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该死了,怎么还不去死,跟你死了的老妈一个样,活不了多久了”回家前还跟人有说有笑的李木木的妈妈,进门看到木木爸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冤家把,没有什么理由见面就可以争吵。“我妈怎么你了,你怎么不去死,该死的是你,我老妈就是你逼死的,你快去死,活着干什么”木木爸一脸冤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还敢说,还不住嘴,我撕烂你的嘴,你再说”木木妈的火气越来越大。“我就不死,你连我说话都管,你怎么管这么宽”木木爸边躲边说,手里已经准备好铁锹。木木妈也顺势拿起家里的镰刀,木木爸拿着铁锹回到自己的屋,关上门,在门里面骂骂咧咧。木木妈开始边骂边做饭。又是这样的一天。
穿着短袖短裤的木木,看着电视上演的马小虎的动画片,却再也笑不出来。心一点点的压抑,特别想逃离,想去一个听不到这些污言秽语的地方。思绪回到想忘却越发清晰的那一夜。
那一夜,天空很黑,黑的看不到一颗星星。半夜两点的时候,李木木不知道是第几次半夜被父母的吵架声吵醒。李木木的父母又在屋子里面打起来了,木木胆战心惊的下床,看着妈妈把爸爸的裤子一点点的撕烂。木木哭着对妈妈说“妈,爸爸,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了”可是已经沉浸在吵架中的两个人又如何能听得到孩子的声音“你不是不要脸吗,我就把你的裤子全撕烂,让你闺女看看,你不是不要脸吗”木木看着妈妈凶狠的把爸爸的裤子撕成一条一条,露出大部分的肌肤,露出内裤,木木看着爸爸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内裤。看着妈妈顺势拿起手边的剪刀,爸爸夺剪刀。电光火石间,妈妈倒下了,合上的双眼,遮住了眼睛里面的凶狠。木木害怕,“爸爸,你快去叫人,我妈不行了”木木看着自己的爸爸一动不动,眼睛里面似乎有解脱,就连自己撕碎的裤子也没有处理。木木之前就因为父母吵架而对黑暗充满了恐惧,匆匆的摸着手电筒跑出了家门,凌晨两点的村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从柴火堆里传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咚咚咚”木木绝望的敲着邻居奶奶家的门,一下,一下,一下,越敲越大声,似乎这样可以赶走木木内心的恐惧。“木木,怎么这么晚了,过来了,你爸你妈又吵架了?”“嗯”木木有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回答出这一个字。拖着想瘫软的双腿去敲其他邻居的门。邻居奶奶和爷爷一边穿衣服一边往木木家跑,看到昏倒的人,也吓到了,帮着去敲别的邻居家的门,村子里的医生也请来了。木木看着医生叔叔掐妈妈的鼻子下面,据说那是人中。一分钟,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反应。医生急了,要了家里的缝衣服针,一下一下的扎着人中,就在医生将要放弃的时候,木木妈醒了。哇哇的哭着,表达着对木木爸的失望。和对人生的绝望。“太让人寒心了,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早就喝药死了”妈妈的一句话,木木至今难忘。
木木至今仍然经常梦到那一夜,梦到妈妈举起的刀子刀尖顶着爸爸脖子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沐沐总是会看到妈妈回头对着木木笑,笑的肆意而凶狠。那是属于木木的阴影。
那个时候木木初中,没有办法拯救自己的爸妈。这个时候木木大学毕业,仍旧没有办法阻拦父母的吵架。
木木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互相看不顺眼,却不能离婚,不知道为什么父母总是说为了孩子不离婚,可是天天吵架却是对孩子们最大的伤害,孩子们看不到家庭的希望而产生恐婚。听过樊登读书中,樊登老师曾经说,对孩子伤害最深的是天天吵架却还在一起的人,因为那样会让孩子对生活看不到希望。
木木已经看不到父母的影子,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耳中还是各种污言秽语,相互诋毁。木木连声音都不敢出,这个时候出声音只会让父母双方骂的话更加不堪入目。木木恨极了自己这种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家庭的样子。
木木从小缺乏安全感,记忆中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跪在角落,诚恳的祈求耶稣,用自己十年二十年的生命换来家庭的和谐,但是耶稣却独独没有听到。记忆中最深刻的莫过于木木看着农药瓶子发呆,想象着自己要不要写一封遗书,如果自己死了,父母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去世而不再吵架。但是木木不敢,木木怕,怕自己闭上眼睛,就只能一个人面对黑暗,怕自己一个人面对孤单,虽然在现实中因为木木父母的吵架,木木的爱哭,基本没有人是木木的朋友,木木也不敢交朋友,怕朋友们因为自己的家庭讨厌自己。但是人总是对于位置充满更大的恐慌。
有算命的爷爷说,木木爸爸在33岁的时候会变的好,可是33岁已经成为历史了,已经到了45岁了。
木木知道自己已经变得腐烂,因为宿舍里面的室友都有了男朋友,每日打电话4-5小时,出去约会,宿舍里经常只有木木一个人,木木主动找了大学里面一个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做了男朋友,木木不知道这是对是错,木木不让男朋友给自己买东西,甚至会主动付钱,给男朋友准备考试大纲,陪男朋友去自习室,木木很享受有人陪的时光。
没有一起的旅游,最长在的地方就是自习室,木木喜欢看小说,男朋友喜欢专业书籍,总会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木木早早地会把早饭买好,在男生宿舍的楼下等待自己熟悉的身影,一起并排走在去往自习室的路上,室友说木木的恋爱没有一点恋爱的感觉,有点像老夫老妻,但是木木很喜欢这样,木木会跟男朋友回他的老家,会给男朋友的妈妈剥瓜子,陪男朋友的弟弟玩耍。木木觉得那就是自己喜欢的安全感。
可是有一天,男朋友开始忙起来,很忙很忙,忙到电话也没有时间去接,忙到聊天都是奢侈,忙到木木感觉自己又是孤单一人。
那一年暑假木木分手了,木木遇到自己一直暗恋的人,木木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恋爱,感觉到来自世界的温暖和重视,直到被通知并没有真正的分手。木木成了渣女,过不了自己那关,觉得欠了男朋友很多。却不知道怎么去弥补。可是木木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想再和男朋友继续。不管未来会怎么样,因为尝试过被在乎的感觉,男朋友小齐拖着正在上课的木木出去谈判,给整个系的女同学打电话,逼木木出去见面。甚至木木写下殉情的遗属。木木那一刻解脱了。她甚至在想,这样去世的话,妈妈会不会和爸爸好好相处,不再吵架,那样自己算不算功德一件。
木木开始了自己在宿舍蹲守的时光,木木没有死。但是却不敢走出宿舍,木木分手了,真正的分手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一次的单身让木木的情感世界观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