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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难解的方程式

大凤凰城,南宫家。

夜色渐深,会客堂内灯光未熄。

几个女子围坐在会客堂中,其中两个姑娘眼睛红肿,一副消沉愁苦模样,看着教人心疼。正是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

“娘,玄阴堂的人真的会来吗?”百合疑惑地问自己的母亲。

“但愿不会”白衣姐姐幽幽叹了一口气,半晌又道:“若果真要来,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了,大凤凰城太大,白日里自有所顾忌。过了今晚,等淳于小子他们回来,便要错失良机了”言语至此,忽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双眼红肿的姑娘们,复又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把话说出口。

若他们再回不来,只怕天天都是好机会了。

正说话间,忽听院外有破空之声传来。

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自然听不到。百合三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惊慌之下,仓皇领着不会武功的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奔向大殿后殿的密室。

正此时,忽听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远远传来:“若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那暗室之中,最好乖乖出来搏命!”

那声音虽然清新甜美,其意却蛮横霸道的不行。不由得人不去想:这女子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蛇魔女?

众女心中大惊,没曾想歹人竟是全备而来。然兵不厌诈,谁知此人是否攻于心计,存心是想要诈探己方虚实?

白衣姐姐强自镇定心神,略一思忖,低声吩咐妹妹和女儿在此看护好南宫二女。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对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微微笑笑,眼神示慰,遂转身信步走出房门。

片刻,门外传来她微带恚意的问话:“姑娘何许人,竟如此蛮横霸道?!”

随即破空之声戛然而止,显然那被唤作姑娘的女子已落在了她的面前,一袭黑色纱衣如墨,在这无甚光亮的夜色中更显这女子面白如雪,那无方的清丽在夜色映衬之下竟泛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难道……,这位姐姐还听不出来吗?我……便是来杀你们的了”这话说的很随意,像是闲话家常。然听在耳中,却是比前句更显恶毒。

“看来,天渊城的人说的没错,这大殿之中的确有密室”那姑娘蛇妖一般的俏脸转向闭合着的殿窗,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露出轻蔑与不屑的笑意。只是此时着重点了天渊城的戏码,显然是意有所指。

果然,对方听到天渊城三个字的时候,眉头难以掩饰地皱了一下。

天渊城,天下三大巨擎之一,明面黑里,撇开经济层面不说,大凤凰城的实力与之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姐姐意下如何啊?”

白衣姐姐心道:还能如何,既然已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何必还要惺惺作态。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清楚:这殿中的密室,唬人一时却还可以。可在天渊城这等大派眼里,不过是个笑话。如今更是被人识破,再躲进去,无异于自寻死路。知道今晚只怕是九死一生了。看来横竖都是死,与其憋屈地死在洞里,不如就与她拼上一拼,或者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思量再三,终于把心一横,断然道:“你们都出来吧!”

一阵拖步摩擦声过后,从屋里又走出来四个姑娘。其中两个倒不显面生,正是那日躲在那人身后的傻妞,一副愚蠢的痴情模样,想想就觉来气。

蛇女姑娘再见二女,无由地涌上一股子莫名之火,面色再寒,冷哼了一声。目光寒戾地射在二女脸上,竟是没有移开的意思。

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被这两道寒光射中,登时被吓了个半死。竟好像被这一双眼睛给剥光了衣服一般,浑身直打冷战。

百合忙把她俩搂入怀中,低声安慰了几句。抚了抚二人的肩膀,在二人的耳边轻轻道:“没事的,别怕!”

“没事?”蛇女姑娘忽地大大冷笑一声:“明日我便把你们两个卖到异人国去作繁育器!”说完又是一阵令人心里发毛的阴冷厉笑。

“不要!”

二女同声惊叫,拼命往百合胸口里面钻。百合只觉两个丫头浑身抖如筛糠,心中不解:怎么竟被这女子一句话便吓成这个样子?这繁育器又是个什么东西,竟叫她们畏惧成如此这般模样?

