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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回 太极军大破镇阳城 小范蠡计赚鬼臂将

话说太极军于镇阳城外叫战,牛钦领一万兵马出城。气势恢宏,有西江月词为证:披挂龙鳞金甲,驾驭雪花骏马。腰中宝剑耀眼花,两只铁蹬对夹。狼牙浑棍神惊,龙泉铁剑鬼怕。凛凛英雄牛将军,马前敌首即挂。牛钦观此阵,曰:“量此小阵,何足惧哉?”乃令五千兵士,披挂上马,杀奔阵前。行至半路,无数弦响,箭雨盖天,登时死伤三百余人。原来这太极阵前有长牌遮护,看不清阵内虚实。宋军一面抵挡箭雨,一面下马,步行前来。行至两军距三五百步,宋军放箭,高丽军却得那长牌遮护,无一伤亡。待两军交战时,宋军才知这太极阵变化无穷,可变为三龙阵、五凤阵、四仪阵。但见:枪扎长牌护,刀劈团牌拥。斧砍钢叉壮,剑刺薙刀雄。火铳百甲破,硬弓千札崩。长枪左右挡,标枪上下冲。前有斧牌手,侧立二枪龙。钢叉难辨认,手刀隐无踪。高丽太极阵,变幻化无穷。不消半个时辰,五千宋军没一个逃得回来。也正是牛钦合当埋骨他乡,那牛钦见之大怒,抡起狼牙棍杀奔阵前。高丽这边一员成州名将潘兴,手执破甲火绳枪,背背一把点钢枪。牛钦道:“吾观汝乳毛未干,另选他将罢。”潘兴大怒曰:“无知老儿,还不早见阴司。”一枪打击,正中牛钦顶门,将那天灵盖同那顶金盔,掀于地上,流血不止而死。宋军这边见损一大将,赶忙回城,又折了一阵。

潘兴解下那点钢枪,使枪一挥。那太极阵后冲出百余辆枪车,对那城门开枪。烟消云散时,城门大陷,太极军杀奔城内,斩得宋军一万余人,捉拿降将苏布、薛兰、宣习三人,乱枪扎死。

郑天元闻得宋军大折,修一封文书,呈徽宗天子,岂遣良将前来。徽宗道:“前日讨伐蒙古等一班大将正无执事,不如派往高丽。”取玉笔,写金诏,将那秦云、朱宏、赵英、赵杰、吴骁、呼延通、韩斌、花逢春、欧阳锋、东方平、西门浩、郭敬、徐平、徐应、徐定、徐威、苏期、孟辞、刘世凌、陆文龙、徐晟、张节、闻焕章、张候、张宪、燕天明、郑青、完颜焕、完颜灿、杜建仁、凌恒峰三十一员大将,神机营并军马五十万差往高丽。看官听说,为何少了朱仝、孙立等人,只因他众人,年老力衰,武艺生疏,镇守边关,遂不再题。三十一员大将赴高丽,于那高丽宋将,都个个欢喜,兄弟称呼,宛若一家。郑天元出赏银五百两,求可破高丽者。不出一日,小军献一“神火飞鸦”图样,相传是太祖时工匠所制之物,体态如鸦,两翼挂八支火箭,中按一根长火筒,可装火药喷射,那火筒喷尽即连火箭,飞于敌阵之上,射将下去,无人能挡。郑天元大喜,将银五百两赐于那小军,再命工匠日夜打造神火飞鸦,装备于这神机营,乃再添精兵一万人,一人操五支,共五万支。日日操练,不题。郑天元见兵士精熟,于镇阳城外放一千支神火飞鸦,飞于城心,射箭如喷火,那高丽军烧得面目全非,觅子寻爷,遂重夺了镇阳城,有诗为证:十日齐辉,禾焦骨炭真火海。天塌地陷,血流肉碎非阳间。郑平见之,遂领三十余辆枪车,二万兵士杀将过去。欧阳锋率神机营于半路阻挡,那兵士先冲上前去,神机营众枪齐射,三停折了二停。郑平催动枪车前去,还未交手,神机营火炮早打将过来,那马吃惊,倒向后逃。郑平正欲撤退之时,凌恒峰领二三十员炮手断截后路,一齐开炮,那炮风击中郑平,炸得血肉横飞。直射得将炮弹射尽,逃得十辆枪车回去。凌恒峰报与郑天元,郑天元乃令花逢春、郭敬、呼延通三将领兵五十前去追赶。原来那高丽军慌不择路,弃了枪车,骑马回逃。花逢春见之,连射十余箭,箭箭穿心。那高丽军仗人众,杀将回来。呼延通舞钢鞭,郭敬执标枪,一齐发作,斩杀高兵四百余人方回,不题。

