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眼神迷离如刚刚睡醒,他的眼睛猩红的可怕。“哇——哇——好饿!肚子好饿!”那声音如同野兽怒吼一般,鲍勃嚎啕大哭了起来,而从他的腹部则不停的传来“好饿!好饿!”的声音。他就仿佛一只刚刚被惊醒的猛兽,撕碎惊扰者是他现在唯一的任务。
这是这三十年来鲍勃每个月都必须经历的一幕,每个月都会如期而至。因为小心谨慎的性格,每次发病他都会提前把自己关在封闭的小屋里静等这段时间流逝。病状原因是什么无从可知,它突然开始之后就再也没有停止。发作前鲍勃能感应得到,有时会早几天而有时会晚几天,但都是相隔一个月之久。好在到目前为止除了会昏睡以外,还没其他糟糕的事情发生,反而每次醒来之后,宛如新生更充满活力。
鲍勃用双手狠狠的痛击着地面,那力气、气势仿佛能徒手杀虎。手臂的坚硬并不足以支撑住与地面的碰撞,好在地上被提前铺着厚厚的毯子,不至于让他的双手受到过重的伤害。等到传来阵阵疼痛时,鲍勃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恭迎主上,请主上用餐!”天蛇君再次俯首叩地,双手呈上一把小刀。鲍勃没有理会他,而是缓缓起身双目看向四周。
“天蛇君,看来这个月的食物没什么进账,都是些熟悉的面孔,这让我该有多无聊。”鲍勃在抱怨,宛如一个小怨妇。随着渐渐清醒,他的喉咙里也开始发出声音,如同轮船汽笛声响起。“回主上,因为‘赌命’的人越来越少了。”天蛇君小心翼翼道,深怕引起鲍勃的不满。每个月的苏醒鲍勃需要的不仅仅是食物,还有乐趣。以往的乐趣都是听闻新来者们的故事,以及活下去的筹码。只是最近一个月来酒吧赌命的确实没有了。(为什么哩?)
在看到没有新来者之后鲍勃就开始生闷气,也不吵着饿了。“请主上息怒,老朽有一个好主意依旧可以让主上尽兴,不知……”“说!”
“是!主上可以……毕竟人心可是最难以捉摸的,而它如今就在主上的面前,主上又怎能错过呢?嘿嘿嘿嘿嘿~”天蛇君每次发出这种笑声时,就如同索命的铃铛在晃动,让身处黑暗的人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破碎,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哦?此话怎讲?”鲍勃拿起小刀之后,天蛇君才随即起身。他走到鲍勃身边轻轻耳语。房间也因此陷入一片沉寂。
被锁链悬挂的人都在发抖,那是种深刻在内心里的恐惧。他们在人生彻底烂掉时至少还能冷静思考,至少还想再赌一次;尽管最后输掉了人生,也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只要好好为鲍勃做事,最终也会恢复自由,因为这种人也不是少数,不然每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到酒吧来搏命;天蛇君恶语相向时,他们也至少还能懂得收敛……现在,在鲍勃醒来之后,在盛宴开始之前,他们终归是忍不住了……
鲍勃在听完天蛇君的建议之后大笑了起来。“好!能为本王想出这么一出好戏,你也是用心了!”说罢,他拿起了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刀口很是锋利,很快就能看见鲜血正随着刀体往下流淌。仿佛品尝人间美味一般,他不忍心一点浪费,连忙用嘴含住刀不停吸'允血液,也因此嘴巴里面一片狼藉、血流不止。可怕的是他竟丝毫没有感觉疼痛,脸上不时露出扭曲的笑容,两颊微微泛红身上一片燥热,就连下身也莫名窜出一股邪火,挑逗着那沉寂几十年未经人事的寂寞。づ﹏ど(无辜!)
在这期间天蛇君把所有人都放了下来,一个个给他们松绑,完全不怕他们的合力反扑。事实上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干过这种事,很明显失败了,而且败的一塌糊涂。失败的下场是参与此事的几人在那天变成了一场雨得到了解脱,而预谋者则是在地狱里走上了那么一遭之后,下落不明。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选我!选我!”突然有一个被锁链挂着的人大呼着,嚼碎吞咽了纱布似乎就等着这么一天,他对着鲍勃拼命的呼喊。那人叫米歇尔,在这黑暗的房间已经待了五年不止。
“聒噪!”米歇尔等来的不仅是天蛇君的怒吼。天蛇君直冲了过去拿起他的右手使劲扭动,那具瘦弱的身躯隐藏着的力气大的惊人。米歇尔那惨叫声仿佛能刺破苍穹,那只手被扭曲到不能直视的程度,手掌与手臂连接处就如同麻花一般,皮肤被撕裂露出里面已经变形的肌肉,鲜血从中间迸发……天蛇君拿起刀狠狠砍在了关节之处。随即他拿着那截断手,捏起米歇尔的嘴巴想要把它塞进去,只是人早已被疼晕了过去。“呸!废物!”天蛇君猝了一口,随后像扔垃圾一样把断手随意丢在一旁。
这场闹剧仅仅只持续了几十秒,并没有引起人们的躁动。这在他们看来已经“仁慈”了太多太多,比这惊恐十倍的画面他们每个人都亲身经历过,或者准确来说,是由他们所造成的。如果把鲍勃比作十恶不赦的罪人,那他们又有什么不同?最多他们还算是受害者,与之罪行相比,微不足道的受害者罢了。
“天蛇君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差劲了。”鲍勃看见这一幕丝毫没有动容,而是就那么朝着昏过去的米歇尔走了过去。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而是充满着敬畏。对待食物的那种敬畏。“既然这么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你吧。”他拿起那截还在淌血的断臂直接张口伸了过去,就像是在吃奶一般不停吸'允……没过多久,米歇尔苏醒了过来,眼中已没有了先前那种痛苦感。他就那么看着鲍勃咕咕的喝着他的血,一言不发,而随着他的脸色愈加惨白,心跳也越来越慢直到停止。
鲍勃在感觉到米歇尔死掉的瞬间立马就离口了,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大摊血,很是嫌弃道:“呸呸!死人的血最难喝了。”只是他刚刚松口的那处,手臂上的肉已经全部黑掉烂掉露出里面的白骨。
天蛇君见鲍勃“用餐”完毕立马拿出纸巾递了过去。他很是优雅的拿起擦了擦嘴唇,随即看向周围一群已经松完绑正吞口水的人。
“既然计划有变,有人选择了献身。那么,开饭吧!”鲍勃的声音刚刚落下,随即一群人蜂拥而至,哪还有刚刚万分惊恐般模样。
他们就如恶虎扑食一般,朝着那具尸体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