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林晓茗会想些什么,林芸梦并不知道,她只知晓自己这次改变了前世的一些事情,某些事还会不会发生?
前世,这次宴席自己因为来不及上马车,不仅迟到了,甚至还因为过于匆忙冲撞了皇后,虽然皇后大度并未表示出恶意,但也阻止不了贵女圈内的各种嘲讽。
这是她被赶出相府的第一个原因,后也因为被林昙儿一手的栽赃陷害,打的措手不及,导致自己被林麟亲自赶出了家门。
想此,林芸梦下意识的抬头,向着林昙儿望了一眼。
而碰巧,林昙儿也正看着这儿,刚刚还清澈透亮的眼神如今却幽深无比,丝丝缕缕诡异的情绪瘆人。
林芸梦并没有被吓住,毕竟她的眼神,自己前世就见识过了,不是么?
林昙儿未料到林芸梦忽然的动作,眼神一闪一瞬之间,恢复了温柔软弱的模样,顺带附上了甜甜的夸赞:“大姐姐吹的真好,不过…大姐姐是何时学的曲子啊?师从何人,竟然如此的令人惊艳。”
她的疑惑,也正是周边不少人的想法。
众女眷看似不在意,却纷纷支起耳朵。
“久居深宅,我学曲子时,妹妹自然是听不见了,至于师父…自学尔尔。”林芸梦顿了顿,英气却潋滟的眉间动人。
而关于笛子,说来话长,林芸梦是前世在边疆打仗时跟着一个剑客所学,哦,那剑客来头还不少,乃是传说之中的第一剑客。
自己也是机缘巧合下,碰见了那位冷漠剑客,恰巧自己吹的笛子像是吹丧,对方受不了刺激,方才教了自己。
那白衣剑客的形象,自己还记得颇深。
一袭轻尘不染的白衣,金边流云特别飘渺,腰间挂着江湖排名第一的“渊域”剑,面带金色面具,看不清样貌,只能依稀透过眼睛,窥伺一丝绝世容颜。
他手特别修长好看,明明是握剑的手,却依然能够温柔的拿着玉笛,吹奏出或是柔情或是澎湃的乐曲。
这么一想,好像自从她从军去了边疆后,四年以来,都是不知名甚至不知貌的人,陪着一起度过的。
战争快结束的前夕,自己也曾想过带着他前往都城,只可惜那人反而邀请她:“何不如逍遥江湖?”
林芸梦犹豫了一瞬,还是拒绝了,她最后吹奏了一曲他教的乐曲后,那人就消失了,等回了都城,自己面临的就是爱人的背叛。
“这样啊,那姐姐当真厉害。”林昙儿落落大方的夸赞,林芸梦只是不冷不淡的瞥了她一眼。
在外人面前,林昙儿惯喜欢搞这些虚情假意的玩意儿而凸显自己。
林昙儿也不生气她的冷淡,只做出一副有些小委屈却依旧仰慕姐姐的姿态,让不少人看着林芸梦目露谴责。
河的另一边宴席,本来正在用膳的男人听见笛声,忽然停下了手,微微苍白的面容却不遮俊美,他神色忽然诡异了一刹那,忍不住看向了河的另一边,琥珀色的眸子幽幽。
“主子,怎么了?”大海奇怪道,这是开席以来,许卿柯第一次意料外的动作。
许卿柯微微抿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为何觉得这人吹笛子的意境莫名熟悉呢…好像看见了翻版的自己?
“去查查,是谁吹的笛。”
大海先是一愣,随后猛的激动起来,眼睛亮的发光。
莫非自己的主子终于芳心萌动,想要讨媳妇儿了??!
“好嘞!”
为了他家的世子,保证打听的明明白白,这指不定就是世子妃了呢!
……
经过一众贵女展示完毕,皇后的态度也决定了很多,如果说一开始大家看见皇后亲自赏赐物什给林芸梦,都觉得太子妃位已经定下来了,那接下了不久,这些想法全数被推翻了。
因为当大将军的女儿展示了一段剑舞之后,皇后直接让其坐在了自己身边,一副亲昵温和的模样,这态度,显然是已经内定了。
林芸梦稍稍一想,立刻明白了,如今大将军也是许国开国将军的后代,不说功高盖主,且权利也越发大了,虽说现在大将军一门还是保皇党,效忠国土,可难免权利腐蚀人心膨胀人志,所以让大将军的女儿入宫牵制,是最稳妥的做法了。
可惜当今圣上估计至死也想不出,前世他牵制了野心勃勃的各路王侯将相,却遗漏了某一位躲在阴沟里的小人。
林芸梦每每想到这儿,总是在心底冷笑一声,以嘲讽萧遇北这个逆臣贼子,也嘲讽当初同为反贼的自己。
皇后内定好太子妃后,就回去休息了,剩下的贵女们便纷纷开始讨好起未来的太子妃了。
毕竟,若讨得太子妃开心,指不定还能由着她的推荐,入了东宫,当一位侧妃或者妾室呢。
首当其先的,都是一些庶女,或者一些小官家的嫡女们。
就连林晓茗,都忍不住凑上前,林昙儿倒是特别突兀的坐在原地,一副高山雪莲般的静谧动人。
林芸梦懒懒的打着扇子,杵着下巴思量,也不知道青诺他学的怎么样了,这家伙可是一个人才,学啥会啥,要么说以后成了第一富豪呢。
啧啧,梦囚阁的经济让他掌握,那自己还愁什么金钱?
林芸梦美美的想着,前边忽然有了一些喧闹,她掀起眼皮望去。
几个女人围着一个身着深蓝衣裙的女子,女子样貌秀气美丽,微尖的下巴昂起,显露着主人骨子里的傲气和清绝。
“宁婉儿,你现在清高什么劲儿?和太子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连个侧妃都当不了?”
“就是,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介庶女,居然还妄想当太子妃,当真是不知廉耻,不晓天高地厚!”
几名贵女说话的语气态度特别恶劣,嘲讽的嘴脸令人膈应。
宁婉儿?
林芸梦表情一僵,懊恼的捂了捂眼睛,之前在画舫上为她遮身子拿大麾,不正是宁婉儿么?
自己之前还想着拜访她,以此感激对方呢,结果因着讨嫁妆,以及随后管理乱七八糟的店铺而耽误了。
蓝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只是下巴依旧倔强的昂着,似是她坚不可摧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