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五更末,宇日逐星在她耳边轻柔嗫声道:“天亮啦,被你家的人撞见就不好啦,快下来吧”
“不”
“真的来人了,快点啦”
“就不”
“糟了,被小环看见了,你快点下来啦”
“……”
“你再不下来我可松手了”
“啊!大哥来了,你快点下来呀,快点啦!”宇日逐星心里发急,拼命催她,却又不敢大声。
“大……大哥”宇日逐星心虚叫道。
“……”
“咳!”
“啊!爹!”南宫聆玥大大地一个激灵,惊叫着从宇日逐星身上跳下来,慌乱之中,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南宫栖凤重重‘哼!’了一声道:“成何体统!”
宇日逐星两条胳膊又酸又麻,却又不敢揉,也不敢抬头看他。再看那南宫聆玥,也比他强不到哪儿去,不过倒还敢偷偷地瞄南宫栖凤一眼。
“小子,你可还记得月妹之前撂下的话吗?”南宫栖凤质问他道。
宇日逐星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道:“小弟不敢忘记”
“那还不小心点!”说完之后扬长而去。
宇日逐星一揖到底:“谨遵大哥教诲”,约摸着他走的远了,这才直起身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时才发觉浑身上下酸疼得厉害。
说也难怪,若是换作常人,可出不了这力气活。有谁能像他这般抱起个美人,竟在这院中站了整整一夜,这还不算完,这怀中美人儿竟还流口水,那口水从他脖子上一直流到胸口,居然弄湿了一大片。更为难受的是,自打入夜开始便老想小解,居然能苦忍到眼下这一刻,可真够难为他了。
南宫聆玥偷眼环顾四周,见没有南宫栖凤,遂放在心来。刚要再跳上来,宇日逐星吓得赶紧躲开,捂着小腹急急地道:“我要去……”
“不准去!”南宫聆玥抓住他的衣袖,拦住他无理道。
“我快憋不住了!”
“不行!”
“我真的快……”宇日逐星咬着呀,已说不出话来。
“那……,答应我件事!”
宇日逐星忙不迭点头,‘嗖!’地一下子,没了踪影。
“哎……!干嘛那么快嘛,人家也要去……”南宫聆玥嘟囔着嘴,也朝某处去了。
宇日逐星放飞了自我,自然神清气爽,站在院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南宫聆玥从别处来到他身边,埋怨他道:“干嘛不等等我!”
这话把宇日逐星说得一愣,想了一下,随即明了,“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宇日逐星心想这可如何使得,万一被姐姐知道了,难保我那条腿还能长在我身上。
“走吧!”南宫聆玥笑嘻嘻地道,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宇日逐星不知其意所何指,忙询问道:“去哪儿?”
“渊泉河啊”
“渊泉河在哪儿?为什么要去那儿?”
南宫聆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敢反悔!”
“万一姐姐知道了……”话到一半,突然一只小手掩住了他的口。
“今日能与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南宫聆玥黯然道,随之脸色多了几分凄然,忽而又兴高采烈起来,嘻嘻叫道:“背我!”便跳上他的背。
“啊!”才跳将上去,又大叫一声跳了下来。“什么东西啊,硌死我了!呀!你腰上怎么插了只牛角啊”
“牛角?”宇日逐星一拍脑门,这才突然想起来,她不说,倒还真把这东西给忘了。宇日逐星抽出那巨兽的小半截獠牙,在手上掂了掂,递到她手里,解释道:“这不是牛角,是牙”
“啊!?”南宫聆玥一听是牙,大惊之下直接给扔到了地上,满脸的惊恐状,像是突然间被手上的牙给咬了一口。
宇日逐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般反应,慌忙抱住她,赶紧解释道:“这不过是小半截野兽的獠牙,怎么怕成这样”
南宫聆玥偷偷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忙又转过头来,不过惧意稍减,却没刚才那般厉害了。
“你想不想知道它的来历?”宇日逐星问她道。
南宫聆玥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的脸,嗯了一声,又把头靠在他颈边,静静地等待下文。
宇日逐星清了清嗓,接着道:“昨天,我经过夔啸山………………,……咔嚓一声吓了我一跳!”