“不要!……这话你们有的是机会说于那些妖人听!”那女子甩出此句,又是一阵快意的冷笑。

“姑娘!同为女子,为何你竟如此仇恨女子,居然甘愿为虎作伥?!”绿衣姐姐心里实在气不过,忍不住脱口斥问。

“反正她们甘愿沦为男人胯下玩物,被人当作泄欲的器物,……比做繁育器又有什么不同了!”那姑娘振振有词,言语似是而非,一时倒不好辩驳。

不过这话倒似乎勾起了二女的心思,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的哥哥,竟还都情不自禁地想到某些方面去了。不经意间,脸颊已微微发热。神情当中居然还不慎露出几丝向往之色。

不知为何,其她三女却忽然面色有些难堪,隐有几分痛楚之色浮现在脸上,竟像是被人触到了内心的痛处。

千墨只觉今晚自己的废话特别多,好像就愿意这般和这些女子一直说下去算了。再看这些姑娘各异的面上神情,内心深处竟是说不出的心烦意乱。以至于把来此的目的也给冲淡了不少。

正此时,只听嗖!嗖!嗖!嗖的破空而来之声不绝于耳。不消片刻,会客堂前殿正门口已有数十名青衣男子自空中各个方向飞驰而来,落在千墨身后。微光之下,这一道道青衣似也变作了灰黑颜色。

两名样貌不俗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站在她左右侧后,二人还未站定,清亮的眸光却已不知不觉飘向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其中右侧那个口目不在一线的家伙微微侧身垂首,恭谨道:“师姐,那些丫环下人都拾掇妥了”

此言一出,南宫聆玥众女登时骇然失色。南宫聆玥脸色煞白,心惊胆战之时突然生出不祥的念头:难道小环她们竟已……遭了毒手吗?

这一幕看在刚刚说话的那一个男子眼中,不易察觉地,那一双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双眼之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甚至于他的唇角似也被微微牵动了一下。

若是有心人看下,会发觉那小子竟是欲言又止。非但是他,就连她左手侧的那小子也是一般的模样。旁人若看在眼中,还以为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站错了队。

“动手吧”千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似也厌了无谓的口舌,不愿再废话。

数十道毫光自她身后疾射向前,直指前方五女。

一声清叱,最前方那一位白衣女子遽然间腾空而起。人立半空,白衣无风自动,飘然若仙,惹得如饿狼般猛扑而来的敌众居然眼前一亮。若非都是修道中人个中好手,意志还算坚定,保不定竟忘记了自己猛扑而来意欲何为,使命几何?

难不成竟是要轻薄于她,对她行非礼之事吗?

从这数十徒众先发后至的出招便可看出,显然这些家伙在这关键的一息之间竟是愣了神。

白衣女子抓住时机,横向扫出一道凌厉气弧,夹带着猎猎厉啸之音,对着空中狼群拦腰斩将过来。

本来意欲先发制人,却不料此时竟变作了仓惶招架的态势。

白衣姐姐人长得好看,动作飘逸脱尘,竟不似凡女,所以得了些便宜,占得先机。一斩之威,数十人骇然惊醒。

气刃及身厉啸才至,慌乱之中狼狈招架。空中乱作一团,威势全无。

千墨站在地上观战,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不过此女这一击之威,饶是道行高深如她,也是微微吃了一惊。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暗想:什么时候这大凤凰城竟出了这等人物?虽自信武功还在她之上,却也相差无几了。看来这大凤凰城的底蕴比想像中要深得多了。

空中这一团乱象映入她明亮的眼眸之中,却并没有扯动她丝毫怒气。相反,在她的眼中,无由地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她微微点头,暗暗自矜,心里为白衣女子暗喝了一声彩。心想打的好,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纵死当场,多有余辜!一念于此,竟还冷笑了两声。

身旁两个师弟听得冷笑,又见师姐神情有些古怪,顿感诧异,却是想不明白今晚师姐怎么多异往常。一向冷漠如她,今晚却是与这女子说了这老些话。并且看到自己人被打吃亏,居然隐隐还露了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这俩货倒是忘了自己先前的神情也是多有古怪,差一点儿就忘了自己站的是哪一队。

