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中的相思之情,如此缠绵悱恻到令人动容,着实让我羡慕的很啊!就像书中二人那般,倘若真得一人如此,便真的会有死而无憾之感吧?”
“殿下也定会遇到有如此一人,待殿下如那水中花镜中月,小心地疼爱呵护着。”顺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由衷地笑了,“不过殿下莫要再提起那书了,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了,都听哥哥的好吗?”阮倾棠转头,露出了一抹调皮的笑容。
顺子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臣竟忘了,殿下已是豆蔻之年,也该是对爱情有所向往了,从此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对小孩子般对殿下了。”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了!”阮倾棠听他话落,亦有些骄傲,“顺子哥哥,你说,如果没有联姻,那我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呢?”
“必定是才情卓绝之人才配的上公主殿下。”顺子真心道。
“我觉得,我想要他如顺子哥哥一般优秀,待我好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只要看着他,心里就欣喜。”
阮倾棠说罢,小嘴却突然扁了起来,“可是谁知道那汕城太子是什么样的?万一狰狞可怖呢?我反正是不会同意父皇的。”
顺子皱了皱眉不再回应,看着她的目光也愈加复杂,因为他也无法说出汕城太子会很好的话来,“殿下……”
阮倾棠远远地就看见皇帝进来,就直接走进了卧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末了还不忘朝门口的青叶和年年带着哭腔道:“谁也不许进来。”
两人无措地看向顺子。
阮倾棠缩在被子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闻声坐了起来,随后门外的人喊道:“倾棠,父皇可以进来吗?”
门里的阮倾棠赌气嗫嚅道:“不可以。”说罢将被子蒙在头上,面朝墙重新躺下去,并且做好了永远不理的准备。
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外界有脚步声靠近,被子里的人儿吸吸鼻子闭住了眼睛,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滴在了枕头上,晕开了一片水渍。
突然,阮倾棠感觉被角被压住了,床边似乎坐上了人。
那人轻轻拍着阮倾棠的肩背,悠悠的开了口。
“倾棠,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不但锦衣玉食,还有人伺候着陪你说话玩耍,天下万民都敬仰着你公主的身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什么感兴趣便可以放手去学,自由自在,随性逍遥……这都是生在皇室的特权,那既然要享受这些特权,就会有自己终其一生都应该要承担的责任。”
阮倾棠睁开了眼睛,盯着眼前洁白的墙壁。
“这个责任就是天下百姓,就是整个江山。倾棠,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尤其是皇室中人……在享受特权地位带来的惬意之际,就要牺牲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牺牲真实的意愿,牺牲婚姻。”
“现在你也长大了,好多事情也可以和你说了。那时候父皇夺走了你娘亲的幸福,以至于至今都无法弥补她,幸好上天垂怜,有你来陪着你娘亲了,所以父皇就尽力让你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父皇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可是,这就是你身为公主的责任啊……”
阮倾棠撩开被子慢慢坐起来,红肿着眼睛看着皇帝,她心里也有所不忍。
她看着皇帝的白发日渐增多,身形日渐消瘦,背也更加弯了,眼角的皱纹也多了起来。
可是,这些都是被这天下所劳,她心里的不愿意,她的父皇终究是没有顾及过。
“父皇,那我就要因为这身份二字也成为那傀儡模样吗?父皇,你问过我愿意吗?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像父皇一样。”
阮倾棠咬了咬嘴唇,唇上的痛却远不及一直向往的未来破灭带来的痛。
“况且,我与那汕城太子从未谋面,成婚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我不想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如果要做一个空壳的木偶,任所有人摆弄,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