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钻出蛇洞,浮上水面,只见周围水波动荡,远处里山峦幽幽。
原来这里竟是群山环绕的一处湖泊。
一群人离开了黑漆漆的蛇洞,心情瞬间舒畅许多。
有说有笑地游到岸上,凌猗猗让他们弄了许多树叶干柴点起篝火,众人围坐,一边烤着各自的衣服,一边将通天炮与罗汉脚捉的蛇剥皮破肚,串在树枝上烤熟,美美吃了,这才往满是落叶的地上一躺,呼呼大睡。
肃羽心里惦记着母亲,根本睡不着,只坐在篝火边,望着火光想心事。
凌猗猗就坐在他旁边,手托着腮,闭着眼睛打瞌睡。
火光在她珠圆玉润的小脸儿上,镀了一层红晕,更觉妩媚,娇艳欲滴。
过了一会儿,她被那些人的如雷鼾声吵醒,微微睁开眼睛,只见肃羽还望着闪烁的篝火出神,凌猗猗轻声道:
“羽哥哥,你明天还要走很远的路呢!怎么还不睡呀?”
肃羽冲她微微摇摇头道:
“我不困,猗猗,今天实在辛苦你们了!”
凌猗猗移到他身侧,拉着他的手臂道:“羽哥哥,你不要再这样说了!我们是朋友啊!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是我们丐帮的规矩!”
说罢,稍稍停顿,又道:
“羽哥哥,你这一次去东海四岛请救兵,终于可以见到蕴儿了!唉!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怎么地,见她时,就和她吵,好久不见,心里又挺想她呢!”
肃羽叹口气道:“是呀,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她了!”
说到此,肃羽脸上难得现出一丝笑意来。
凌猗猗也笑道:“是呀,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怎么吵呢!呵呵”
二人围坐在篝火边,只顾说话,不觉中,已经天色转亮。
肃羽起身,就要往东海方向去,心里还不放心,又交代凌猗猗他们在对付脱脱大军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确保安全。
众人答应之后,肃羽这才沿着他们指的道路,翻山而去。
凌猗猗望着肃羽远去的身影,有些怅然若失。
停顿了片刻,才回头,望着通天炮与罗汉脚道:“脱脱他们的大军一会儿就要来这边拉水,你们的东西带好了没有?别弄湿了!”
通天炮忙道:“猗猗,你放心,我们都带着呢!”
罗汉脚也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布包,冲着凌猗猗举了举,咧嘴笑道:
“都……在呢!包得好……好的!没湿!”
凌猗猗冲着众人一挥手,脸上才挂出一丝笑意,大声道:
“走!我们先分头捉鱼逮虾,再打些野味,作饵子,让脱脱吃些苦头,也好让那个姓骆的糟老头子知道我们的厉害!”
一个个都喜形于色,各自分头行动。
天色刚明,只听见脱脱军营里一通战鼓擂响,众兵士急匆匆穿衣下床,洗漱点卯,又随着一通号角长鸣,营门开放,一百多号人推着几十辆水车,“叽叽嘎嘎”出了营门,绕过一片树林,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拐过一座山坡,来到山脚下的大湖边。
他们将水车灌满了水,又互相呼喝一声,推起水车往回走。
装满了水的水车,可不比来时,一人拉,两人推,爬坡上行,走不多远,一个个已经累得脸冒虚汗,呼呼带喘。
好不容易才将车子由山下推到半坡,在一处平缓的坡面上,众人干脆将车子停下,就地坐倒,擦汗揉肩,准备休息片刻再走。
正在众人休息之时,突然自旁边的林子里飘来一阵扑鼻的香味。
他们正准备拉水回去做饭,此时一个个腹内无食,又饿又累,对那股烧烤鱼肉的香味,最是敏感,闻到香气,腹内馋虫翻滚,肚子“咕噜噜”乱叫,更是饥饿难耐。
那烧烤的香味不断穿过林木,聚拢在他们周围,越来越浓烈,一个个被勾得“哈喇子”横流。
实在忍耐不住,大家互相瞅瞅,然后齐齐扔了水车在路上,一窝蜂沿着香味的方向,扑入林中,寻找过去。
众人走到树林中间的一片空地边,见一群衣衫褴褛之人正围在篝火边上,把串好的鱼虾,兽肉,架在火上烤着,烤肉在“滋滋”冒油,那股香味更为浓郁。
那些士兵管不了许多,蜂拥上去抢夺那些人手里的食物,那群衣衫褴褛的人,正烧烤食物,突然见围过来一群官兵,一个个吓得惊叫着,扔下手中的食物,四散奔逃,那些士兵也不追赶,只管上去争抢已经烤好的食物,喜滋滋,香喷喷,大吃大嚼。
而那些四散奔逃的人却并没跑远,而是兜了一个圈,绕过那些元兵,出了树林,齐聚到路上。
见那几十辆水车正被扔在那里,周围并无一个元兵。
为首的两个人,不觉相互龇牙一笑,冲众人摆手各个赶到一辆水车旁边,将水车上的木盖打开,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将纸包里的白色粉末都纷纷扬扬抖落进水里,然后又取了车上的水瓢将水搅开,这才重新盖上盖子。
那两个为首之人,也不说话,冲着众人一挥手,一个个便转眼隐入山路另一侧的树林里去了。
又过了些时候,那些元兵才一个个抹着嘴上的油,笑逐颜开地从林子里出来,不再休息,推起水车,一路哼哼唧唧地唱着小调,返回军营。
那群衣衫褴褛之人来到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只听头上有人脆生生说道:
“你们都回来了?事情可办好了吗?”
