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是愿意被朝廷诏安,自然可以参加官军。”
虽然猜到是这样结果,张祖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旁边的吴小七却忍不住叫道:“我锦帆贼宁死不会投降朱明王朝!”
董宇一下听出了其中关键,这吴小七说的是投降,不是参加,也不是投靠,更不是反正、起义、招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双方是敌对双方,锦帆贼和大明朝是敌对双方!斜眼一看,张祖方脸色也变了,似乎想说话弥补一下,董宇抬手制止了他的发言,“这么说来,贵帮和朝廷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已经到了这步,张祖方深恨不该带吴小七这个误事的家伙来,也知道这是在官军的船上,反抗是徒劳的,对方军官既然敢单独接见自己二人,肯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想要挟持他当人质也不可能,还不如坦荡点,即便要死,也不能让这朱明王朝的狗官轻看了自己,想到这里,张祖方反倒镇定了下来。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董宇道:“我父乃是汉王麾下大将,官居丞相之职的张必先!想我与那朱元璋、常遇春有杀父之仇、亡家之痛、灭国之恨,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又如何能投降朱明王朝?”
“我之一死,原也无妨,只是胸中之恨难消!更可惜跟随与我的众家兄弟,从此又要过上那东躲西藏的日子,此全是我之过也!”说完这些,他“锃”的一下也不知从哪抽出一柄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划去。
董宇刚看到这家伙拔出一支匕首,还以为他要扎自己,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眼睛却还盯着张祖方,发现他不是要攻击自己,而是要自杀,当即喊了一声:“张兄且慢!”
其实没人真愿意死,尤其是拿刀自杀,不是没办法,谁都没有勇气自己割断自己的脖子。张祖方也是如此,刚开始的时候很坚决,耳中听到董宇的喊话愣了一下,刚提起的勇气当场泄了个干净,心里再也提不起拿刀子割自己脖子的力气。
可一不想落自家的面子,二也怕董宇耍什么花样,那匕首还是没离开脖子,只是向里刺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看着董宇。那意思似乎是要看董宇又什么话说,要是说不对,还要接着死。
董宇看到张祖方眼里的死志已经消除,放下心来,摆手让也是手握匕首满脸紧张的吴小七放松一下,然后坐到座位上。活动活动脖子,放松一下紧张的肌肉,对张祖方说道:“你放松点,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你看刚才你拿出匕首,也没人进来,就可以看出来了嘛。”
“你不怕我对你不利?”张祖方有些怀疑的问道。
“不怕,第一,我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你们两个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说这句话的时候,董宇一点脸红的感觉都没有,坐在那里淡定的表情还真有几分高手的气质。
“第二,刚才如果你的匕首是扎向我的话,那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说完,董宇拍了一下巴掌,舱房的墙上一扇窗户被推开,里面露出了一句上了弦的弩弓,黝黑的箭头闪着寒光,指着的方向正是张祖方。
张祖方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叹了口气,放下了匕首。吴小七一看老大的匕首都放下了,他也把自己的匕首收了起来。只是张祖方的匕首是放在了身边的茶几上,他随时都可以拿,而吴小七则是直接收在了怀里。与此同时,那扇藏着弩箭的小窗子也无声的关上了。
“既如此,董大人准备如何对待张某?”既然都这样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没想如何对待张兄啊,条件还和原来一样,当然如果张兄愿意,也可以一起。”董宇神色轻松得道。
“可是,刚才我已经说明白了,我们是不可能投降朱明王朝的。”张祖方有点搞不明白董宇了。
“我问你,你想过你们这帮人今后怎么办吗?”
听了这话,张祖方有点泄气,脸色也会暗了下来,“我们能怎么办?过一天是一天,反正我们和现在的朝廷是和不到一起的。”
“我有个朋友,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他在海外和别的国家做生意。他在国外也有一定的势力,也需要人手。外国人他信不过,如果你们投靠他,将来在海外混出一份家业,倒也能出人头地,还不必在大明朝到处躲藏。”
看到张祖方眼睛亮了一下,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董宇接着说:“其实,你自己也清楚,以前汉王陈友谅强盛的时候,都没有打过高祖皇帝,何况现在?就凭你们这帮人想要颠覆大明朝廷,谈何容易!今天这件事,就算我不追究,你的锦帆贼又能坚持多少天?”
“这样小打小闹,也始终是个流寇的身份,你们的子孙后代也都将背负贼名,就连小民百姓们提起你们来也是呼为水贼!若是你们想发展壮大,则必将引起朝廷的注意,现在的成祖皇帝文治武功并不弱于乃父,且更加嗜杀!靖难之时,无数次屠城、劫掠就是明证,如果他要是得知你们的存在,又岂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