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儿拉着肃羽,让驱鳄使者领着自己到厨房看看,里面引火之物和木柴,淡水,蒸煮的大铁锅,都一应俱全,只是食物极其单一,只有墙上挂着许多鳄鱼肉,别的什么都没有。
陆蕴儿趁驱鳄使者不留神,将他打晕,然后捆绑起来,并将他拖到旁边的一个杂物间里,不再管他。
然后,指挥肃羽刷锅,点火,切了许多的鳄鱼肉,炖了满满一锅。
众人吃罢,绫罗望着蕴儿道:“蕴儿,你刚才和东海鳄神说话,可想出什么出去的办法吗?”
蕴儿低下头,想了想,才郁郁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进风口出去一个人,然后再想办法由外面打开门!不过......”
绫罗道:“你是想让肃羽钻进风口出去吗?可是东海鳄神都说了,里面长着很多的钟乳石,连一只猫都不能穿过的!他怎能出去呢?”
阎罗祖师并不知道肃羽会龟缩功,也皱眉道:“既然连猫都出不去,他那么大的人,怎能出去呢?除非我们先将里面的钟乳石都打碎,也许我们才能出去!”
陆蕴儿摇摇头道:“钟乳石堆积数千上万年,非常坚实,人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打碎它们,更何况东海鳄神也说了,那条罅隙很长,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钟乳石挡路,我们就是累死也打不断几根的!”
说罢,拉着肃羽,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道:“羽哥哥,我知道那条罅隙里一定很危险,可是……现在被困在这里,实在没有好的办法了!只有……你去试一试了……”
说罢,一双美目里春水漫溢,滚滚而下。
绫罗也搂着肃羽,不觉泪流满面,抚摸着他的脸颊,细细看着,轻声嘱托道:
“孩子,你进入之后,不要急,更不能用强,实在过不去,就要即时退回来,万不可硬入,万一卡住……你可一定要记着!无论如何要平安回来!啊?”
说罢,柔声发颤,已经说不下去。
肃羽怕她们担心,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笑着劝慰。
绫罗一句话,提醒了陆蕴儿,她擦一把泪,去找绳子,偌大的鳄神宮却连一根绳子也找不到,没办法,他让肃羽又去杂物间将驱鳄使者的衣服都扒下来,只留了一条短裤。
随后,把他的衣服撕烂捻成绳子,肃羽这时也脱去外衣,只穿一件贴身短装,准备好之后,将绳子系在腰间。
随即一个急闪,人影已经到了一丈多高的出风口处。
那里海风正劲,将他的头发都吹得飞散开来,肃羽手扒着边沿,施展龟缩功,身影顿时缩小许多,探头往里面爬去。
阎罗祖师这才知道,原来肃羽竟然会这样的异术。
肃羽向里不断爬着,随着距离进风口越来越远,前面的罅隙也越来越窄,钟乳石却越来越密。
肃羽虽然身体已经缩小到了极度,但在错落的钟乳石之间穿行也是非常困难。
所以移动非常缓慢,还有几次,因为罅隙太窄,或者钟乳石之间太密集,而被卡住,最后一番挣扎,总算才硬挤过去。
可是这样一来,体力损耗很大,好在罅隙的空气里的含氧量极高,否则他早就因缺氧而死了。
肃羽好不容易向前爬行数丈,抬头望去,顿时大失所望,就在前面出现一个人为设置的阀门,那阀门虽然打开了,可是中间的空洞更是极其得狭窄,还不到肃羽的脑袋一半大。
他伸手去拉拽,由于他身体缩小,气力也跟不上,那铁阀门根本毫无反应。
肃羽一急之下,顿时大汗如雨,湿透衣衫。
稍稍冷静片刻,然后又在铁阀门的周边摸索,可是周边都是岩石,阀门被嵌在里面,一圈都封了浆,连一点缝隙也没有,肃羽实在没有了办法,他想转身返回,而身体被钟乳石限制在一个极其局促的空间里,根本无法掉头。
无奈之下,他只得拉拽腰间的绳索,这时众人都正焦急万分地守在向里缓缓深入的绳索旁边,突然见绳子骤然拉伸,蕴儿以为是肃羽被卡住,一时心急如焚,赶紧去用力拉拽,想把他拽回来。她拉了几下,没有拉动,稍缓,绳子又被快速拉回。
众人都不明白肃羽的意思,陆蕴儿却明白了,她急忙施展“惊鸿飞仙”的扶摇宫绝技,身影若仙,翩翩而起,双手攀在罅隙口,冲里面喊道:“羽哥哥~羽哥哥~”
连喊数声,肃羽距离罅隙口已经有数丈距离,又是逆风,因此过了一段时间,才勉强听见一点动静,他听出是蕴儿的声音,急忙缓运内力,蹦发丹田之气喊道:“阀门!阀门太小!堵住了!”
