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家父亲是英国公,奈何家中父兄资质平平,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无人出头,根本无法保住爵位,下一代的降爵是必然的,加之父兄交际不太行,所以往来的也都是靠旧情维持,明明爵位高,却还不如人家将军府来得显贵。
她交友广,深知赤甲军元统领在京中的热度有多高,若是别人她也敢奢想一下,可这是元初瑶的兄长,她可不想对好友的哥哥使手段,更不想扯上暧昧。
有时候友情比男女之情来得更加可靠,正是她非常珍惜交好的每一个人,才会有如今的好人缘。
所以即便是感受到点什么,温素也不会抓着不放。
刚刚要是没有对方帮一把,她跌倒在地只会更加难看。
如此安抚自己一番,温素才如常的笑了笑:“多谢元统领。”
元景琛与她对视一眼,微微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客气话,因为他确实是帮了一把。
等两人一走,裴沐心赶忙给温素道歉:“刚刚本想拽瑶儿的,没想到拉错了人。”
温素摇摇头:“无事,又没有摔倒。”
闻如意敏锐的感觉到点什么,但是因为不明原因,倒也无法猜测到原委。
闫欣轻叹:“你哥哥倒是君子,本以为能看到话本中的搂腰救人,结果愣是看成木棍戳炭火,毫无令人心潮澎湃的画面。”
对方手中的折扇是个人都看得见,本来要摔倒的人,在间隔尚远的时候,突然站直,给一折扇给撂正,好比小孩在冬日里在炭火中埋了吃食,等不及时用木棍戳来戳去,一点涟漪情趣丝毫不见,白白兴奋一场。
“真要是抱了,我就得喊嫂嫂了。”元初瑶感叹道。
南夏开放是开放,但是救人也是有尺度的。
抱这个字眼太过容易触及他人神经,真要是温素被元景琛抱上一把,日后她嫁给他人,她的夫家若是知道,便会联想,抱哪里了?是不是还摸了哪里?
女子清白是否被毁,全然看夫家如何看待。
可谁会愿意赌夫家性情高洁,不会将她往龌龊的想?
温素额头青筋跳了跳,这话实在是不敢往下接,她努力忘记的感受再次冒出来,一直忽略的细节更是不断提醒她,当时元景琛明显顿住一下,才收回折扇。
“见鬼!”她在心里暗骂一声,看就看了吧,她打心底就当没有这事,日后远离一下就好,对方应该也不会想要娶她,更不是会拿这个做要挟的恶人。
偏偏元初瑶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真要是成了我嫂子,那才好,省的我还要想着怎么与日后的嫂子相处,素素姐姐应当会很疼我才是。”
她越说,温素越觉越是提醒自己要理智,不能被‘做瑶瑶的嫂子’的美好给冲昏头脑。
裴沐心还觉得挺有道理,频频点头不说,还问几人:“你们觉得我那倒霉哥哥如何?若是看得上眼,私下处处?”
如果能成,那岂不是省事,省去相处适应的过程不说,几人性子她都清楚,定能担得起敦肃候府这个重担。
便是温素家中虽然落败,可家人性子都还不错,一个个娘家也都好相处。
闫欣突然举手:“我不行,我有喜欢的男子,如今正在给对方设套。”
四人满脸震惊,各种风花雪月猛地抛之脑后,异口同声:“什么,你再说一遍!”
闫欣颇感诧异:“你们都没有看上的人吗?”
裴沐心猛地上前,一把捂住闫欣直来直往的小臭嘴,眼神犀利的四下查看:“你可给我闭嘴,我们没有,没有总成了吧!”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
元初瑶眼睛四下搜寻,同样警惕周围,问话的时候也没有回头,耳朵凑近,悄咪咪道:“给我说说,哪个翩翩少年郎,竟勾得你做出这般大胆的决定。”
四人立马竟闫欣围在中间,闻如意更是一把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闫欣挣扎一下,没能挣脱闻如意的把控,她一看风向不对,赶紧狡辩:“骗你们的也信,是我胡言乱语。”
元初瑶切了一声,“你觉得这狡辩,我会信?”
她收回警戒的视线,学着自家哥哥老油条一般的架势,“今儿你不说,我也不强求,就是日后一不小心看上你喜欢的小郎君,可别怪我不折手段,快快招了,好让我死心。”
明明大家经常聚在一起,闫欣也就是爱些吃食,常常出门找寻藏在小巷中的美味佳肴,怎么就突然有了心上人,难不成是哪家酒馆老板或者大厨?亦或是贵圈中的某个老餮?
上辈子她识人不清,这辈子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结果听闻小姐妹有了意中人,竟有点儿小羡慕是怎么回事?
闻如意点点桌子:“瑶瑶说得对,撞衣衫不可怕,就怕你的意中人也是我的意中人。”
温素一脸正经的恐吓:“所以赶紧说,否则造成如此后果,你就是罪魁祸首。”
闫欣挣扎无效,垂头丧气,“你们莫要吓我,哪会这样严重,咱们喜好不同,应该不会看上同一个小郎君。”
可想来想去,惊觉底气不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个相貌皆是上乘,各有千秋,她不敢说比得过,提及才华,她更不能比,万一她的意中人看上小姐妹怎么办?
不折手段的阻止,还不如让小姐妹心里有底,若是她的意中人上门求亲,她们拒了就是,如此一来还能避免姐妹相争。
“李……李迁。”闫欣声如细蚊,抿着嘴,硬着头皮,等着狂风骤雨袭来。
元初瑶依稀记得此人:“宣平候长子,李迁?”生怕记错人,特意问上一句。
闫欣水眸发亮的点点头,“是他。”
闻如意松开她的手,陷入沉思:“他那人性子不是冷得很,你好这一口?”
闫欣皱眉,倒不是不悦,而是不是很理解:“如意你不也是同类型的冷淡之人,怎么还有点嫌弃他的样子。”
闻如意叹息,毫不犹豫道:“说明我有自知之明啊。”
她知道自己不讨喜,可依旧对大喜大悲表示不理解,她便是与父亲闹腾,也是要酝酿许久,喝上许多,才能演的出悲愤欲绝的样子。
正是明白李迁同属她这种淡薄类型的性子,才怕小姐妹一腔真心付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