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功而返,回到大仓之中。
大仓里,何庆何礼和众女子都各自准备,就等着他们得手后,好随时拉起帆篷逃走。
肃羽把情况说了。
何庆,何礼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水,送到他们面前,何庆才眼神闪烁,慌张道:
“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没有法子摆脱他们了?他们如果将我们的大船拖到一个事先埋伏的地方,到时,我们岂不是要任凭他们整治?”
陆蕴儿在众人的目光里,稍作思索才道:
“翻江泥龙以前和我们近战吃了许多苦头,他知道沾不到便宜,因此这一次他才采用这样的法子,远远控制住我们的船只,却根本不给我们近战的机会!
刚才何庆猜测的与郝大青所说的基本差不多,他们肯定是要把我们拖曳到他们预设的圈套里,然后再对我们下手!
至于是什么地方,又采用什么手段,我们即猜不出,也料不到,现在我们干脆以静制动,任凭他们,不去理他,等到时候,再临时应对就是了!”
何庆忙道:
“那依姑娘的意思,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蕴儿起身笑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该吃吃该喝喝,任凭风浪急,稳坐钓鱼船!”
何庆何礼二人听罢,不觉面面相觑。
一众女子却个个面露喜悦之色,纷纷道:
“我们在船上,每日里忙着行船,今日由他们牵引着反倒清闲了!正好我们难得团圆在一起,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庆祝一番!”
陆蕴儿笑道:
“这个主意最好!我喜欢!”
说罢,又转身拉过林玉娆又笑道:
“以前每每大家相聚,玉娆妹妹却要掌舵最是辛苦,今天干脆也不用了!这都是那只独眼短腿蛤蟆的功劳!
你们几个厨娘平日很辛苦,不过今天还要更辛苦些!要多做几个菜,我们要好好庆贺一番!
不过我会多派几个人给你们打下手,另外,我今天也要下厨给大家做几个拿手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众女子都欢心雀跃起来,轮胳膊挽衣袖,各自去准备。
陆蕴儿一手挽着林玉娆,一手挽着另一个女子,往厨房里去。
走出几步又回眸,望着肃羽与何庆,何礼道:
“我们都忙去了!不过你们也不能闲吃!这船上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各处还要时时巡查,不可大意,防止郝大青他们偷袭!”
肃羽点头答应,何庆何礼也随声附和着,却难掩心头的惊慌。
过了三五天光景,肃羽他们的大船已经被拖行了几百里,转弯后,逆流而上,进入黄河。
走不多远,又被拖入了距离黄河出海口不远的“瓢子口”里。
直到这时,大船才缓缓停下。
陆蕴儿与肃羽偷偷出仓查看,只见自己的大船正停泊在水洼中心,而翻江泥龙的大小船只则纷纷散开,围在他们的大船四周围。
此时,正值黄昏,耀眼夺目的晚霞被水洼周围陡峭山壁上的葱茏树木格挡住,只微微露出一抹金灿灿的光晕。
一群群野猿抓着垂落在崖壁中的藤蔓,攀援其间,一声声凄厉的猿啼,在山壁间盘旋回荡,久久不散。
陆蕴儿看着这周围的景色,脑海里又显出昔日的情境,不觉叹道:
“没想到郝大青他们竟然把我们带回到了这里!羽哥哥,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肃羽也点点头
“我当然记得!当年了无迹就是在这里拿走了宝莲御令,把它献给了秦王!还把自己的妹妹也当做礼物献给了伯颜!转眼多年过去,也不知了无痕现在情况怎样!”
陆蕴儿听他说起了无痕和王府,心中怕他联想起那个纳兰朵儿,急忙叉开话题道:
“羽哥哥!郝大青他们大老远把我们的大船拖到这里,你以为他有何打算?”
肃羽略略思索,才道:
“他们把我们拖到这三面环山的绝地,又四面围住,恐怕他们还是不想与我们近战,而是存心要将我们困在中心!这样一来,我们船上的储备有限,若不能及时补给,估计撑不了多久,就可能被他们活活困死在这里了!”
蕴儿点头道:
“羽哥哥,你说得对!翻江泥龙就是这样打算的!如今我们被围在瓢子口里,四面只有一个狭窄的出口,必然会被他们牢牢堵住,要想由那里突围是绝不可能的!
