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卿冷收回了思绪,任那两个闪身进来的药人将他和轻萤带走,一出客栈,他赶紧暗暗深呼吸了几口,刚刚可是把他给憋死了。
宣卿冷薄唇一勾,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与摘星阁祖上有什么渊源,但按理说那层深仇大恨大约是数百年前了,那个人能活的了那么长么,居然到现在还呶呶不休。
不过宣卿冷向来没那么多好奇心,若不是这事已经烦了他好久,他根本就不会看在眼里。他估摸着那女子要带他们回去交差,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个什么差池,索性在药人背上睡了过去,虽然颠簸了点,倒也不妨养精蓄锐。
轻萤更是吸足了迷药,已经睡的如同一滩烂泥,宣卿冷眯起眼睛觑了一眼,见她那副浑然不知身边险的模样,也不知该喜该忧。
两个药人因为早已没了自己的意识,所以威力也高出自己原本百倍,两人竟能抱着他们起起落落硬是飞了一天一夜,这样极其损害自身的事情大约也只有药人会做得心甘情愿。
这可苦死了宣卿冷,轻萤吸足了迷香,自然一天一夜还没有醒来,即使是肚子咕噜咕噜叫唤,却也不会有一星半点的难受。宣卿冷就不同了,他可没吸入什么,先前又同轻萤赌气,什么也没吃,眼下肚子是高歌空城计。
宣卿冷暗自瞪了一眼毫无心事,睡得自在的轻萤,顿时感觉心里极不平衡,他自己都没发现,自从有了轻萤,他越来越像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而不是一尊无情的神或者擅长谋算的机器。
到了那个人的地盘,宣卿冷和轻萤被像扔麻袋一样丢在了地上,轻萤这才从熟睡中醒来,嗷得一声痛呼,以为自己从床上掉下来了,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呢喃道,“臭小白,把我踢下来了是不是?”
宣卿冷一脸黑线,心想着蠢女人居然敢冤枉自己,明明是她自己一向睡相吃相都吓死人,回头再跟她算账。
宣卿冷见轻萤都醒了,自己也装的差不多了,赶紧收工起来吃饭了。他故意装萌得揉了揉双眼,立刻被轻萤搂进了怀里。
“你有没有撞痛哪里,有没有受伤?”轻萤摸着小白的胳膊,一脸的紧张。
宣卿冷虽然在心里笑她的神经质,可是还有有一丝暖意。“哪里都没有哦。”宣卿冷继续将装白痴进行到底。
轻萤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不顾自己身上疼痛,将宣卿冷扶了起来,“快起来,地上多凉。”她光顾着宣卿冷,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跟宣卿冷磨叽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我们这是在哪啊。”
只见轻萤和宣卿冷被丢在的似乎是一间大到不行的房间,四周都是金属制成,连天花板也不外然,真是名副其实的铜墙铁壁,四下里连个小窗户都没有,房间里点了许多蜡烛,橘红的光在金属的映照下弄的人是头晕眼花。
宣卿冷在心里暗骂一句,好你个烂人,竟然玩这招,等我们都心理疲乏了再折磨我们。
这头宣卿冷在郁闷着呢,那头轻萤就兴高采烈了起来,“小白,你快来看,这些金灿灿的是不是金子。在烛光下亮亮的,好有趣哦。”
宣卿冷在轻萤背后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忍住想敲晕她,省得被吵死的冲动,“轻萤,不是拉,那个是铜,不值钱的。”宣卿冷真怕以轻萤那满眼放光的样子,看到满墙的金子会恨不得用牙咬下来带走。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叶轻萤竟是个财迷鬼。宣卿冷薄唇一扬,“轻萤,我们可是被关在这晃眼的屋子里了。”
轻萤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脸的苦相,“对哦,我们怎么被关起来了,赶紧找找门在哪。快点,赶紧起来拉。”轻萤碎碎念地指挥了起来,宣卿冷对着女人真算是没话说,又喜欢逞强,又喜欢瞎闹腾。
宣卿冷虽然明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任何出去的方法,否则那个人也不会根本不安排任何人看着他们,何况即便是出去了,外头也是天罗地网,自己手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用,只有个不中用的笨女人。
宣卿冷撇了撇嘴,笑得天真无邪地缠住轻萤的手臂,缠着她一并找了起来。
屋子里亮的人晃眼,根本就看不清墙面,轻萤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宣卿冷赶紧一拦,因为正值夏天,这屋子虽然没有窗子,但毕竟空气还算好,就一定会有小飞虫,可是只有墙角一处有一些,可见墙大约会有毒。
“怎么了?”轻萤还一脸的迷茫,以她的观察力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墙角这样的地方,尤其是满目都是各种光和反光。
宣卿冷撕开自己的衣摆,因为他的衣服都是用银丝特制的,而且春儿每次在他换衣裳都会特别给他熏香,所以他的衣裳里层遇毒会变黑。宣卿冷用扯下来的布料往墙上轻轻一蹭,果然立刻变黑了。
有毒!宣卿冷将布料送到鼻尖一嗅,一阵冷艳的香气,他立刻明白这是什么了,这种毒药无色,有淡淡地香气,根本就不易察觉,江湖上知道的也不多,嗅久了人会慢慢机体衰败,甚至不清,是慢慢磨损人的阴毒毒药。
如今他和轻萤又没有办法出去,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免吸入这种毒药,而这种毒药曝露在空气里居然不会散去,他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种毒,何况他也没有任何解毒的药物。
“轻萤,我们到房间中央吧,别在这里了。”宣卿冷能做的只有让轻萤尽量待在房间的中央,离这些毒都远一点。他已经知道了出口在哪里,就在那些被毒死的虫子尸体聚集的墙角。
但是宣卿冷根本就不敢去尝试探索,因为照那个人的阴毒和聪明来看,他一定能预料到宣卿冷可以找到出口,但他要的就是宣卿冷即使知道了出口,也不能出去。他要折磨宣家的人,而不是轻轻松松地就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