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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决定

刺骨的寒风在夜晚中呼啸而过,满心愤怒和悲凉的黎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到窗前,把窗户轻轻推开,寒风顺窗而入,全身立刻布满了凉意,寒风的刺激没有心中的凄凉更让黎杰寒心。他把咖啡放到阳台的边檐上,望着点点星光的夜空沉思起来。

从小就没见过父母,在刚刚懂事的时候问了爷爷一句被呵斥了一顿,从此黎杰再也不敢再问爷爷任何关于父母的事情。而每当看见看见爷爷孤独和落寞的身影独自弹琴时,黎杰的心口象是有人拿锋利的刀扎在上面一样,为了让爷爷减少些孤独和忧愁,小小的黎杰就已经开始练习琴技,为的就是让爷爷能够开心一点,他全心全力的把琴技提高上去了,可是爷爷却郁郁而终。

想着小时候为了能使爷爷开心而把时间和精神都寄托在琴技上的事情,黎杰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滴滴落泪象是晶莹的珍珠掉落在地上。

父母的死都是因为宫,角和征门,今生就是粉身碎骨舍弃性命也要与他们抗争到底,黎杰暗下决心。

不知什么时候秦嫣然已经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只顾着沉思的黎杰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秦嫣然从鲜亮的白色上衣中拿出纸巾,聪明的人往往在别人痛苦和烦恼的时候并不去问根由,所以秦嫣然根本就没问。“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落泪,但是我知道能令一个男人落泪的事情一定很悲恸!”她把纸巾递到黎杰的手中,黎杰赶紧把头撇向她看不见的一面,擦掉脸上的泪水又面对着她:“谢谢!”

秦嫣然耸耸肩膀,一抹微笑挂在嘴角:“不用这么客气吧?你和李枫隐的秘密好象很多,而我想知道却不想问。”黎杰好奇的打量起眼前这个长相一般却异常聪慧的女孩。

“为什么你不问?你要的答案我和李枫隐都不会隐瞒你。”

“如果你们没有顾及的话自己就会说出来,如果你们不情愿,就算问你们也不会说出来!”她双手扶住身前阳台半腰的围墙,不再看黎杰。

“你看那颗流星,即使在陨落之前也要把最闪亮和美好的片刻留给喜欢它的人们。”秦嫣然指着夜空中一闪即逝的流星。

似乎想通了什么,黎杰望着浩瀚的星空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品味着她说的话,一声叹息声响起:“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秦嫣然拢了拢脑后的秀发:“很想听!”

黎杰的脸上总算露出些笑容,他背靠在阳台,“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就连见过面都没有。刚懂事的时候很羡慕别人都有父母疼爱,所以就问唯一的亲人——爷爷,但是却被他狠狠数落了一顿,而且数落过我以后,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日渐孤独和忧郁。我为了能使爷爷摆脱那种孤独想尽办法,可是他对身外事都象是不在乎一样。每当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在一架斑驳的古琴前的样子,我就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为了爷爷,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练习琴技,就是为了能够让爷爷更少的在那架琴前静坐。”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来了!”秦嫣然歉意的说。黎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事情憋在心中十多年,我正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他又接着说:“你也知道,当一个刚刚懂事的小孩子决心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坚持是有多么执着!在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十指都肿成和大人一般模样,而后就是血水流出来。我爷爷也劝阻过我不要再练习下去,可是我依然是忍着那个年龄无法忍受的疼痛继续练下去。而古琴因为我的霸占,爷爷已经很少有机会抚摸了。为了仅有的执着,我努力坚持着!”

已经到了深夜,远处的喧闹声渐渐散去,路上的汽车也越来越少。整个城市仿佛也安静下去,就象一个沉睡的婴儿一样,当然梦中婴儿也会不住的呢喃。

黎杰和秦嫣然聊了好长时间,心中的烦闷减轻些许,“在往后的十年间我的琴技越来越精湛,而爷爷不时的拿出一些曲谱让我练习,他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可是当我上高三的时候,他还是离我去了,临死前交代我许多事情,许多让我想象不到的事情。我彷徨了很长时间,没有任何亲人的我甚至没有了生存下去的理由,可是为了完成爷爷的嘱托,我坚持到了现在!”

枯树上的枝干在寒风中被吹落下来,轻微的“扑”声掉落在房子前面的水泥地上。秦嫣然镇了镇神:“对不起,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可怜!”黎杰擦掉她并没有注意到的眼泪:“没事的,现在说出来心里更舒坦。”

秦嫣然不由对这个伤感大男孩有了想抱在怀中的冲动,想要安慰他(是天生的母性,别想歪)。她幽叹道:“对于一个仅仅八岁的小孩子来说,你的确很可怜!”

捂住耳朵的黎杰用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总算挺过来了,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只要过的开心和自在,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和看法的!”

“你说的也对,自己开心就好,就是活给别人看的!”

黎杰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把腹中的话反复推敲了几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又怕你……”秦嫣然看着他拘谨的样子笑了起,“什么问题你说吧”。

“如果抓到杀害你家人的仇人,你会怎么做?”黎杰也想在秦嫣然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可以同样用来对付宫,角和征门的回答。

神色间有了痛苦之色的秦嫣然茫然的摇着头:“如果真的找到他们,我想我会亲手给我家人报仇的。他们太残忍了,就连我母亲肚子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轻轻搂住秦嫣然肩膀的黎杰安慰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被他搂住肩膀的秦嫣然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两人的身体虽然接触,可是心中都没有其他念头,或者没有察觉,或着是同病相怜的缘故。

黎杰见她情绪稳定了些,放开搂住她肩膀的手:“夜深了,不要着凉了,我们进屋里去吧!”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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