南宫聆玥噗哧一下子笑出声来,抬头看着他惊讶道:“真的!?”宇日逐星回答道:“你拿它起来,仔细观瞧便可知晓”
南宫聆玥脱开身子,蹲下来用指头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见没什么异状,遂放下心来拿在手中把玩观瞧。
“不知道它会不会怀恨在心?”宇日逐星喃喃道。
“谁?”南宫聆玥不明其意所指,开口问道。
“你说那大老虎会不会记恨于我啊?”宇日逐星反而问她道。
南宫聆玥心下会意,原来你是说它啊,便即回答他道:“那是自然,谁叫你欺负人家!”
“如此,那就算了罢,我本想用它来做件佩饰挂在腰上,唉,改日有机会经过夔啸山,再丢还给它就是”宇日逐星全无兴致,淡淡地道。
“佩饰?哦~,好啊好啊!不如一分为二,你我一人一件,挂在腰上,好不好!好不好嘛!”南宫聆玥一迭声地道。
“呃……,这……”
“王二叔!王二叔!……”南宫聆玥兴奋地大叫着跑没了影。
“这……,好吧”宇日逐星对着她跑去的方向低声呜哝道。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南宫聆玥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那个……,那个……我已经让王二叔叫人去做了,用不了半个时辰便可……便可做好”说完又呼呼地喘了好一会儿。
二人趁此机会,梳洗打理了一番,吃了些东西。不多时,便有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身后跟了一个丫环进到堂内,那丫环双手捧着托盘,其上铺着一绢方锦,上置一对末端带有凹槽的半个弯月形的大个玉佩,宽阔的末端平口往里一寸打一小孔,内穿一条天蓝色挂绳。两块玉佩一般模样大小,如镜中对照。正是那野兽獠牙所作,只是稍微又短了些,看来为了磨去那参差不齐的断茬,又削去了一部分。
南宫聆玥看见那对佩饰,一脸的惊喜,蹦跳着跑过来,一手一只捧在掌心,又亲又吻。看她那欢喜模样,只怕是忘记了这对饰物的来历。
“多谢王二叔!”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对那管家道谢。
管家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宇日逐星微微一笑,便带着丫环去了。
宇日逐星见那管家去的远了,便问道:“这王二叔也是管家?”
南宫聆玥对佩饰爱不释手,头也不回,随口答道:“是啊,二管家,怎么选呢?我到底要挂哪一只呢?”选来选去实在头疼,干脆把这难事踢给了宇日逐星:“你来帮我选吧!”说着把两个全放在了宇日逐星手里。
宇日逐星心想这有何难,随便选一只不就成了?不都一样吗?于是把右手上的递给她道:“就这件吧”
“为何是这件?”南宫聆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一脸的不解。
“那……这件?”宇日逐星又把左手递过去。
“为何又换成了这件?”南宫聆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脸上不解之意更浓。
宇日逐星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头大如斗,这这这了半天,无奈之下,试探道:“那……,两个都给你?”
“你再说一遍!”南宫聆玥揪住他的前襟,指着他的鼻子道。
宇日逐星噤声不敢言语,南宫聆玥看他没辄,不再为难他,换了个方式问道:“你喜欢哪一个?”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多了,宇日逐星心想还不是都一样?随意伸出右手道:“我中意这件”,宇日逐星寻思着,只要她不再问为何喜欢这件,就妥了。
果然,南宫聆玥一阵欢喜,指着自己腰间的束带着急道:“帮我!帮我!”
宇日逐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忙蹲下身子给她系上。不用说余下那只肯定是要系到自己腰上了,宇日逐星正要动手,忽听她又急急地道:“停手停手!”
