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容樱这边倒是安静的出奇。
白墨染的马车拐了个弯,很快就与容樱分开了,马车内的塔诺莎也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塔诺莎开口:“辽国和代国的差异真的好大。”
“是因为最近跟陶兄去了很多地方有了对比么?”容樱问。
塔诺莎点头。
容樱随意笑笑,“是的呢,不仅国与国之间,就是县城与县城之间,有时的差异也很大呢。就像京都人说话和地方就有些不同。比如青州那块儿说话就软软的,吵架都听着都如沐春风。”
“那代国女子若是喜欢一个男子,怎样追求呢?”塔诺莎问。
跨度有点大,容樱想了想,道:“代国的民风就目前来说,还是蛮保守的。女子通常不会直接向男子表达爱慕,否则会被别人看轻。一般就是互有好感了,男子上门提亲,女子答应就成了。要不就是男女门当户对,两家来个相亲见面什么的,看对眼就嫁了。或者媒婆牵线搭桥,帮着男方试探女子的心意……女子喜欢男子,这问题……不太好回答。要我的话,就直接说啊,或者接近他,约喝酒什么的,趁机表白。要是真的很喜欢,遭拒绝了就在追,他要是也喜欢不就成了。恋爱这东西,要遵守条条框框那得错过多少啊。”
塔诺莎眨巴眼睛:“你是说直接告诉他就好了。”
容樱道:“这个也看时机吧,没说非要得第一时间告白。万一你一见钟情,别人对你没什么印象,那人家不当你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反倒留了不好的印象。”
塔诺莎纠结:“那什么时候是时机?”
容樱也纠结:“多在他面前出现,感觉他对你很有好感的时候,就是时机吧。”
“这样啊,那后天我们去接端王吧。”
容樱挑眉,“感情你喜欢端王啊?”
“我又没见过端王,我干嘛喜欢他?”
容樱皱眉:那陶谦不是不跟她去吗?!这格格喜欢强迫别人……这不是离爱情更远了么。
“那个……再说吧。我到了,就先回去了。马车送你到太子府,改日再见。”
容樱进了容府才呼了一口气,刚要进去就看见了容子桓。
“小樱。”
“哥哥,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刚把春茶生意定好。你刚和朋友出去吃饭了。”
容樱闻了闻自己,道:“嗯。好像是有点味道。哥哥这是打算出去?”
“不是,我找你……有点事。”
“找我?”
容子桓点点头,“到亭阁里说吧。”
容樱跟着容子桓向水榭亭阁走,想到以前也是亭阁里,曾想诓容子桓带着自己游山玩水。结果发现容子桓整日里都忙这忙那,不是帮父亲看生意,就是帮严夫子改卷子,怕是让谁带着自个儿玩都比容子桓强。
容子桓恰好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小樱,笑什么?”
“没什么,想到朋友那会儿讲的笑话。”
亭子里,容子桓倒了杯茶先递到容樱面前,容樱挑眉道:“哥哥有事求我?”
表现的这么明显么?!容子桓愣了一下,扭捏着咳了一下,“小樱,是这样……我,我,你还是先喝口茶吧。”
容樱难得看到容子桓说话还打结的样子,挺有趣的不过倒也不想让他难堪,喝了一口茶,她道:“有什么心事想说还是遇到什么难题要解惑的?没关系,大胆的说吧,只要不是让我跟你上床别的都答应你好不好。”
“噗!咳咳咳,咳咳……”
容樱闪开他喷出的水花,赶紧过来拍背给他顺气。看他呛着难受的样子,容樱莫名的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天生就见不得容子桓受委屈。皱了眉头,倒也没多想,可能是最早见到容子桓,就对他就格外有好感吧。
容樱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开玩笑的,瞧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经吓。我是让你放松放松,你说什么我也接受得了,要是难题我给你出主意,只要你的事我都会帮你的。”
容子桓因为咳嗽眼睛水汪汪的,脸也憋的通红。容樱蹲在他面前,倒有些看呆了,这哥哥也太好看了。
容子桓避开容樱烫人的眼神,咽了口水,“如果……要拒绝一个女孩儿,我该怎么说……她就能明白?”
