伤?老头子我送你去医院。”
楼外楼头疼欲裂,她脑海中不断交织着各种画面,回忆中又出现了那座辉煌的城市和那条波光粼粼的河。一阵刺痛在脑海中又拉回了她的记忆,楼外楼蹙着眉头站起来,轻声道“不用。”
陶笙还想要再跟她说话时,楼外楼神色陡然一变,原先的美艳之下现出一丝怒意,然后取而代之的就是冰冷。她深深看了一眼两位老人,然后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因为远处,洛天河正踏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