不过狼狈归狼狈,也只是狼狈了点。毕竟,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并非等闲之辈。俱是门中好手,修道有成之人,自是有惊无险。数个道行稍低的弟子御招稍迟,挂了点小彩,也不过是些皮外小伤。仅此而已。

雌狮虽猛,面对大群鬣狗,也只有坐地反击的份。(至于为什么是‘坐’地反击,只是有些言语太污,用在这白衣姐姐身上实在不妥。至于鬣狗群所能干出的龌龊勾当,不提也罢,确也不好出口。)

敌众失了颜面,怒极反扑痛下杀手,再没有一丝非分幻想,更不可能怜香惜玉。所有杀招尽往白衣女子要害处招呼。

生死关头,百合与绿衣姐姐哪里敢袖手旁观,没等敌众出招便已加入战团。只是身后还有两个毫无招架之力的小妹妹,百合无奈,没办法放开手脚,只能回护。

任谁心里都清清楚楚,只须随手一剑,哪怕是误中,那两个姑娘的小命就没了。

眼睁睁看着娘亲姐妹二人应付起来越来越吃力,自己却只有心焦的份。

三个女子,面对着敌人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势。只能被动招架,却不敢反攻。因为,只有滴水不漏,身后的姑娘才不会有什么闪失。

夜已深沉,蛇魔女三人依然站在场外观战。十数人躺在地上,或打滚,或**,还有的一动也不动。

南宫家的五个女子,有三人身上多处挂彩。还在拼死抵抗。那两个毫发无伤的颓坐在地上,吓得直哭,早已尿了裤子。

院内喊杀声哭叫声震天响。院外却是一片出了奇的宁静。静的连寻常夜间的微小风声也不知何时竟歇止了。周遭附近各街道上的高门大院豪门富户以及散居的杂户平头,诸多参差不齐的大小院落商铺民居。自认为有能力自卫的,院内自然是灯火通明,全然提防,十二分的警惕。自认为没有能力自卫的,院内房中自是一片黑灯瞎火,早龟缩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终夜惶惶,不知是否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三更已过,阴霾似乎已经笼罩了半座大凤凰城。也许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吧?

瀚海神舟的徒众们越攻越慢,已是强驽之末。百合三人浑身浴血,几近精疲力竭。

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再哭不出声来,仿佛傻了一般怔坐在地上,双眼发直,已似无魂。只有千墨三人依然站在原地观战。她身旁的两个男子面露不忍,不知为已,还是为人。

千墨的面容依旧冷漠,然内心深处却翻腾着一股莫名的恨意。看着空中那三个浑身是血的美丽女子,她眼中的恨意,越发浓烈。

四更已过,死亡的阴霾气息如浓云一般遮蔽了整个大凤凰的天空。

再过一个时辰,……天会亮吗?

瀚海神舟的人已被打落了大半。三个浴血苦撑的女子被压制在了地面上,只能以身为墙,挡在小妹妹前面。

五更初,黑意更浓。仿佛天空能滴出墨来。

也许……天不会亮了……

百合和绿衣姐姐再无半分气力,被利刃劈倒在地上。两个妹妹把她们抱在怀里,木然地用袖口擦拭她们唇角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白衣姐姐挥出最后一招逼退蜂涌攻来的十数人,就此跌倒在姑娘们的面前,再不能爬起来。

在那被逼开的十数人再欲出手的一瞬间,黑暗中某个角落似突有异动。仿佛有比墨更浓的黑色烟雾突然暴涨,内中竟似有白光闪了几闪。

“住手!”一声厉喝,如断冰切雪。无人料到,竟是出自那位一直站在场外观战的女子之口。

她迈步向前,一众人等收招退后,分立两侧,给她闪出了一条通道。

白衣女子艰难地抬起头,左手手肘吃力地半撑着上身。望着这个缓步而来的魔女,眼神中泛出迷惑之色。

为何她……竟没有痛下杀手?

千墨蹲下身子,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双目注视着她的眼睛,良久,她轻声问道:“为什么?”