“哈?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什么呢?”
先是塔诺莎,又是容子桓,她真是可以当情感大师了。
“……简单?”
“对啊。直接说我不喜欢,你是个好姑娘,我喜欢什么样的,我喜欢的是谁,你适合更好的。或者找个借口,自己的梦想还未实现不能谈恋爱,我把谈恋爱的时间早就献给了伟大的梦想。也可以荒唐一些,她喜欢你什么你改就行了,他喜欢你典雅冷艳,你就告诉她你其实爱喝酒赌博看黄本,他喜欢你健壮威武你就告诉她你有隐疾。再不行你就说喜欢男人好男风就好了呀,她总归不能把性别改了。”
容子桓纠结半晌,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容樱笑:“好哥哥你不是想着一面要让人家知道你拒绝,一面又怕伤害人家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容樱翻了个白眼,“靠,谁这么大魅力?!”当初拒绝我也不见得你如此扭捏。
容子桓想了想道:“风城郡主云初,她小时候救过姐姐的命,风城王也在生意上帮了父亲许多,要不是他,父亲的生意不会如此顺风顺水,是恩人呢。”
容樱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听说云初可是个美人儿呢,要不就从了吧,也算是高富帅迎娶白富美,何况咱家虽富但是在门当户对上还有点高攀人家的意思,不吃亏。”
容子桓生气,“你胡说什么!我要是有那个意思,还用来求你,你却当玩笑听。”
这哥哥真是可怜见儿的。容樱赶紧哄道:“没有没有!我要是笑你就不得好死,我这不是想办法么,你要求那么苛刻,又怕伤着人家。我还以为你对人家多少有几分意思,推波助澜看你是不是真不愿意。晓得你这么坚决,我看这事儿却是难做,倒不如你给我说说这云初平日怎么对你的,有没有表白什么的,我先分析分析。”
容子桓道:“我觉得她对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喜欢找我教她下棋。可是每次她又不怎么认真,她是女孩子我不好批评她,也就由着她耐着性子教她。后来,她不知怎么说动了七殿下,七殿下帮着她诓我去陪她游湖,还闹了不愉快……我先她一步就离开了。虽然事后七殿下同我道了歉,但是自此我也就同七殿下也没那么亲近了,就和苏家公子来往多些了,以前和七殿下好的时候知道他同端王有过节,所以一直避讳着白家公子,那次在游船上见到你就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同白公子来往。后来我忙着春茶生意,多得在外面,居然收到了白公子的一封信,信上说秦姝以白草堂的药材供给为威胁,让其帮着她让我们和好见面。我和白家公子也只能算君子之交,却不想让人家无端遭祸,便立即给淮阳郡主写信,约定在生意忙完后找个时间谈谈,后天就是我们约定的日子,所以……”
容樱点点头,算是明白了,“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容子桓抿抿嘴,不答。
容樱摊手道:“这就不太好办了,没有喜欢的,又不给人家机会,摆明了不给面子。”
容子桓:所以叫你想办法啊!
“说你喜欢男人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是男人我就选择搞基。”
“……我说不出口。”
容樱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实诚呢?得了,俺跟你去还不行。不过你得听我的,该点头时就点头,听见没?”
“……”
“这种时候就该点头,知道吗?”
容子桓点点头。
容樱拍拍他肩膀,“行了,回去洗洗睡吧,都有黑眼圈了。”
“……”
次日塔诺莎来见容樱,容樱称病谢客。
容樱与容子桓多方彩排,两人总算磨合。
又一日,容樱与容子桓共乘马车去了之前定好的玉茗轩茶坊。
容樱特意打扮成了男装,并且出乎意料的让星月奴也换成男装。毕竟多几个漂亮男人跟着,更显得花心,容子桓的渣男形象也能更突出。
半道上却被云初郡主的仆人拿着令牌通知换了地点。容樱有些迟疑,容子桓道正常,云初已经不是第一次换位置了。容樱了然,有时候女人确实喜欢欲擒故纵犹抱琵琶半遮面,可也太过头了些,简直让人反感。
容子桓和容樱换乘了马车,以防万一让星月奴在马车外盯紧车夫。
容樱把车帘掀开,香风扑面,“这云初郡主还真是投其所好,马车外面平平无奇,里面却如此奢华,还要点上雅致的香料,刚下过雨,我还是比较喜欢新翻的泥土气息,不介意我开窗透透气吧?”