众人抬头见一棵粗树杈上,正斜坐着一个娇颜如雪的小丫头,她正一只脚踏在树干上,一只脚吊在空中,晃荡着。
二位为首之人急忙抱拳笑道:
“禀报少帮主,那些元兵闻到香味果然都扔了水车来争吃的!所有水车都被我们下了泻药了!这一下可够他们受的了!哈哈”
另一个也道:“对!都……被我们下……药了!老前辈他们的招还……挺灵!就是……浪费那么多好……吃的!可惜……可……”
听罢,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滑落,凌猗猗已经纵身跳下树来,咧嘴笑道:
“浪费这一点诱饵算什么!我们按照当年丐帮抗金的办法,把脱脱好好折腾一番,到时候我们就在山坡上看戏,呵呵,那才好玩儿呢!”
一个个听得都是眉飞色舞。
辰时,脱脱大营之中,各部刚刚吃过早饭不久,突然一改往日的井然有序,变得混乱起来。
只见无数元兵从各自军帐里涌出,一个个皱眉苦脸,提着裤子急匆匆往不远处的本部茅房方向奔去。
一拨人进入芦席围就的茅房里,还没有出来,外面又急匆匆跟来了一批。
好不容易第一波人从茅房里出来,外面等待的人一拥而入,顿时又站满了位子。
这时,外面又源源不断有人提着裤子过来,茅房周围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旦有一个人满脸轻松地从茅房出来,大家这时也没了以往按排队,论先后的规矩,都争先恐后地往茅房里挤。
那些好不容易排到自己的,却被后面的人挤到了一边,不由得提着裤子气得大喊大叫,外面众人见没有了规矩,谁也不愿意再排队等候,都尽力往里挤,只把茅房的门都死死堵住,里面方便完了的士兵也被堵在茅房里出不来,急得乱跳。
众人在争抢拥挤之下,情绪也越来越坏,嘴里开始大声谩骂,互相指责,有几个性急的元兵互相拉扯着竟然打在一起。
旁边的同部曲之人和各自的老乡恐怕对方吃亏,也不由分说,纷纷加入了战阵,一时间人越裹挟越多,围在茅房周围,黑压压一片,互相纠缠,拳头乱飞,混战在一起。
那些元兵忙于混战,也顾不上方便了,一个个肚子里咕噜噜乱叫,不觉中已经拉了一裤子,又顺着裤腿儿淌了一地。
那些元兵在地上翻滚搏斗,弄了满身的屎尿,还有的打急了,干脆抓起一把把粪便就往对方脸上,身上抹去。
那一个也急了,干脆也将对方就势摁在臭屎窝里,使劲摩擦……一时间,恶臭之气弥漫了军营。
这时,有些聪明的元兵不愿再卷入其中,转身提着裤子往营门方向跑。
来到门口,只见大门敞开,一群群元兵进进出出,甚是热闹,并无人过来查验询问,与往日戒备森严相比,完全变了样。
原来那些守门的兵士也都只顾着提着裤子奔茅坑去了,所以偌大一座兵营,竟然连一个像样守门的也没有了。
这些元兵出了大营,向左跑出百步,那里有一处大粪坑,专供兵士早起方便和储存营内各部茅房粪便之用。
那些军士来到粪坑,只见粪坑周围早就黑压压蹲满了人,同时,在粪坑周围还有许多人在那里捂着肚子,痛苦万分地哼哼唧唧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