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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身份曝光

“段兄。”

“段大将军。”两人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叫道。

不过叫完李友亮就愣住了,他看向刘璇,再看向段大将军和沁雪公主两人,目光充斥着不敢置信。“段大……将军?”

“咳咳,李兄实在不好意思。这一路我多有欺瞒,其实我真实名讳乃为段春坤,当朝振国大将军,至于沁雪,她就是我的爱人。”段大将军也早已想到这一尴尬场面,不由得尽快解释道。

段春,段春坤;段秦雪,沁雪公主……

原来,如此。

李友亮以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刘璇,语气淡淡却掩饰不了他的颤抖之音:“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是。”刘璇平静地与他对视。“早在立善城集市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就认出了公主和大将军,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想做的,都可以实现了。”

李友亮攥紧拳头,出奇愤怒地道:“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为了这个而来!刘璇,你难道就真这么想与我撇开关系?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他们都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侧目!只因为你!”

那刘姓裨将和大帐里其他两个兵士都是懵懵然不知所云。

段大将军看了他们一眼,为将威严外放。“你们先退下吧!本将和故人重聚,当然要多说些体己话。”

“是,将军!”三人齐齐一震,大声回道,转身出了大帐。

刘璇回身就座,目光平静,但是紧收在袖中不断发抖的手无意中透露出了她并不平静的心绪。

沁雪公主看着他们两人,暗叹一声率先出来打圆场。

“驸马快就座罢。我们之所以不想暴露身份,就是怕这种情况发生。不过可惜,这一刻还是难以避免地到来了。对此我只想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孽缘,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同意父皇将我许配给你……如果没有当初,或者你和璇璇就不会变成今日这般复杂关系。首先,我和春坤要向你们两人赔礼。”

沁雪公主柔柔说着,拉着段大将军就朝刘璇和李友亮一福身、一躬身地执大礼。李友亮见了,忙将二人扶起。

“使不得!你们一个是公主之尊,一个是当朝振国大将军,而我……呵,不过一个闲置在家的所谓‘驸马’罢了。”

李友亮话语中充斥着自嘲和讽刺之意,段大将军和沁雪公主都不是笨人,自然都听出了。他们相视苦笑,只好就着李友亮不容拒绝的搀扶力道纷纷站起。

“李兄,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是想求你,让沁雪留在我身边!我们是两情相悦,非是一方勉强另一方的关系,这你大可放心!”

段大将军粗人一个,不会说漂亮话,只好认真说着诚挚的肺腑之言,让沁雪公主听了,眼角含情,默默无声地传递着脉脉温情。

李友亮见这两人一副得到幸福万事足的模样,更是心中气苦。并非是因为段大将军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相反的,他是在想,同样是冒大不韪,为什么刘璇就不能像公主一样接受他,将错就错?

明明献计偷梁换柱时还很大胆,这个时候为何又将那份勇敢收起来了呢?

“段大将军言重了。我此来并不是有带走公主的意思,如今我得到你这番肺腑之言,也算对这次行程的初衷有个交代了。”

李友亮叹息一声,转过头来对着刘璇又道:“你让我看到的,我亲眼看到了。你不希望我拆散公主和大将军这段姻缘,我也可以做到,但是你呢?何时才能慨然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

“以后再说吧。”刘璇心里也乱得很,根本无法给李友亮个准信。

但是不得不说,此刻听完他的话,刘璇已经心有动摇。

不过这种动摇还不足够她再度提起勇气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因为她心中顾忌的事情太多。

段大将军和沁雪公主先是一喜地对视一眼,而后见刘璇踌躇不定的模样,又不禁为李友亮暗暗捏了一把汗。

感情的事,毕竟是两个人自己想通了,有所抉择之后才能破除万难在一起。就如他们,倘若公主落寞地嫁给李友亮从此郁郁寡欢一生,他们也难得今日的相守。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刘璇的穿越,或许公主和大将军会变成一对怨偶,从此分散两地,破镜难圆。

两人再度对视,这回心照不宣地有了一定撮合二人之意。

不为别的,就为一段同样珍贵的感情不被世俗顾虑所埋藏。

“璇璇,李友亮说得那么明显了,你就答应他何妨?”沁雪公主适时改口叫出李友亮的全名,没有再叫让他们都膈应的‘驸马’之名。

段大将军也妇唱夫随地跟腔:“就是,刘璇你别想太多了,像李兄这样的好男人实在难找。你与其打着灯笼四处摸瞎,不如就跟他在一起了!你瞧李兄现在珍惜你的样子,想必回到大都也不会让你出丁点损失,这不是很好嘛?”

“你们……唉,闹半天我反而成了庸人自扰的那个了。”刘璇看着没心没肺的段家夫妇,无奈苦笑。

李友亮不是蠢人,也跟着趁热打铁。“是啊,璇璇!他们说得都没错,等回到大都,我会将你藏起来,谁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公主,你说可是?”