却说郑伊于兵帐内,道:“这敌将潘兴使得好火绳枪,当尽早招降。”郑天元道:“欧阳指挥使既使得好火铳,何不将那潘兴而擒。”欧阳锋道:“老将军有所不知。铳虽声响力大,可穿百甲,却装填繁琐。那火绳枪只需装入火药,将弹丸按入那枪管内,使铁杆一搠,即可发射。遂火铳装一发,火绳枪可装数发矣。”又道:“吾先前会过一人,与吾较量神机之法。名邵荣,因浑身刺满刺青,江湖人称鬼臂将。这邵荣使得好火绳枪,不言百步穿杨,定可十丈射雁。”郑天元乃道:“如今这邵荣却居何处?”欧阳锋曰:“自幼闲居雅州黄宁县邵家村,后兴千百人众,占住九屏山为王,却只劫不义之财,不扰良人性命。吾先前举兵时几次求他出山,不曾得之。今番需令其心灰意冷,逼他前来。”郑天元即令秦云、赵英、赵杰、吴骁、呼延通、韩斌、花逢春、欧阳锋、郭敬、刘世凌、陆文龙、徐晟、张节、燕天明一十四人先回宋土,不题。

不出半年,一十五员将领回宋快马加鞭,赶往雅州。询问土人,土人言:“黄宁县于此去东十里,见一学堂,便是了。众人纵马前往,早见一学堂,内有一先生高声颂曰:“一牛为牛也,二牛何也?”众学生答道:“二牛为牪也。”又曰:“二牛为牪也,三牛何也?”答道:“三牛为犇也。”先生乃道:“如今吾于此设一题,若有人解之,便可出师。”众学生窃窃私语,有欢欣状,有伤悲状。正印古语:有人欢喜有人忧。先生曰:“三牛为犇也,八牛何也?”那学生听得大喜,皆于纸上连书八个牛字,呈于那先生。先生接过,一一叹气,曰:“此皆蠢材也。”掷纸于地上,叫道:“三牛为犇也,八牛为朱也。”众学生听得不解,不知将八字放入那牛内,即是朱字。韩斌扣门而入,行礼问道:“先生莫不是宋江之侄,宋清之子宋安平也。”那先生忙回一礼,道:“小可浑名,不曾远扬,如何知得?”看官听说,这宋安平官至台州知州,又封秘书学士,后辞官弃晌,隐居于此。韩斌道:“先生可知花逢春其人?”宋安平道:“逢春兄神射之手,怎不记心中。”韩斌又道:“可知秦云其人?”宋安平道:“汝为何知这二人?”韩斌使个眼色,秦云,花逢春早入门来。宋安平见之大喜,对那众学生道:“今日散课,汝等各回家中。”花逢春道:“安平弟,吾等前来清缴山匪,又需回征高丽,托汝入军参谋划计。”宋安平道:“在下定当全力以赴。”众皆大喜。韩斌道:“安平弟,这山匪之首皆是何人?”宋安平道:“此吾也略有耳闻,第一把交椅乃是邵荣,使一杆火绳枪,甚是精熟。二头领是欧罗巴人,乃大秦人,名索达姆,使一柄宽刃长剑。三头领亦是大秦人也,名威尔尼斯,使一杆十字 弩,百发百中。那二个欧罗巴人皆晓宋文,会言汉语。”

看官听说:这欧罗巴洲即欧洲也,大秦是拜占庭帝国,即东罗马帝国。时世分七洲,乃:亚神帝洲,即今亚洲;欧罗巴州,即今欧洲;非咎毅州,即今非洲;暹水蒂洲,即今大洋洲;北颀力州,即今北美洲;南悻炎洲,即今南美洲;南玉冰洲,即今南极洲;北圣雪洲,即今北极洲。此皆是徽宗派百人游历四方,记各国奇闻异事,抄录回宋,编一《乾坤七洲记》,宋安平正是其中一员。