这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要重选?宇日逐星忽觉郁闷,一时竟无所适从了。
南宫聆玥从他手中抢过佩饰,蹲下身子,却是要亲手给他系上。
俗语有云:自古男女终有别。体现在这手艺上,则更为明显。
南宫聆玥每一个动作竟是如此的细腻轻柔——穿绳、绕绳、绾结……宇日逐星一时竟看得痴了。
“好啦”南宫聆玥站起身,舒了一口气。
“啊?……哦”宇日逐星回过神来,往腰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美妙的绳结竟如此的赏心悦目。忍不住又回味刚刚那一幕柔巧的系绳动作,居然情不自禁地在她额上深深一吻。
“干嘛~”南宫聆玥贝齿轻咬下唇,略有羞赧之色。
宇日逐星再不愿废话,此刻只想要拥她入怀给她深情一吻。才要动作,门外却传来不合时宜的脚步声。宇日逐星内心的火热一下子退去了大半,南宫聆玥亦是如此,一副若有所失的神情,二人齐齐地看向门外,来人却是南宫栖凤。
南宫栖凤开门见山地对宇日逐星道:“听说你得了一只巨兽的獠牙?”随即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二人腰间。
宇日逐星把昨日之事又给南宫栖凤复述了一遍。南宫栖凤哦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状。本来他是有些个担心,怕宇日逐星会招惹上什么麻烦。如此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南宫栖凤弄清了此物来由,恍然道:“如此,为兄也就放心了,以后万事还须多加小心”
宇日逐星赶紧拱手作揖道:“谨遵大哥教诲”,南宫栖凤又干聊了几句,便出门而去。二人心里的热度被他消磨了个一干二净,这釜底之薪被浇了盆冷水,一时半刻怕是点不着了。
南宫聆玥二人对望了一眼,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过了片刻,宇日逐星耐受不住这气氛,没话找话道:“呃,你说的那个渊泉河在哪儿啊?”
“呀!我竟给忘了!走吧”南宫聆玥扫了一眼二人腰间的佩饰,放心地跳到他背上。
宇日逐星背着她来到屋外,问了句“哪儿”。回答道“北边”。
一道白影,直指北方。
百里之外便是渊泉河,据说渊泉河与大渊相通,河之水深,深不可测,无人可探其底。河水冰寒彻骨,却从未曾结过冰,河面冰寒之气终年不散,朦朦胧胧如云似雾。唯正北方向一段数里长的河道宽阔,水流也缓,亦无冰寒水雾巨鱼水怪,千里之内,南北客商水上船舶往来,唯此一途。
渊泉河两岸,平原宽广,丛林密布,高山稀落不群,除却南北主商道,两侧数里之外皆是风光旖旎,古蕴悠长,自有一股深沉的原初之美。
宇日逐星落在一座不算高的山头之上,赞叹之情油然而生,如此美景,确然荡涤心境。
南宫聆玥与他并肩站在山顶,见他似有几分陶醉,便问他道:“如何?”
“嗯!”宇日逐星重重点头。
宇日逐星驮着她,自由翱翔,时而高山溪流,时而密林花丛,管他明日还剩下几条腿,只要有今天,就够了……
不觉间已至河北百里,此时夜暮铺展,唯峰顶还残留一抹暮日余辉。宇日逐星看了一眼西方的暮光,对背上的姑娘道:“天色已晚,咱们回去吧,不然大哥要担心了”
姑娘从他背上挣脱下来,低下头,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夜暮降临,宇日逐星叹了口气轻声道:“走吧”
姑娘慌了神,忽然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宇日逐星情难自已,一把将那姑娘拥入怀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去他娘的殊暮!爷爷只剩下两条腿也能活!
这一吻,仿佛是永恒,好久好久。这一吻,太短暂,仿佛只在一瞬之间。姑娘忽然离身将他推倒在地,骑上去就解他腰间带扣。
周遭空气突然一凝!
宇日逐星猛然抓住她的小手,一动也不动,似乎突然对周围警觉起来。
南宫聆玥吓了一跳,热情顿减,一股不详的预感扑面袭来。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宇日逐星便飘身而起,急声道:“上来!”南宫聆玥料知不妙,不敢违逆,乖乖爬到他背上。宇日逐星再不迟延,腾身直射北方。
十里飞途,前方商道二里处似有残弱火光,宇日逐星飞身而至落在大道中央。一匹骏马立于大道正中,马蹄边上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壮汉,手中紧握一只将残火把,宇日逐星看着有几分眼熟,显然人还没死,忙升起结界上前察看。
宇日逐星欠起他的上半身,那壮汉睁开眼睛,认出宇日逐星,吃力地抬手指向北方,竭声道:“恩……公,小……姐”就此垂头咽气。
‘嗖——!’