而我们周围又被小船围绕,即使我们想弃船逃走,面对他们的强弓硬弩,也必是毫无把握,而且船上的女子们又不会什么武功,等到乱军近战时,仅凭我们俩个哪里能顾得她们周全?弄不好必然会伤及许多船上的姐妹!”
肃羽听着不觉皱眉道:
“蕴儿,我们架船逃走不行,弃船突围也不行!那……难道只有眼睁睁被他们困住吗?”
蕴儿摇头道:
“那当然不会!现在可以让我们逃出升天的,只有两个办法!”
肃羽忙道:
“什么办法?”
蕴儿道:
“第一个办法就是你我分开,只留一人在船上,另一个人突围出去找救兵,到时候内外夹击,必然可以破了他的围困!”
肃羽想了想,摇头道:
“在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可以来救我们!如果往罗刹岛或者扶摇宫求救,又远水不解近渴,到时候唯恐来不及!
而且他们若来救我们,浩浩荡荡的,必然被天波水苑的人发觉,逼得急了,他们若干脆放火烧船,那……”
陆蕴儿长出一口气道:
“羽哥哥,你说得很对!所以我觉得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行!虽然极其危险但到如今,也只得一试!”
肃羽看着陆蕴儿,见她一贯都是笑靥荡漾的俏脸上却现出一抹决绝之气来。
心头不免一沉,低声道:
“蕴儿,你……你是想孤身闯进对方船上,然后控制住郝大青逼迫他们放人吗?”
陆蕴儿脸上挂出一丝欣喜的表情,又随即暗淡下去,斜靠在肃羽怀里低声道:
“羽哥哥,没成想我的心思你一下就猜中了!我正是此意!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解救我们了!不过……他们是有备而来,防守必然严密,所以要想得逞恐非易事!我这一去,无论成败,哥哥你都不可轻言放弃,要再想办法逃出去!逃得一人算一人!”
肃羽紧紧拥住她
“蕴儿!此计也不可行!你想,你去擒拿郝大青必然要走水路,天波水苑的人最擅长的恰恰是水里,不可能不在水中设防的!你水性虽好,但较之于他们,是毫无胜算的!”
蕴儿摇摇头道:
“羽哥哥,你说得我也知道,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一试!如果万一不行,我一定会即时抽身回来的!你……也不要太为我担心!”
说罢,决绝的表情里,又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望向肃羽。
肃羽紧皱眉头道:
“蕴儿,你此行危险万分暂且不说,只是你想没想过,即使你将郝大青捉住,天波水苑的人真就会听他的,放我们离开吗?郝大青不是我三师叔祖,他们到时候不听他指挥,那时候你就是把郝大青杀了,也不能保证我们就可以逃走啊?”
陆蕴儿听得一怔,望着肃羽莞尔一笑道:
“羽哥哥,你说得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我的佛心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机智了?”
肃羽也笑道:
“与你呆的久了,自然会变得聪明些!更何况刚才之事决定你和船上几十个人的性命!我自然要帮你考虑得周全!”
陆蕴儿故意撅起嫣红的小嘴儿,撒娇道:
“人家的两个法子都被你否掉了!那我可没有主意啦!既然你变聪明了,那我要你想出一个法子来,好救我们出去!否则,我可不依!”
肃羽揽着她,愧道:
“我……我哪里有什么好得主意?我看还是你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干脆我们再等上几天,看情形再说!反正船上还有些食物呢!”
蕴儿也笑道:
“羽哥哥你说得对!与其冒没有把握之险,出逃,倒不如做好被围困住的长久打算!既然船上食物有限,可是守在水里,还愁没有东西吃吗?船上的渔具很多,我们从今晚就开始偷偷垂钓,然后都烤熟储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干脆就和独眼短腿蛤蟆耗上了!嘿嘿”
众人听说钓鱼个个喜欢,怕惊动天波水苑的人,所以只能选在晚间,取带有钓轮的鱼竿进行盲钓。
将鱼钩上挂了鱼饵直接扔进水里,一旦发现鱼竿头部收紧,便赶紧摇动吊轮上的手柄,将鱼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