那秦云等众将同宋安平领马步军各五百,到那九屏山寨外,见寨上兵士皆黄须碧眼,面门淡白,是欧罗巴人也。见宋军到,忙前排下蹲,手执十字 弩。后排抽箭拉弓。宋安平道:“诸位快令兵士列龟甲阵抵挡。”宋军一时手忙脚乱,死伤二十余人。只见山寨寨门大开,那欧军身披铁铠,马挂重甲,手舞那钢刀,长矛,杀出八千余人。正这时,雅州都监陈平毅舞一口劈风铁砍刀,领兵一万,杀将过来。那宋军与欧军,一齐混杀,血流成河。邵荣终是宋人,登于寨墙之上,见同胞肠断,手足臂折,不禁潸然泪下。索达姆见之,道:“邵兄莫忧,容吾与其将帅交锋,以存我罗马锐士之性命。”说罢,绰长剑,披重甲,飞身上门,使剑一挥,欧军各回寨内。宋军这边亦鸣金收兵。索达姆道:“汝宋将有善战者,敢弑吾否?”宋军见那索达姆,果真威武,有一篇无名词所记生平:罗马帝国盛一方,出奇人,助朝纲。宽刃长剑,无人可抵挡。左征右战性刚强,声名仰,威望长。功高震主,终是遭流放。作战军心甚齐整,誓死随,终不忘。左冲右突,破天罗地网。日夜兼程临大宋,夺关口,斩守将。杀至雅州,终还遇邵郎。二人相谈心甚欢,拜日月,宰牛羊。整顿兵马,九屏山称王。向来只劫不义财,从不痴心妄想。时而分送金帛,时而开仓济粮。占山数年民不扰,江湖义士称扬。吴骁见之,舞刀出阵,索达姆举剑相迎。二人斗了三四十合,吴骁越斗越勇,索达姆愈战愈猛,直斗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二人直战一百一十余合,索达姆终不及吴骁神勇,腰酸臂麻,退回寨内。吴骁正欲追赶,猛可里闪出威尔尼斯,端稳十字 弩一扣,箭矢应声而出。张节眼明,一石子飞将过去,打得粉碎。那威尔尼斯还欲再发,花逢春早射一箭,正中威尔尼斯项根,幸得护项甲厚,救得性命。

邵荣见之,取枪越马,飞奔阵前。宋军这边秦云抡银锤,杀将过去。邵荣一枪射去,秦云手快,使锤一挥,落于地上。邵荣大惊,纵马奔入深山,秦云紧追不舍。韩斌令兵士后撤,密唤呼延通、刘世凌,骑快马追赶。

再说卲荣,装好一弹,却作马失前蹄状,坠落下马,不见踪迹。秦云知其是计,骑马向前。谁知邵荣以这火绳枪为杆,撬起一块巨石,滚下山来。秦云自幼习锤,臂力无双,双手抵住那巨石一推,滚落山涧。邵荣又一枪打来,秦云躲闪不及,正中腹下,幸得甲厚,只是破皮,未曾入肉。邵荣还欲装弹,刘世凌到,一枪拦住。邵荣正要挣扎,呼延通一把擒上马来。三人骑马擒着邵荣回中军帐。郑天元道:“邵头领如今被擒,愿降否?”邵荣道:“汝为何知吾姓名?”语毕,欧阳锋入帐内,邵荣大吃一惊,欧阳锋忙扶起邵荣,道:“归宋乃是正途,亦可上阵拼杀,不必屈缩此山。”邵荣道:“欧阳兄既已为宋将,吾岂能不从?”又言:“索达姆、威尔尼斯皆是盖世猛将,吾愿前去招降。”郑天元大喜,遂令邵荣前去。那邵荣刚出帐外,被韩斌拦住,耳语几句,继续前行。邵荣入寨,道:“你二人愿降否?”索达姆道:“吾三人在此山林间快活享乐,为何要降他人?”邵荣道:“汝等皆非汉人,此是宋土,天朝之地,正是兵精将猛之时,国泰民安之际。若宋帝兴大军攻我一小山,则吾三人难再谋面,众兵埋骨他乡。”邵荣这一番说辞,正是韩斌所教。索达姆二人见邵荣言之有理,遂领兵投降。郑天云钦点人马器械,计开:欧军五万人;欧马三万匹;盔甲分重铠两万副,轻甲一万副,马甲两万副;兵器分宽刃长剑一万把,长枪五千杆,大刀五千把,火绳枪五百支,火炮五十门,以及其余杂类兵器万把;郑天元自收编了那五万欧军、三万欧马。将那欧军编为一营,名为威伊营,那伊字通夷,故此亦有人称西夷营。邵荣、索达姆、威尔尼斯为威伊营大将,收录宋军。因这欧军是异国人,既不参政事,亦无心利益,只求保住性命,因此不思叛变。更兼这欧军黄须色瞳,身强力壮。宋军见之都道是恶鬼缠身,心生畏惧,被郑天元点为禁军营,以护中军。郑天元又见陈平毅英勇超常,上书与徽宗,要取陈平毅攻高丽,徽宗自然应允。

众人回了高丽,忽闻一员高丽将率十万高兵攻打凤州横山。郑天元待至凤州,只见高兵之中,拥出一员壮士,名曰身图魁,使一杆百炼六棱戟,正要攻城。话说这身图魁之遭遇,正印古语: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毕竟身图魁何等遭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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