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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疗伤

沈渊一把将埋在水里的池凉寂拽出来,也不管她怎么想,如何挣扎,拿过一旁干净的浴袍就将人裹起来,直接从水里拎出来就带回了卧房。

沈渊的动作很快,快到池凉寂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坐在了床上。

沈渊面无表情的扒开她的浴袍,冷着脸给她上药。

好些伤口都裂开了,她居然还去泡澡,真是疯了……

沈渊的动作有些粗鲁,似乎夹杂着一丝潜藏的怒气,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怨池凉寂的不自爱。可看着小姑娘手臂和后背的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格不入十分碍眼,到底还是心疼了……一听到小姑娘下意识的抽泣,手上的动作立马轻柔了不少。

池凉寂似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沈渊帮自己上药。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渊,他不是应该陪着李娇然选马鞍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

池凉寂直愣愣的问道:“你上午做什么去了?”

一听这话,沈渊就知道小姑娘吃味了,不过他现在心里也有气,所以只冷冷的说道:“你不是知道吗?何必再问……”

池凉寂执拗道:“我想听你告诉我!”

沈渊冷漠道:“我告诉你和玄青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

池凉寂看着冷漠的男人,泫然欲泣,暗叹:自己在他心里或许没那么重要……

池凉寂自怨自艾道:“如果……你没有约她骑马该有多好,她就不会撞见我,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沈渊:“……”

池凉寂继续道:“或者,如果我今天没有出门该有多好,无辜的人也不会收到牵连和伤害……”

沈渊烦闷的叹了口气……

池凉寂尤嫌不满,继续道:“如果……”

沈渊猛地一下捏住的小姑娘下巴,一字一句道:“小鱼儿!你不能直接因果倒置,今日之事……就只是一个意外!”

池凉寂有些崩溃的大叫道:“意外?每次遇见她都是意外吗?那我……又要受到意外的伤害多少次。”她目光楚楚的看着沈渊,泫然欲泣,委屈至极。

“沈渊,她为什么要针对我,我都已经嫁人了不是吗!?”

沈渊,你……保护不了我对吗?最后这个问题,池凉寂难问出口,她害怕沈渊的回答,哪怕只是沉默。

一个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县主,云泥之别。

池凉寂的质问沈渊无言以对。他对池凉寂的偏爱,李娇然看得懂,正因为看得懂,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沈渊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你如今是车骑大将军正妻,陆昭扬还在浴血奋战沙场抗敌,李娇然这么欺负你,是该叫她受些惩罚。”

池凉寂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渊,这么些年,他从来都是偏袒李娇然,这次真的……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沈渊冷静的说道:“明日宫宴,你就在皇帝面前露个破绽,自然有人帮你收拾她。”

池凉寂迟疑的看着他,依旧满脸泪痕。

沈渊看了一眼懵里懵懂的池凉寂,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将人拢在怀里,尽量避开她的伤口,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好似要帮她将泪水允干。

沈渊难得温柔的说道:“小鱼儿,我们身份所碍……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我知道你有很多纠结痛苦和为难,但我又何尝容易?我这身份……在朝中树敌颇多,若是再和皇后闹翻只怕举步维艰。你那么聪明,可否体谅我一点点呢?”

强大的男人稍微示弱,就能让愚笨的女人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

可事实上,人生如戏,谁在演戏,自己知道。

但偏偏,池凉寂就是一个爱情至上的笨女人。她见无所不能的沈渊稍微示弱,立马就心软了,上午平白受的一顿挨打和怨气也逐渐平复。

她轻柔的回抱住沈渊,低声道:“明日夜宴……我知道了……”

沈渊眼底含笑,大大方方的亲吻了池凉寂光洁的额头,赞道:“小鱼儿真乖!”

沈渊细心的为池凉寂上好药,又耐心的将小姑娘哄睡,这才起身离开。

一出门,就看到跪在门口的莲心。

沈渊冷冷道:“起来吧。”

“谢……谢王爷。”莲心战战兢兢答道。

沈渊道:“莲心,以后遇着这种事机灵一些,今日终归是你没有护好她!”

“奴婢该死……”莲心猛地一声再次跪下,她方才看着绝王殿下冷着脸过来就知道自己要完,所以赶忙驱赶了不相干的丫头婆子,老老实实的跪在这里祈求原谅。

沈渊平静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又道,“玄弋,把东西留下,走吧。”

玄弋冷漠的将一个楠木锦盒放在莲心勉强,然后面无表情的随沈渊离开。

莲心看着王爷不断远去的背影,在看看面前楠木盒子,鬼使神差的打开一看,暗暗的叹了口气:王爷,这又是何必呢。

池凉寂睡到半夜三更才幽然转醒,看着漆黑的夜色,冰凉的床榻,怅然若失。慢慢起身扯到伤口,才想起白日发生的一切……

李娇然的刁娜,沈渊的安抚,原本已经平静思绪,被这幽静寂寥的夜色渲染,无端又生出一股悲伤。

池凉寂抱着双腿默默流泪,秋闺怨女拭啼痕,大约就是她这情状。

莲心听到屋内轻微的动静,随手批了件大衣垫着脚走进内室,轻声道:“夫人怎么这时候醒了?可是饿了?”

池凉寂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儿莲心提起来当真有点饿……她羞敛的点点头。

莲心微微一笑,“夫人还真是小孩子,为了口吃的还哭鼻子?”

池凉寂被莲心的调侃逗的破涕为笑,觉得自己是有些钻牛角尖了。她温柔道:“好丫头,去小厨房弄那些吃的,陪我一道用点吧。”

“好!”

不一会儿,莲心就拎着食盒进来,里面有温热的乌鸡汤,几道爽口小菜并两碟子点心,虽然简单,但这在漆黑的寒夜已是难得的温暖。

池凉寂喝了一大口汤,说道:“我记得那妆奁里有上好的止疼祛疤的药,今日……你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自己记着拿药用。”

莲心淡笑道:“夫人放心,我晓得。”

池凉寂悠悠然叹了口气:“如今这情形,我也只能和你说说体己话了……”

莲心安抚道:“夫人不必如此忧心,王爷是偏心您的。只是他身份尴尬,有些事……难免力不从心。”

“我明白……”池凉寂点点头。

莲心欢喜道:“对了,王爷离开前,给夫人留了东西的。奴婢这便拿过来。”

池凉寂看着面前精致的楠木盒子,心底十分平静。暗道,这大约又是沈渊送的小玩意,哄自己开心的……

她面无表情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到底有些震惊。

只见盒子里摆放着一套整齐的红玉首饰,比起白日在琳琅阁看到的那套更加华丽精美,玉质也更加澄澈上乘。

不过池凉寂心里并无半分欢喜,若非那套红玉首饰,也不会闹出后面那些事。如今再看这更好的,她心底居然会潜意识的害怕,会不会她不配拥有好东西,会不会还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池凉寂平静的扣上盖子,冷冷道:“莲心,收起来吧。”

莲心不明所以:“夫人,明日宫宴,不是正好可以佩戴这套首饰吗?”

池凉寂冷笑道:“戴这个……招李娇然的红眼吗?”

莲心哑然。

池凉寂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在那位公主殿下面前,我还是低调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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