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茗越想越觉得恐惧,自上次林芸梦莫名其妙的骇人气势时,林晓茗就很少同她见面,只为了避开那让人心惊肉跳的不好感觉。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这十大板子,还有这半月的禁足,够我还了吧?”林晓茗示弱,她脸色特别苍白,刚刚走路还特别奇怪,显然那十板子不是吹的。
“我要是说,不够呢?”
林芸梦反问,她怎么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欺负了她如此之久,如今却一个够还了吧,想要抵消那些所有过往?
“那你想怎么样?我以后不会再和你作对了!我只想…只想好好活着!”林晓茗咬牙,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承受之痛,被打板子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要挺不过去了。
林芸梦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凝视着林晓茗。
“在我十一岁那年,你抢走了娘亲生前给我留的玲珑锁,十三那年,你将我推下水,却告诉父亲我贪玩,自己落水,害得我高烧了整整三日,差点烧傻了去,我十五那年,你将我院子里长出的野花拔了个干净,并告诉我,无论是什么花,你都配不上,你只是一株贱草!”
林芸梦面色很平静的重复着,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可明明在叙说着那亲身经历的事儿。
“我现在还记得,那些杂草混着泥土扔在我脸上,那让人作呕的土腥味,我也依旧记得,烧的迷迷糊糊之中,你的嘲笑和奚落。”
林晓茗脸色似乎更白了一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过分。
“打板子痛吗?痛了多久?一个时辰有吗?半个月?”林芸梦缓缓起身,指着自己的心脏:“可我自小,痛了整整十六年。”
童年的冷落与欺辱,早让林芸梦恨透了这个家,所以才会如此渴望有光能带她走。
今可没想到,那光却是假的,藏在表面之下的,是无尽的阴暗。
林晓茗倒退着踉跄了几步,她的丫鬟连忙将人扶住。
两人对视,林晓茗害怕的避开了眼神:“对不起。”
林芸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将旁边栽种的一盆月季其中的一朵花拽了下来,被根刺扎破的手心流出鲜血,血腥味与花香融合,令人作呕。
她手一把拍在林晓茗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娇花易败,贱草不息。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对付你,你最好懂点事儿,否则我不建议折了你这朵花儿,懂吗?”
林芸梦说这话,就好像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散漫又冷漠,就像林晓茗根本只是个的不值一提的人物。
她的手明明很冰,那血却无比的滚烫,冰火两重天之下,林晓茗恍然觉得自己就像备受煎熬的在两者之间悬走,生死仅在一线之间。
“…懂、懂的。”林晓茗控制不住的牙齿发颤,磕碰间艰难说出了这几个字。
她有种预感,林芸梦真的能像捏死一直蚂蚁一样捏死自己。
“滚吧。”
林晓茗头也不回的就跑,明明腿痛的要死,可她却像感觉不到一样疯狂的逃了出去。
觅儿急忙去取了伤害,想要抱怨林芸梦怎么老伤害自己,但一看见林芸梦眉宇间的疲倦,又立刻消了声,只默不作声的给她上药。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芸梦受过的伤,所以也能明白她的所作所为。
“小姐,觅儿一直在。”
无论默默无闻的从前,还是大放光彩的未来。
林芸梦轻笑,有些释然。
既然前世痛失了很多,今生她自然不会再犯错。
从此林晓茗就再没有找过林芸梦的麻烦,就连在府上看见林芸梦,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走,这让一些仆人都瞧瞧改变了对林芸梦的看法。
这个大小姐,已经不似从前的儒弱胆小了。
因为张艳芳的事情,林麟加强了相府的守卫,特别是一些奇怪之人,绝对要进行森严的检查,导致萧遇北许久没有到雀梦阁,也不敢派人送来东西,生怕被发现了。
林芸梦也连接着好几日没有出府,都在府上武剑锻炼,甚至拉动了觅儿一起训练。
觅儿一开始叫苦不迭,后来也逐渐习惯,跟着小菁小若她们一起习武,虽然学的不精,但好歹会点手脚。
又是几近半月的时间,林芸梦这才出了府,借着逛街的理由带着觅儿出门了。
这还没离相府多远,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拦住了林芸梦:“姑娘,萧公子有请。”
“萧遇北?”林芸梦挑眉,对方点头,她只好压下心底的不耐:“走吧。”
林芸梦同觅儿走着走着居然到了品味楼,随后被请上了二楼的包间。
如今品味楼可是都城一绝,其美味程度让御厨都赞不绝口,连皇上都有意聘请厨子进宫当御厨,林芸梦得知时直接叫人将方子给了御厨,但前提要保证只能皇家膳食有这方子,不得泄露。
皇上也并没有强人所难,特地颁布了一道圣旨给足了保障,于是皇上吃上了美味,也叫林芸梦的品味楼得以继续开下去,甚至有皇上这块无形的招牌后,更加的火热。
且这儿保密性绝佳,雅间与雅间之间根本传不出任何声音,也逐渐形成了官员在此用膳都不用担心,喝酒喝大发泄露了什么。
毕竟别人搁关上的门外一站,啥也听不到。
这儿的雅间布置也很雅致,白金色的繁花纹路,还有那些个价值不菲的用具。
“芸梦!”萧遇北起身,看着迎面而来白纱红底衣裙的女子,眼睛微亮。
她当真适合那些极艳的打扮,太过素净反而埋没了她的样貌。
“遇北,许久不见。”林芸梦微微一笑,最是那抹风情迷人。
萧遇北也跟着弯了弯唇,主动将座位拉开,让林芸梦坐下。
“如今还尚早,我便只点了一些甜食,你应该会喜欢。”萧遇北盯着林芸梦,那双眼看着一个人时,当真像是只独独看得见你一个人。
林芸梦配合的娇羞低头,待那好看又美味的甜食上来后,萧遇北特别亲昵的想要喂一块糕点给林芸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