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克以权势相逼,县令大人无法反驳,只得强词夺理。“反正这个人,一定要抓到县衙讯问。”说完,又命捕快动手。
“放肆!”先克胸中的怒火已然火焰冲天。他将随身佩剑‘嗖’的一声拔出。登时寒光四射,澄亮夺目。“谁敢动钱老板,就是跟本帅过不去!我看谁敢动!”
此时,贺文与先克背对背。贺文手持两把佩刀,交握在胸前。王良和李全已将四名捕快制服。刘进则是一手拉着钱老板,一手握剑。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县令大人一边,除了四名捕快,还有四名手扶刀柄的衙役。他们被先克等人的气势震慑,暂时不敢拔刀。四人看向县令大人,一脸惊疑。刚才先克所说,成功的让他们胆颤心裂。君主派来的二把手,可以调动军队的将军?县令大人在他面前……算什么?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一个不小心,他们和他们的家小,定是粉身碎骨。
县令大人像是溺水之人。绝望惊恐,智商归零。抓住根稻草,死死不放。他自知罪恶滔天,按照当今律法,死十回都不够。可是,这几天派人打听到的消息显示,钱鑫与六人密切接触,一同外出。还曾向县衙的兄弟打探过消息。这样串联起来,这六人只身到来,能够如此快速深挖到他的秘密,他一定出过大力。
从前,钱鑫交出血书,他父亲也死了。县令大人想息事宁人,所以放过钱鑫。前提是,他主动离开县衙。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便埋下祸根。这钱鑫,肯定对他心怀怨怼。遇到从天而降的复仇时机,定然是紧紧把握。否则,他一个经营客栈的平头百姓,何至于要为他们卖命,不遗余力?
思前想后,钱鑫既有害他的动机,又有害他的行动。所以,县令大人打定主意,就算要死,也要拉上钱鑫陪葬。这才导致他一系列偏离轨道的言行。
县令大人苦苦思索,默默统计己方一共来了多少人,怎样才能把钱鑫抢走。突然,外面一片喧哗。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波及门口。重重的脚步声后,一名身穿铠甲,戴着头盔的将军来到门前。他迈步进入,急切的问道:“先将军,没事吧?”
先克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我没事。孙副将,将这一干捕快全部带走。”
按照之前的预案,孙副将把需要调配的军士全部安排进城,分散在城中四处。成康找到他之后,他迅速调集了这些人,赶来“朋来如云”救急。
说起为什么这些捕快如此迅速就将客栈包围,原来是因为——驻扎在客栈的两名军士,今日刚好有事。两人想着,守了这几日,左右也无事。于是双双返回驻地,打算黄昏再返程。想不到,竟让县令大人逮到这个空档。钱老板也险些遭遇不测。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带领大队人马,将客栈包围起来。然后再从门口到楼上,将县令大人的人,一一逮捕。
孙副将得令,命守在屋外的军士进来,将屋子里的捕快全部带了出去。他则退守在外,随时待命。
县令大人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竟成了光杆县令。里里外外,全部换成先克的人。离开之前,孙副将还将八名全副武装的将士留在屋内。他们个个高大彪悍,威风八面。四大侍卫也并列一排,立在县令大人对面。此刻的县令大人,像失去母鸡庇护的小鸡。瑟缩着身体,孤仃仃的,被一群鹰隼围绕。
他感到害怕,不敢作声。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以静制动。
“县令大人,现在还要带钱老板回县衙吗?”成康进来之后,将门外的大致情形告诉先克。先克的神情更轻松了。以他们六人的功夫,这些个捕快都不在话下。之前是顾忌钱老板的妻小,不敢轻举妄动。大队人马已经赶到,此地已尽在他们掌握。
“小的不敢了……”此时,县令大人才算看清形势。这位将军,明面是六人,暗地里还有军队任他调遣。这下,他是彻底完了。“小人也是着急要与钱鑫对质,并非故意冒犯将军。”
“钱老板是本将军的朋友。来到异乡陌生之地,生活起居、饮食出行,多得他的照顾,我等才能适应良好。县令大人却说,他是诬蔑上官的刁民。还命捕快从本帅手中抢人。你这不是冒犯,是什么?”
这个县令大人,穷凶极恶。被逼上绝路了,还不忘公报私仇。明明有错在先,还强词夺理,真是可恶至极。停了一会,先克觉得,光骂已经不能解决问题,干脆来点实际的。他扬声问道:“冒犯将军,依律法该当何罪?”
县令大人呆若木鸡,不敢吱一声。
先克也不为难他。他调转视线,看向孙副将留下的一名军士。这名军士身材高大,气质方正,一直盯着县令大人。没料到将军要问他话,他挺直了身体,清清嗓子道:“回将军的话。小的打从入伍便知,冒犯将军,依律当斩。”说完,他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先克拍拍手,点点头,“答得好!”他转头看向已经软倒在地的县令大人,决定用手中的权力任性一把。“来人!给我将这冒犯将军的胖子抓起来,押送县衙!”
守在门外的孙副将,听先克一声令,立马推门而入。率领两名军士,将胖墩墩的县令大人拖了出去。
先克又命守在屋内的八位军士,跟孙副将一道,将今日围捕客栈的捕快衙役全部送往县衙。连同还在县衙的人等,一并关押。同时,将县衙包围,不准任何人出入。待他们回去之后,再行区处。
孙副将得令,撤出守卫。转眼间,只剩下先克六人和钱老板。
上回告别后,没想到那么快就能见面。却也没料到,再见面时,竟是这样的场景。
钱老板有点狼狈,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只得将尴尬抛开,招呼起来。“六位贵人……应该说是六位大贵人……”
“钱老板不必客气,你受苦了。”钱老板应该是被他的真实身份吓倒了。先克开口宽慰道:“我们是朋友,不用在意身份。”
“对不住,让你受累了。”贺文和钱老板聊得最多,算是六人当中最深入了解钱老板的人。看他受了伤,现在脸颊红肿还未消,不禁感伤起来。“当日承诺过,不让你受牵累。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