那抬着自己下巴的指头上,似有淡淡的温柔传来。忽然她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仿佛还夹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羞意,竟至不敢与她对视,身上的痛楚似也被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冲淡了许多。

“是不是为了男人?”她又问。

白衣姐姐心里发慌,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千墨似乎对于她是不是回答并无兴趣,轻轻放开食指,默然起身,神色忽然黯淡了下来。

“你们自尽吧!”她轻轻淡淡地道“相信我……做繁育器要痛苦的多”,不知怎么,在吐出繁育器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姑娘,你若不忍心看我们受辱,就请你亲自动手”白衣女子挣扎着伸出右手,抓住她的裙摆一角,提出最后的请求。

千墨闭目抬头,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半晌,她忽地睁开眼睛,决绝地踏前一步。裙摆被她带动,从白衣女子的指缝中滑脱出来。

“你们不愿自尽,……就屈辱地活着吧”千墨叹了一口气,面色渐趋冰冷。

“带走!”

“哥哥会来救我们的!”有两个女子异口同声地大叫道。

此句入耳,千墨霍地转过身子,仿佛刹那间被怒火烧尽了理智,勃然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你们这两个贱人!甘愿作男人胯下玩物,居然还敢恬不知耻!”她怒极反笑:“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哥哥会不会来救你们!”

“把这两个贱人带走!”

正此时,黑暗的角落中那团黑气再次翻腾起来,似乎正蓄势以待。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之中的猛兽,不知何时便会突然暴起,毫不迟疑地扑向猎物。

“那其她三个?”人群中有一个声音道。

“别在我面前做任何事!”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冰冰地道。

千墨左右身侧的两个师弟听令行事,一人一个把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抱起。百合拼命抓着南宫聆玥的手,气息微弱地喊着不要,不要!却是没几个人能听得到。绿衣姐姐再没有气力可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陆方晴被一个男人从自己身边带走。她在绝望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宇日逐星的名字,然而那声音微弱的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

千墨的话,谁都听得明白。以至于那团黑气竟随之一颤。

一片毫光闪过,五人离去,三女二男。

十数头恶狼将猎物团团围住,双眼血红,充满愤恨和欲望。狞笑声中,显露出了禽兽的本能。

百合怕死,白衣姐姐和她的妹妹也怕死,而且,怕得要死。在屈辱地活着和自尽当中。她们绝望地等待着前者的到来。巴望着此刻,那个男人正赶着来救自己。

已有三头狼开始蹲身去撕扯三个女子的衣物,只片刻功夫便把三个女子剥了个精光。群狼色目直勾勾盯住场中嫩肤如雪的白物,满口流涎,心神皆为之夺。面对眼前空前恐已绝后之盛景,贼心何骛。

这……,

便是他们所看到的最后的画面……

有一个家伙吞了吞口水,急不可耐出狼爪……。却不料耳边砰砰砰十数声怖人的闷响声突然炸响。这厮大骇,下意识地想要运功护体。

可是能留给他的时间,已被他刚刚用光了。砰!这一声闷响,是他能感受到的最后的东西。或者说……那根本不是个东西。

再厉害的高手,若非运功护体,在黑暗中未知的敌人面前,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更何况,这些家伙早已是强弩之末。况且那敌人还很强大。并且……还是两个。

那个如幽灵般在暗夜中凭空出现的敌人,名字叫——幽冥双子。

尸体还未落地,幽冥双子已然腾空而起。直指毫光将要消失的方向。甚至,他竟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东方破,曙光现。

大凤凰城外二十里处,幽冥双子已经与千墨战成一团。而那两个男子,一人腰间挟着一个姑娘,正站在地上观战。

幽冥双子不是千墨的对手,却也有一战之力。纠缠之下,天光已然大亮。

千墨并不着急,只在稳中求胜。非但如此,在她的内心深处似还隐隐期盼着能发生点儿什么。

有人说双拳难敌四掌。其实不然,此时此刻,明显四拳难敌双掌。千墨看得出来,这对长得如美貌女子的老一辈妖人只是想多拖几个时辰。只是她不明白,这对传说中的阉人曾几何时竟入了正道。

这一点倒是让她有所钦佩。单凭这一点,这对老妖怪就与那些名门大派的伪君子们有着天壤之别了。那些王八蛋只会干些落井下石的勾当。

虽势敌我,此时就算唤其一声前辈也是分属应当。

然而,面对面之时,终究是敌非友。须臾之间便决生死两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千墨越打越觉奇怪,这两个长相俊秀到令人想想都觉恶心的老怪物武功当真不差。却为何明明只打中一人,另一人也会吃痛?而且看那吃痛的神情,竟似娇弱不堪的样子。莫非这双生子竟心意相通?纵如此,怎么身上少了一样东西便会如此不堪了吗?

