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麟怎么可能不懂皇上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会儿,恭敬地朝着皇上跪拜:“臣明了,谢皇上点醒。”
在前程和张艳芳之间,林麟当然选择前者。
张艳芳已经哭成了泪人,只等同林昙儿林云羁道别,便要离开相府了。
尽管这途中张艳芳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甚至请求林麟的原谅,可惜都无济于事。
林昙儿满脸迷茫和慌张,她不过是同萧遇北联系了一下,维系感情,怎么一夜之间什么事儿都变了呢?
张艳芳握着林昙儿的手,满脸的歉意:“昙儿,娘亲陪不了你了…娘亲连累你了,对不住啊。”
林昙儿紧了紧手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她连忙望向林麟,企图再次求饶。
但林麟显然是铁了心肠:“昙儿,我知晓你最是知书达理,此番闹的如此之大,甚至连皇上都差明面给我颁布圣旨,叫我休了你娘…你会理解为父的,对吗?”
林昙儿愣在原地,理性上她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换做自己,自己也会和林麟一样。
但感情上,她终还是不能够接受。
“母亲……”林昙儿同张艳芳抱在一起,张艳芳想到什么,在她耳边轻语。
两人依依惜别后,张艳芳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相府。
从此以后,她再不是那风光无限的丞相夫人,而是一介普通的妇女……张艳芳耻辱的握紧了拳头,没关系,待她的儿继承了爵位,自己还是有机会回去的!
就算张艳芳被休了,但好歹这么多年感情,林麟给了她一栋宅院和一些银两,便不再关注这人。
怅然若失是有的,但林麟到底多情实则薄情,转头就去处理外界的风言风语去了。
看到这一幕,林昙儿不禁心凉无比,她想起了张艳芳的话:
“如今你想要再升为嫡女很难,昙儿,有时候抓住了男人的心,比想方设法算计林芸梦更简单!”
至于男人的心是指谁的心,母女两人心知肚明。
但想起前段时间萧遇北对林芸梦有些不对劲的态度,林昙儿很没底。
她缓缓捂住脸,纤细白嫩的手遮去的,还有那眼里狰狞的妒忌与怨恨。
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萧遇北开始对林芸梦有好感了,不是在做戏,而是真正的开始喜欢上林芸梦了……
可林昙儿不愿认输…她怎么可能输?她辛辛苦苦费了多大的劲才得到萧遇北的青眼,而现在林芸梦也喜欢萧遇北,计划终止的话萧遇北肯定很疑惑,甚至可能会发现自己不一样的心思。
这点行不通,林昙儿只能加紧和萧遇北的关系,论魅惑人的功夫,她不信自己比不过林芸梦!
“林芸梦…林芸梦!你会遭到报应的!”
……
林芸梦捂着鼻子连打两个喷嚏,然后不甚在意的继续翻页。
张青的母亲听说他死了,先是悲痛欲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着一笔补偿金离开了,毕竟她还有孙子要养。
林芸梦怕张艳芳报复,于是派人将两人送到了别的城里去。
从始至终,最大的受益人都是林芸梦。
她不仅一文未花,完成了答应张青的承诺,甚至将张艳芳给敢出了府,还叫之前欺负过自己的林晓茗挨了板子。
一举三得,完美无瑕。
旁边清楚林芸梦计划的三个丫头吓的瑟瑟发抖,别看林芸梦平日看起来喜欢光明正大的来,该动手时毫不含糊。
但一旦她耍起手段来,当真是细思极恐。
“怎么了这是?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林芸梦好奇的看过去,三个丫头挺直了腰杆,认真无比的看着林芸梦。
“小姐!觅儿唯小姐是从!”绝对不要和小姐对立!
“小菁也是!”
“小若也!”比较沉默寡言的小若都参与了进来。
自家小姐当真是万能啊,长得倾国倾城的、身段凹凸有致、武功不能说是盖世,但也算是极好、而且还有手段有计谋!
哦,除了眼光似乎不怎么好,看上了一个轻佻的人。
这是三个丫头共同的想法。
林芸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兵书看完最后一页,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前世为了当上将军,她挑灯夜战群书,差点没把眼睛给看瞎了。
大大小小的战役跟在当时的将军屁股后面献计,也见识了很多诡计。
所以她当真要是耍起心眼来,将前世的兵法减化,将敌军换成张艳芳,再给予一个假的戏码——林晓茗,以迷惑林昙儿张艳芳二人的视线,从而在敌军已经放松警惕之时,以必杀之势出击,保准攻的敌人溃不成军。
这时,木门被敲响,一道声音传来:“三小姐前来拜访大小姐。”
几人面面相觑,林芸梦微微点头,觅儿这才上前将门给打开。
门外正是林晓茗和她的丫鬟,林晓茗一愣,没想到这么久没来雀梦阁,这儿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原本有些荒凉的院子,如今人多了,且在院子里唯一一颗树下摆上了石桌石凳,石桌上摆着下了一半的棋子,而林芸梦则半躺在摇椅上,悠闲的吃着水果看着书。
发生变化的,并不只是这院子,还是这个人。
林晓茗神色有些复杂,她缓缓上前,行至林芸梦面前。
“哟,三妹妹来了?不给姐姐行礼么?”
林芸梦也没有叫她坐的意思,懒懒散散的躺着。
本来林芸梦存了刁难的心,结果林晓茗这反应出人意料,叫林芸梦挑高了眉头。
“你…是你做的吧。”林晓茗起身后这么说道。
林芸梦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什么?”
“张艳芳的事儿,是你做的吧?你故意陷害她,却设计让她成为那个心思歹毒的幕后主使,实则一切都是你在操控!”
林芸梦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的应声:“所以呢?”
如此轻描淡写的四字,却叫林晓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看着她。
她甚至都不害怕自己会告诉林麟,只这么无所谓的间接承认了。
该说她自大,还是…她自信能够在她们说出去前,让真相永远埋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