他担心蕴儿听不见,也连喊数遍。
他却不知道,因为他的声音是顺风,又有深厚的内力推送,不禁蕴儿听见,屋内众人都听得时分清晰。
蕴儿怕他着急,让他等一会儿,自己会想办法,而对于肃羽,也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在叫,说的是什么,则完全听不出来。
这时,陆蕴儿从罅隙口,翩然而下,众人都围着她,满面愁容,并没有什么办法,绫罗更是拉着蕴儿,满面泪痕,连连问道:
“羽儿被堵在里面了,这可怎么办呀?蕴儿,你想想办法,赶紧救救他吧?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将他拽回来吧!那样,我们娘两个死也可以死在一起,再不要分开了!呜呜”
陆蕴儿一边心急如焚,一边还要宽慰大家。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起一个人来,她拔出一把柳叶弯刀,提着,转身进入杂物间。
只见那个驱鳄使者正被困得结结实实,浑身就穿了一条短裤,躺在地上。
陆蕴儿来到他的面前,将明晃晃的刀尖对着他的心窝,凝眉喝道:
“驱鳄使者现在你的主人也不要你了!你的小命就捏在本姑娘的手里!所以我问你什么,你都必须如实回答,若跟我耍滑头,或欺瞒我,本姑娘立刻将你宰了!”
驱鳄使者躺在冰凉的地上,冻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哆嗦着嘴唇,连连答应。
蕴儿问道:“我问你,鳄神宮上面通风口里有一个阀门,你可知道?”
驱鳄使者急忙点头,陆蕴儿又道:“现在有没有办法能到那个通风口的?”
驱鳄使者略微迟疑,陆蕴儿已经看出,右手稍稍用力,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肉,一股暗血顺着刀尖“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痛得驱鳄使者急忙叫道:“姑娘,别,别,我说!我说!”
陆蕴儿这才收手,也不说话,只美目凝光,狠狠瞅着他。
驱鳄使者继续说道:“这个罅隙是整个石山各处,唯一通风的地方,主人在罅隙中间位置设置了这个阀门来控制整个石山内部,通风的时间和风量,主人怕阀门会锈住或者被堵,所以费了很大劲,在鳄神宮里挖开山石,修了一条直通阀门的暗道,每年都要从那里更换新得阀门!”
陆蕴儿又高兴,又生气,怒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驱鳄使者也十分委屈道:“你们也没问过我呀?再说了,跟你们说了也没用,那里是没办法出去的!”
陆蕴儿这才将他脚上的绑绳解开,押着他去找通往阀门的入口。
肃羽正在焦急地等待中,突然听见前面的阀门开始抽动,铁边擦着岩石的声音极其刺耳难听。
不久,整个阀门都被抽了出去,喜得肃羽刚想探头钻过去,却听见旁边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颤声喊着“羽哥哥,我是蕴儿,你能听见吗?”
肃羽此时听见那个在熟悉不过的声音,虽然只是离开了一两个时辰,却恍若隔世,他心里顿时激动万分,也颤声道:
“蕴儿,我听得见!听得见!你……怎么会离我这么近的?”
蕴儿听到他的声音,不觉喜极而泣道:“这是专门更换阀门的暗道,是驱鳄使者告诉我的!羽哥哥,你现在怎么样?可难受吗?”
不等肃羽回答,她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都怪我,我真不应该让你冒险的!呜呜”
随即,抽噎啜泣起来。
肃羽虽然蜷缩在里面,浑身骨骼,肌肉都紧紧挤在一起,那种酸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可是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劝慰着蕴儿道:
“蕴儿,我不要紧的!你不要担心!另外,你回去也和我母亲说,让她们都不要担心!我会尽快出去,然后想办法救大家的!这里太挤了,我必须向前走了!你赶紧回去吧!帮我照顾好我母亲,还有姥姥,还有你师父!”
蕴儿一边啜泣,一边答应着,随即,那边再没有了声音。
肃羽穿过阀门口,又向前钻行了数尺,眼前的罅隙变得越来越宽阔起来,里面的钟乳石也稀疏了很多,肃羽大喜,稍稍放松了身体,同时施展自己的忍行术,在一只只石笋,石柱里,灵动如猫,闪动穿越起来,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突然前面有一束光亮,耀眼夺目,照射进来。
肃羽更是喜悦,一个闪身已经逼到洞口,双脚轻轻踩踏旁边的一只石笋,身体如箭,“嗖”的一声,飞窜而出。
眼前瞬间豁然开朗,可是不等他立身,只听见旁边一声怒吼,地动山摇,一阵狂风已经随后扑来。
肃羽此时忍行术刚刚到了移位的闪点上,想再闪躲已经来不及,情急之处,他就地翻滚丈余,这才凌身而起,瞬间恢复了原形。
等他急转身,只见身后不远扑伏着一物,身长足有两丈有余,背负的疙疙瘩瘩的巨甲,在日光之下,发出森森磷光。
它一边张着满是獠牙的巨口,瞪着一双如灯笼般大小的红色怪眼恶狠狠瞅着肃羽,一边不停地甩动着巨尾,发出“啪啪”地响声,似乎在蓄势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