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看着这空中的妖女和妖人激烈地打斗,心里也有好多解不开的疙瘩。她们也吃不准这两个妖人是来救自己,还是想把自己从这妖女手中夺走然后再掳到别处故技重施。

特别是西陆方晴,直到如今依然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心有余悸。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那对妖人好歹败遁而逃,自己千万不要落在他的手上。

日上两竿,幽冥双妖确实没有自己想像中那般经盘弄。双方气刃对撞的那一个间隙,千墨的身子陡然拔高丈余,居高临下,双手结印,迅疾推出一道气弧。

幽冥双子内力有所不济,稍稍慢了半筹。气盾不过刚刚离手三尺便与那道气弧轰然对撞。然前招未及后招又至,几乎就在矛盾俱焚的同时,幽冥双子的双臂已然被气波余势弹开。

此时空门大开,体内气血翻涌震荡,想要回招已然不及。眼看着横向当胸切来的气刃已攻入五尺之内,电光火石间只得强压住翻腾的气血,内气逆运,强冲胸口,只求护住心脉,再不及它想。

一声闷响,如闷棍撸胸,同时一声闷啍。

幽冥双子口中划出两道血弧,自半空箭矢般斜斜坠向地面。

‘轰’地一声大响,地面立时被撞击之物砸出一个丈余方圆的大坑。

土石飞溅,四面飞射,坑至深处,深度竟达三尺。一撞之力,可怖如厮!幽冥双子并肩躺在撞击坑的正中至深处,白皙玉手捂住胸口,勉力起身,意欲再战。未及立稳,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倒卧两侧,整齐划一如镜中影像。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再欲起身已是不能。

西陆方晴看得清楚,那一口鲜血是红色的。鲜艳的红色……并非想像中的黑色。

千墨缓缓落地。身上有几处伤口。都是皮外伤。好大一会儿,她喘息稍定,站在坑边,望着幽冥双子,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前辈,您二位却是为何?”

这是第二次有与自己为敌的人称呼自己前辈,心中有所触动,此问非答不可。幽冥双子沉默了一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笑,细声细气地道:“不怕姑娘见笑,咱们却不知所为何来?”

“这两个姑娘,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千墨轻轻地道,言语中多了一份恭敬,没了一惯的骄横和跋扈。

“咱们,……尽力了”幽冥双子笑了笑。笑得那般坦然,笑得那般释然。笑得那般清美。美得让人心动……

千墨心中一荡,无意间有那么一个湮灭的空当,神情竟为眼前人所夺。忽然她竟不愿与坑中之人对视。她扭过头看向别处,淡淡地道:“他日若前辈有机会杀我,尽管动手就是”

“姑娘今日不杀咱们,只怕日后咱们再没有机会杀得了姑娘了”幽冥双子目注于地,幽幽地道。

这话别有深意,千墨也听不甚明白。也不愿再想,拱手行了一礼,以示晚辈之歉意。

幽冥双子微微点头还礼,心中有几分喜悦这个女子。双方如此,倒不是做作,更非作伪,纯至真性情使然。

千墨离开坑边来到南宫聆玥身前,对师弟使了个眼神。师弟会意,松手让南宫聆玥站好。于是她淡淡地笑了笑,开口问她道:“你说这世上的男人,是不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我哥哥就是个好东西!”南宫聆玥急道,忽觉哪里不对,忙改口道:“不是!我哥哥不是个东西!”又不对,再改口:“我哥哥根本不是个东西!”“不是!我是说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东西!”