一道白光爆闪,如闪电划破长空……
十里之外,大道正中。一大群奇形怪状的彪形大汉,手持各色兵器围成一个大圈。圈外是几辆破烂不堪正着着火的轿车马车,还有惨死的马匹。圈子里面有三个人,一男二女,抱做一团,那两个女子绝望地哭喊着‘恩公’两个字,不知这恩公是何许人,竟让他们在绝望中还指望着能抓住这棵稻草。而想抓住稻草的这三人正是西陆方晴和西陆仁中夫妇。
人圈狂笑怒骂,极尽言语羞辱之能事。就像一群猛兽,正在享受着猎物的哀鸣所带来的快感。
不远处站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却是一身男子装束的俏丽女子,眼神冰冷,负手旁观。
有一首领模样的壮汉,长相奇丑,歪头扯耳,胡子上沾满了秽物,不知是鼻涕还是饭渣。此刻正围着三人优哉优哉转着圈,动手动脚地逗弄着那两个绝望中的女子。
圈中壮汉个个两眼放光,垂涎圈内女子美色,几乎就要失控。此时又走进一个尖嘴猴腮之人,显然在人群中身分也不低。此人走到西陆仁中身后,抓住他的肩膀向后一抛,就像抛一件极轻的物事,轻轻松松一下子,便把他抛出丈外。
西陆仁中口吐鲜血,想要起身却是不能,显然摔得不轻。那两个首领再耐受不住,开始发了疯地撕扯女子的衣物,眨眼之间女子身上的衣物已变为碎布条散落在地,圈中野兽个个两眼发直放红,急得擂胸跺脚。
宇日逐星看在眼里,又惊又怒!还在空中便双掌齐出,意图一招拍散人群!
突然斜刺里闪出两道魅影,将他两掌气劲尽数拦截。等力相抗,一时间,竟僵持不下。宇日逐星这才看清,原来竟是两个俊秀女子,却又感觉哪里不对,然而此刻却容不得他去想这些斜撇子,时间不等人,一但女子体内多了件东西,则万事休矣!电光石火处,宇日逐星已然狂催内力,用不得脑子了,唯有强攻一途!
谁知这如鬼魅般的二人,却着实也不简单,居然敌强我强,一时竟难分伯仲。
眼看那二女已被推倒在地,宇日逐星急中生智,突然在腰间生生逼出一道真气。‘哔啾’一声,二人腰间佩饰,被真气催逼,瞬间消失在身后夜色之中。
此时二禽兽已扑身而上,堪堪就要压在二女子身上。突然‘呀——!’地一声怪异的惨叫,竟是两个光臀禽兽同时发出。
人圈只见二人同时飞出丈余,五谷出口处居然插了个东西,露在外面寸许。鲜血混杂着秽物一股股流了一腚。
那鬼魅二人听到惨叫,难免分神,就这一分神的空当,宇日逐星狂逼一股内劲,将二人震落于地。机不可失,更不迟疑,直直射向圈中二女,转眼即至,一手一个抱起飞身,动作一气呵成,直飞大凤凰城。
这帮人虽然长得奇形怪状,但武功却都不弱,倘若有所戒备,这两枚暗器之偷袭万难成功。只是这帮野兽当时早已两眼发直神魂颠倒,那里还有半点儿防备之心。
那被震落在地的二人,化作一股浓浓黑雾,良久,那黑雾散去。二人现出真身,昏暗的火光中,那对白脸似乎又白了几分,更添鬼魅之色。
二人同时往地上啐了口血,齐齐望向白衣男子飞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二人来到那两个受了伤的同僚身后,同时伸手一招,扑滋一声,那两枚暗器已飞入二人手中,与此同时,二伤者后翘立即喷出一股浓稠的混着鲜血的秽物。
二人眉头微皱,拿在手中反复观瞧,此物颇像玉佩,只是个头太大,材质上又不太像,二人一时间想不出个头绪,只得作罢。攥着这弄不清来历的暗器负手而立,对满手的秽物也不在意。受伤的壮汉痛叫怒骂连连,二人似乎也充耳不闻,再一次地望向白衣男子飞去的方向,低声自语道:“大凤凰城吗……?”