“自然了。我会一直和春坤在一起,璇璇你不需要有太多顾虑的。”沁雪公主笑着应是。

刘璇还是犹豫,“李友亮,那你想没想过东窗事发?我就是装得再像,始终不是公主。你还记得挽春么?那时我是公主,可是她作为我的陪嫁丫鬟照样敢压在我头上,要爬你的床。”

李友亮正色道:“璇璇,我不会再让那件事发生。你永远是驸马府唯一的女主人,这还不行么?”

“那丞相大人呢?”刘璇歪着头问他,见李友亮当真词穷,不由苦笑起来。“你根本无法保证,这段脆弱的感情会持续到哪一天,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执着太多?要知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道理,都适用于你我二人。”

沁雪公主见李友亮词穷,赶忙出来道:“这不一定啊璇璇!非是执着,爱情是双方面的,你们若是不执著也不一定会走到一起。我想说,如果你顾虑丞相大人的话,我可以修书一封,让李友亮和你带着回到大都交给丞相大人。他老人家是看着我长大的,一定不会太为难你的。有他相助,你和李友亮没事的。”

“我想,还是算了。”刘璇自己没信心,也不想拉着李友亮下水。她在三人恳切的目光下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大帐。

“我自己静一静,你们都不要跟上来。尤其是你,李友亮。”

李友亮悲声叫道:“璇璇,这样你都不接受我么?除去一切后顾之忧,还有什么值得你犹豫不决的?我希望你想清楚,尽快给我个答复。”

刘璇摆摆手,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李友亮想去追,却被沁雪公主拉住。“不要逼她。这个时候需要她自己想清楚!春坤,你快派几个兵士到璇璇身边,别再发生什么事了。”

“好。”段大将军毫不含糊地走出大帐,一声令下,方才那在外待命的刘姓裨将三人就大步流星跟上了刘璇的脚步。

死赖着不走也好,不要脸也好,三人终归是跟住了刘璇。

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段大将军叹了口气。“磨人的情啊!”

世间痴情男女,真正能终成眷属的又有几人?

如果刘璇自己接受不了,李兄就是再殷勤也无用啊!真不知道刘璇还有什么顾虑,倘若他们知道了,找到症结,李兄再加把劲,何愁抱不得美人归?

再说刘璇这边。尽管身后有三个跟屁虫,刘璇起初还有些不耐,后来干脆就学着无视了。甚至在裨将自告奋勇地为她介绍的时候,她还十分认真地随着他的讲解,对军营各项辎重器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随处可见列兵方阵,还有成堆成堆的粮草、兵器一类,都让刘璇充分感受到了军营中那种凝滞紧张的感觉。

不愧是常驻边疆的劲旅啊!这军姿,这军容,就完超她在大都见过的御林军。

不是说御林军不好,也不是说御林军风纪太过懒散,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军人的精神,那种具有凝聚力的军魂,御林军是欠缺的。或许是因为常驻皇城的关系,御林军的兵士们多多少少滋长了些自大的情绪,借由关系走后门的世家子弟出来混资历混人脉的不是没有。

而且历代王朝权力交接,其中也有剑拔弩张的时候。但是关键时刻,哪一次不是手握兵权的皇子占有绝对优势?不是说必须能够大军压境的那种兵权,其实掌握到了把守皇宫各道关卡的御林军,这场争夺战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换句话说,御林军的性质或多或少与前朝、政治权力交接有关,不如保家卫国的边疆卫士来的纯粹。

就如段大将军,看着他的精气神,内里纯真憨实,为人正直根本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他说出的保家卫国不是空话,那是真用自己的性命拼出来的真言。

这样的人可敬又可爱,他带出来的兵也或多或少带着这一特性。所以御林军跟这些常驻边疆的兵士们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对边疆这边粗豪的风土人情,刘璇不无向往。

她还怀有那个美丽的梦想——做一名驰骋沙场的女将领。

“不知道这个时候从军算不算晚?”她喃喃自语道。

回程的路上,刘璇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四处乱瞄,因为刘姓裨将正小心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生怕出什么差错,给了她很大的拘束感。不过纵使如此也没打消刘璇的新奇心理。

一路停停走走,再回到大帐时,刘璇心情豁达已经不被李友亮提出的感情问题所扰了。

没有理会李友亮迫切等待答案的目光,刘璇当即就跟段大将军要求,她要在此小住一段时间。

段大将军没有拒绝。毕竟这段时间边疆战线虽然加紧练兵,但是距离皇命真正到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他们和外族的关系还算缓和,也就没有多少威胁。

只要不被少数对元朝抱有敌意的游牧民族抓到,刘璇就没事。

沁雪公主更是干脆以和刘璇常联络感情为名,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就住在中军大帐不远处的小帐内。

而李友亮段大将军他们二人也没有亏待,出于对他的同情,也出于积极撮合他和刘璇的初衷,段大将军和沁雪公主一边偷笑,一边指定刘璇他们共居一帐。

刘璇起初还愣住了,但是被沁雪公主巧言又劝住了。

“你和李友亮现在对外是夫妻的关系,自然不能分房睡啦!你想想看,军营中什么样的兵都有,万一有人监守自盗,大晚上潜入你的营帐对你意图不轨该怎么办?还是李友亮跟你住一起比较好,起码黑灯瞎火的有个人好照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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