“玥儿!别把哥哥当成东西!哥哥怎么可能是个东西!”西陆方晴听出她话中的错谬之处,急忙纠正她。

“我知道!哥哥当然不是个东西!可是她……她说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人家实在气不过嘛!”

那俩叫做师弟的家伙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满心的郁闷:说来说去,你哥哥……到底是不是个东西?

于是乎,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千墨,并且似乎又上升到了哲学的层面:古人为何要说男人不是个东西?若男人真不是个东西……那他……又是什么?她皱眉苦思,一时无解……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男人没有……,幽冥双子默念此句,不觉失神……

有一阵风吹过,似乎扬尘迷了眼睛。千墨揉眼甩头,定了定神,面色渐渐趋冷。她转头看向西陆方晴,眼神中似有几分讥嘲:“你哥哥若果真是个好东西,那他为何不来救你?”之后又瞥了一眼南宫聆玥,眼神中似有一丝恨意闪过,怨黩道:“莫非……他死了吗?!”

“你哥哥才死了呢!我……我哥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南宫聆玥厉声驳斥,心里啐了她一家老小一十八遍。

千墨回头看了看大凤凰城的方向,略略有些失望。黯然回头,心想:看来那宇日逐星,真的不是个东西了。

“哥——!”一声尖叫,狂喜莫名,竟是同时发自两个女子之口。想要冲去,却被人死死抓住。

千墨美眸中华光一闪,霍然转过身来。

一道红白相间的如飞雀般的光影赫然出现在北方天空之中。不是宇日逐星又是何人!

千墨心中暗暗一喜,一瞬间便站错了队。心里恶狠狠地道:本姑娘豁出性命,今日便要赌上一把,倒要看看你这厮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

破空之声戛然而止。来人正是宇日逐星。

“你这厮姗姗来迟,莫不是到哪里偷腥,被人给打了吧!”千墨斜乜了他一眼,见他破衣浴血,心中无由触动,嘴上却是恶毒的狠。

“看来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等他有所反应,千墨再次抢道。

其实这话与前句无关,实是意有所指。只是如此,话茬比较顺些而已。

如果一个人的怨恨淤积于心,总会无由发火,伤人伤己。但是,如果不发,也许便是千古遗恨。

“可对!”千墨目光如刀,割向两个师弟。

二厮心中一惧,内里发虚,抓着姑娘的手心立时见湿。竟都一时无言以对。

其中一个心里老大的不服,终于忍不住反驳道:“师弟以为,这小子还算有情有意!”

“放屁!”不料千墨竟已歇斯底里,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儿便又失了禁。其他人也是一惊,不知她哪根弦搭错了神经。

“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畜牲都不如!还有那杀千刀的南宫栖凤!把葵姨害得那么惨……那厮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牲!畜牲——!”

幽冥双子神志已渐渐迷糊,然而此言入心,过往种种浮现于心。内里触动,不禁暗道一声:骂得好!

老爹被骂,南宫聆玥却不敢还嘴。反而觉得她骂得有理,竟心疼起了那个在记忆中早已模糊不清的人儿。

“你们说!”千墨指着两个师弟恨恨道:“千语姨为何会落得那般可怜的下场!”再一指宇日逐星“还有!若这畜牲是个好东西,那三个女人被强暴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宇日逐星心忧如焚,拼了死命追赶到了这里。却不料竟被这妖女污言秽语狠狠痛骂了一通。竟还被骂得张口结舌欲驳无言。内心里憋屈窒闷,直如明黄热铁突然间被投进了瀚海至深之处的海底。呼不得,吸不得,发不得,收不得。

个中滋味,谁品谁也不一定能知道。

“今日我便让你们瞧清楚,这张人皮下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宇日混蛋!老娘今日便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语罢一指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这两个贱人你可以任选一个带走”顿了一下,冷冷看了一眼宇日逐星,恶毒一笑,又道:“至于另一个……便会被卖到异人国”

“我想你还不会愚蠢到想要过来抢人!”

