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束阳。
烟小沫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却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而是放任着在掌心里一遍接着一遍地响动着。
早上的事情,她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这会儿,她还是无法自然地去面对他,更别提听到他的声音了。
今天的意外,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迎过来,早上那会儿,段束阳对她的用强,下班那会儿,见到凌俏,人前的乖乖女,独独在私下见着她时的千金小姐范儿,这会儿,头一次的,段束阳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她的电话。
在一起过了三年,以往,段束阳给她的感觉都是绅士的,对于床第之欢,只要是她拒绝了,就绝不会勉强……可今天,早上那会儿,他像是发了疯似地往她身体里面冲,两眼腥红地看着她紧咬着牙关,不管不顾她的疼痛,直到她昏倒在他的怀里……以往,段束阳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徐子豪代为转达,或者是发个简讯给她,没有像今天这样紧追不舍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8通未接电话,全都是段束阳的,下一秒,手机再一次地在掌心振动起来,指尖放在接听键上面,迟疑了许久,烟小沫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下去,接起,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的段束阳劈头盖脸的问:“烟小沫,几点了,还不回家?在干什么?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也不接,有事也不报备?”
烟小沫僵着身子,杵在原地,静默地听着电话那头段束阳的声音,责备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股温暖的关切,泪流满面,刚刚被凌俏奚落了一顿,接到静初电话的时候,鼻子有些发酸,当年,静初还没有走的时候,只要一有事儿,她就会接着静初去爬阳明山,到山顶的时候,对着天空大喊几声,将心里边积郁通通都发泄出来,后来,郁志城离开了安城,静初也跟着走了,这一走不五年。这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这会子,听着段束阳那责备而关怀的字语,那憋在眼眶里许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往外涌……
电话那端的段束阳好久都没有听到烟小沫的答复,再加上电话里头时不时地传来一些若有似无的哽咽声,有些担心地问道:“烟小沫,你在哪里?怎么了?”
仰起头,伸出手擦了擦眼角那些有冰凉的泪水,烟小沫深吸了口气,嘴角拉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对着电话说:“有点事儿耽搁了,车来了,不跟你说了,我先挂断了!”
不待电话那头的段束阳回应,烟小沫挂断电话,蹲在站牌底下,双手环抱着自己,把脸埋进膝盖,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声嘶力竭。
母亲去逝的时候,牧师跟亲朋好友纷纷散去了,她一个人迎着风,站在母亲的墓碑前,从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一直到太阳西下。
后来,腿麻了,脚底心里一阵儿一阵儿的发软,眼前是一片一片地发花,就倚在墓碑坐着,她想哭来着,可是就是觉得嗓子眼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了似的哭不出来,胸口一直劲地泛疼。
烟小沫站起身的时候,头一阵晕眩,腿脚也麻得不行,想着应该是蹲得太久的原因。
回家,一个很温暖的词。对于她来说,仅仅只是一个词而已,因为没有温暖的修饰……
烟小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客厅的那盏晕黄壁灯散发微弱的光亮,让一身薄凉的烟小沫只觉得一暖,想着段束阳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还留着没有散尽的烟味,段束阳平素里不抽烟,只要一想事儿,总是会习惯性的点烟,哪怕不抽,就那么烧着,或者是斜叨在嘴边。换好鞋的烟小沫走到客厅,定睛一看,就看见段束阳窝在沙发里。指尖还夹着一根没有燃尽的烟。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没掐灭的烟头,烟小沫眉头微皱,前一阵子,收拾屋子的时候,他书房的烟右缸一连好几天都满满地一缸子烟头。
“那个……”
烟小沫心里打着腹稿,寻思着怎么开口,跟他解释来着。看着沙发上一脸沉郁的段束阳,离着他几米开外的位置,她顿住了脚步,不敢靠的太近,她不太确定自己此刻是否已经重新戴了面具,伪装完好了,更加不确定自己的脸上是否还残留着流过泪的痕迹。
这头一次,回家的时候不是一室的清冷,还有温暖的灯光,客厅里还有一个人在等自己。结婚三年,烟小沫从来都不曾奢望会有这么一天,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觉得意外。
微弱的灯光下,段束阳脸上的表情,她看得不太真切,似幻又似梦,总觉得缺少了那么几分的真实。
段束阳睁开眼,看见烟小沫杵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巴掌大的脸红扑扑的,相亲的时候,她还有些婴儿服的脸蛋瓜子,这会儿都削尖了。当初岳母池利香在医院弥留之际,将烟小沫的手放进他掌心托付的时候,他迟迟地不敢应诺,只是因为他承诺不了以后,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他掐灭指尖的烟头站起来身,朝烟小沫走近,站在她跟前的时候,才看见她脸上那几不可见的泪痕,他低下身子,对上她还泛着微红的眼睛,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抚过:“烟小沫,你现在这个样子像只大花猫,丑死了!!”
PS:昨天晚上烟末家突然断网,没能及时更新,现在补上,今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