“嗯,我也不喜欢这味道。”容子桓蹙眉。
行至郊外,容樱让车夫停车,忍不住问:“郡主在哪?把我们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带……不是想杀人越货吧。”
车夫道:“小的既没武功也势力单薄,哪敢蒙骗各位爷。何况郡主的金玉令总不能造假,小的若如此,还不得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容樱刚刚只是用了些力气揪小厮的领子,居然生出一阵眩晕来,甩甩头,心下一惊,“中计了!星月奴,回城!快!”
马车刚调转方向,小厮口里就吐出鲜血来。
“你怎么了!喂?!”容樱丢了小厮,重复道:“快撤!”
星月奴也不敢耽搁,双双打马往返。
“嘭!”的一声巨响,马儿受跘,连着马车翻滚。容樱抱着容子桓从马车上先一步滚出来,容樱撑着地,视野有几分模糊,她道:“子桓,没事吧子桓?!”
容子桓已经晕厥过去,容樱来不及反应,抱着他又躲过一击。
原本静寂的林子瞬间黑压压的一片将四人围成一圈。
容樱镇定低声,“你们俩带着子桓回城,我垫后,记住不许回头看,执行命令否则……格杀勿论!我只数三声,必须把他给我安全带回去!”
“一。”
“二。”
“……三!”
容樱压下心口翻涌的血气拼命帮她们扫清上来的障碍。角落暗处有人道:“不能伤了容子桓,把他身边的人干掉。”
于是,又有一队人马从侧面追了上去。容樱已经快脱力,眼看着那一队人马快跟上了星月奴,急血攻心,一口鲜血上涌喷了出去,腿一软,跪在地上,迎面又是一刀,容樱打个滚,翻身躲开,已是再也动弹不得。
一头青丝散乱,看着眼前白刃的刀剑挥来,容樱无奈的闭上眼睛。特么的就这样死了,真是窝囊。
“住手!”
暗处走出来一身黑衣的太子楚圭,容樱虚汗层层,只能由着他用手捻起自个儿的下巴,跟他对视。
“容樱。我就好奇容子桓身边怎么突然多了个高手,原来是你啊。”他恶趣味的在容樱脸上抚摸,又滑倒脖颈,看着一身打斗脏兮兮的衣裳,楚圭住了手,皱眉道:“太脏了。”
容樱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被马车送到太子房间清洗的时候,容樱闻到屋里的香味才猛然想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应该是马车上的香料出了问题。否则容子桓也不会在车上颠簸一下就晕过去了。
想到容子桓,也不知道星月奴把容子桓安全送回去没有。她们两个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会直接去找楚怜。如果到了楚怜的地盘,她们估计也就安全了。
楚怜会不会找过来救人。会的吧,只是如今压根儿没有头绪,他按照线索应该会先找云初郡主。毕竟云初有的金令才掉陷阱里的,可是万一查不出来,如今别说功力,全身瘫软,连翻个身都费劲儿。那个可恶的太子……
玛德!如今又让人伺候她沐浴洗漱,估计要活就得舍弃贞操了。
不多时,容樱被洗干净放在一张大床上,身上除了一床被子,就是一丝不挂。
容樱欲哭无泪,这个该死的狗杂种!懂不懂谢谢xx,好歹弄半件衣裳遮挡一下,看着也诱惑啊。脱的时候起码还能缓缓时间,这弄得掀了被子就开始,早死早超生可不是这样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