这困扰古人千万年至今的旷世难题终于在今时今日抛给了宇日逐星。古人曾把这方程式推算到了婆媳这一层,却是遇到了瓶颈。千千万万的男子被卡住了脖子。无论你聪明与否,学识曾否渊博,是否身在尊位,可有美名大财……。但凡遭遇此题,无不心痛到无法呼吸。终不得其解。

所以,有人动起了歪脑筋。千般回避,万般取巧,非哄即骗,混淆视听,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于是乎,婆媳之战愈演愈烈。从井里打到沟里,再从沟里打到河里,最后发现河太小敌人容易被路人救起,不得不把战场转移到了海里。救援队也并非一无是处,似乎总也能蒙混过关。

然而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婆媳两党俱都是厉害角色,如何会那般好糊弄,直逼得弱势群体走投无路,只能在惊涛骇浪中战战兢兢地选边站。

站错了队,挫骨扬灰。站错了另一队,生不如死。万般无奈之下催生出了一门深奥的学问——和稀泥。

和稀泥。说得轻巧,在瀚海里面和稀泥——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那矮婴屎蛋儿和牛臀以及那屎地坟薅命根三雄再世会诊,难保不会被这旷世难解的方程搞得头大如球。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年轻人。脚步踉跄,重伤在身,望着两个妹妹的双眼,满了心疼与不舍。

片刻间,他已问过自己亿万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说!”一声怒喝,断魂夺魄。

一个女子,一句话,把一个人,逼上一条绝路……

噗——!

一口鲜血喷出。如迷雾,如红云,如赤色烟岚……

宇日逐星单膝跪地,大声悲泣。

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吓坏了,哭叫着,挣扎着想要冲过去抱他。钳制着她们的男子心有不忍,却是不敢放手。

宇日逐星别无选择,心中最后一次默默念了两个妹妹的名字。

霍然抬头,一瞬间竭运内力,遽然前冲双掌齐出。两道利刃陡然射向两个男子面门。

男子们大惊之下,却是不及躲闪。身子向后急掠,双掌连挥,瞬间在面前结出数道气盾。

咚咚咚咚!对撞声连响,两道利刃在撞破第五道气盾时便已烟消云散。与此同时,千墨的两名师弟也已连退了五步。

千墨冷笑,双掌毫光厉现,

就看是你先杀我,还是我先杀她们!

最后的散功,结成两个光球。在气刃甫一离手之际已然接蹱而出,径直飞向两个妹妹。而自己的身子,就像断了线了风筝,无助地飞向前方妖女。

有泪,被气流吹向身后……

一念之间有多长?

长到可以让你看到自己的一生。长到可以让你呼唤心系之人千万遍……

千墨没来得及杀她们,她本不欲杀她们。这小子重伤在身,根本不是自己单手之敌。他把最后的真气一分为二,化为结界护住自己的妹妹,只为比妹妹先死。他是一个脆弱的男人,不敢面对失去妹妹的痛苦。那份痛苦……他留给了自己的妹妹。

他,被卡住了脖子,双膝跪地,闭目待死。

只需轻轻一捏,他便从此身首异处。

妹妹在结界中拼命地捶打着那一道薄薄的透明气墙,绝望地哭叫嘶喊着哥哥……哥哥……

千墨抬手的那一瞬间,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颓然倒伏于光球之中,就此昏厥。

啪!啪!……

“蠢货!臭男人!……”

斥骂声与清脆的耳光声交响。从未有过的泪水在眶中打着旋,冲来撞去,却被某种力量禁锢着冲不出来。

好难受,好难受……

千墨打累了,打得手疼,震得胸口微痛。还不解气,再一脚把宇日逐星踹翻在地,又狠狠踢了两脚。终于再忍不住,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葵姨——!

为什么你没有遇到这个男人?!”她放肆地哭叫,旁若无人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你竟没有遇到这个男人。

如果遇到了,又怎样呢……?

两个师弟不敢吭气,看着刚刚还凶神恶煞般的师姐,突然感觉师姐不是坚冰做的,她是水做的,师姐的心……是柔软的。

柔软的让人心生敬畏……

好久,好久……

天空中有三道毫光,向着南方疾驰而去。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是怎么的命运。她……突然间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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