大凤凰城 南宫家
宇日逐星飞入大院,南宫栖凤正站在院中,见此情形,大惑不解。宇日逐星内力传声:“大哥!北方两百里商道,西陆仁中!”足不沾地,直飞南宫聆玥闺房。
南宫栖凤不假思索,腾身向北,疾射而去……
房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一阵风过后,嘭地一声再度关合。宇日逐星落于屋内站定,喘息片刻,想要将三人放下来,却是不能,三人黏在他身上,紧紧箍住他的身子,一个个抖得厉害,只怕一时半刻还缓不过来。宇日逐星不住地柔声安慰她们,好一会儿,方馨缓过神来,伸手摸他的脸,触手温暖,又掐自己,疼——!是真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又下来了,却是喜极而泣,一只手搂住他的颈项,在他脸上唇上狂吻不止。
南宫聆玥看着这一幕,眼神呆滞,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些什么,亦或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好久,方馨才渐渐恢复了神智,这才真正意识到他背上竟还有个南宫聆玥。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发虚,目光闪躲处,她慢慢把身子推离了宇日逐星,在西陆方晴的耳边轻唤了一声晴儿,便把她拉入自己怀中。
宇日逐星忽然间若有所失,一阵茫然,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视线却依然停留在眼前的两个女子的身上。方馨被他看得不自在,却又莫名的有一种微妙的脸红的感觉,于是开口戏谑道:“小女子……,可还入得公子的眼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聆玥啊地一声,跳下身来,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宇日逐星和方馨母女。
宇日逐星赶忙转过身便往外走,才至门口又听身后有声音笑道:“恩公,你尿裤子了”
尿裤子?裤子?忽觉后翘微有凉意,这才恍然,原来她竟……竟……
原来,南宫聆玥见到那种场面,本来就吓得够戗,再加上当时眼看着方馨母女就要遭到侮辱,心里又突然间紧张担心的厉害,竟一时失禁……。
这其中原由,想必那方馨仅凭一眼便已完全明了。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有丫环送进来些衣物,见这母女如此光景,吃惊不小,方馨给她抛了个眼神,丫环心领神会,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便笑嘻嘻地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宇日逐星与南宫聆玥一起敲门进来。宇日逐星提起西陆仁中,方馨说那些人暂时还不舍得把他怎么样,只要有我在,他们便会投鼠忌器,显然那帮人是受人之托,想要的是我夫妇二人的命,我二人虽没有江湖仇家,但行业上的垄断,砸了不少人的饭碗,招来杀身之祸,也是在所难免。很明显,幕后主使者清楚地知道我在生意上的重要性,肯定会以仁中的性命当作筹码相要挟……如此如此。
虽然宇日逐星听起来许多词句生涩难懂,但话中所指却很明显,无非是要拿西陆仁中的身家性命当作胁迫她的手段。
眼下方馨最担心的就是家中的女儿们,本来她夫妇二人是要带着整日跟丢了魂似的西陆方睛去北方游玩散心,或者她心里的苦,可以稍稍淡化些,便没让女儿们同去。谁知,回来的路上竟横生祸患,家丁中的十几个功夫好手都惨死在那些人的残忍手段之下。勉强逃出来求援的那一个也重伤倒毙在半路……
然而这一切,还得等南宫栖凤回来之后再作打算,或者能救回西陆仁中,也未可知。虽然明知女儿们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虞,可方馨仍然坐立不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此刻女儿们能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那该多好,可……可……
宇日逐星也是束手无策,送她们回去显然不妥,若半路上再中了埋伏那更是得不偿失,再说把南宫聆玥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是万万不妥,万一那两个鬼魅,追踪而至,趁虚而入,把她给掳了去,自己只怕悔死也惘然了。
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南宫栖凤还没有回来。方馨已经急哭了,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那些可怕又可恨的画面。西陆方晴也像傻了似的双目无神,口里喃喃地叫着‘爹’,南宫聆玥看得心酸,把西陆方晴抱在怀里也跟着抽泣起来。
宇日逐星越来越感到不安,心里念道:大哥啊,你可千万别有事啊。忽听破空之声响于门外,宇日逐星赶紧跑出去。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南宫栖凤,却不见西陆仁中。虽没报多大希望,可宇日逐星还是难掩失望之情。
南宫栖凤飞至出事地点,却发现连一个活人的影子也没有,显然那些人已经把西陆仁中带走,打算从长计议。南宫栖凤又往北追了两百里,除了西陆家惨死的家丁,再没见到一个活人,想来这帮人武功应该不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八层是驳空而去了。南宫栖凤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宇日逐星到西陆家去一趟,方馨坚持与他同去,宇日逐星拗她不过,只得背起她来到门外,升起结界,向着西陆家的方向破空而去。
南宫聆玥追至门外,望着那白影远去的方向,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