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对于江都的事儿,我真想了很久,这些日子,我经常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在公司,我是领头人。可是,我还有别的身份,我还为人夫,为人子,很多东西两全不了啊!”段束阳沉郁闷地声音,飘渺却又真实。
“束阳,我……其实吧……”徐子豪欲言又止,这些年,他见很多面的段束阳,刚毅的,冷峻的,淡漠的……有时候,他都觉得对于这个兄弟,看不真切,可是这会儿,他有些……
“我知道,你怨我呐!怨我没有迎头而上;怨我放着好好的机会而错过;怨我……”
“束阳,你别说了!”徐子豪打住段束阳要继续说出口的话。“拿我当兄弟的话,就不应该把我当外人看,其实这事儿我也有不对,考虑得不周全,所以啊,这只是个当副总的料!”
段束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子豪,眼底下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酸楚。
徐子豪站起那杯段束阳为他调制好的魅惑,朝他手中的杯子碰了碰,笑着说:“来,咱们今晚上好好地喝两杯,那些烦心的事儿暂时就不要想了,来……”
……
这天,徐子豪和段束阳都起了个大早,出门的时候,就看见窗外扑籁扑籁的下着雪花,眼花缭乱的。
天下着雪,车子开得比平素慢一些。到梨花巷的时候都快接近晌午了,在巷口,段束阳便下车了,步行了进去。
段家大门口,两个警卫挺直地守在那里,例行公事查验证件,再往里走了几步,就进了段家的内院了。段束阳顿住脚步,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仿古的建筑,却仍然可以看出它历经风雨的沧桑,却也有着绝代的芳华,让人惊艳,房子很有雄伟,就犹如段将军身上的那股子军人气势。当初,他随母亲踏进这里的时候,看着这栋屋子,都有些惊呆了,打小便在贫民窟里长大的他,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他可以入住进这样代表着权势的住宅。
“你是三哥?”
段束阳恍过神,满脸的哀伤,寻着声音望去,只看见四丫头段飞扬在门口。
“嗯。”
“妈,妈,三哥回来了!”认清人后的段飞扬转身跑进屋里,嚷嚷着。
段束阳进到客厅的时候,便就看见厅里的沙发上,就看见坐在客厅正中央坐着大妈——余庆云和旁边坐着的苏婉正在念叨着什么。
这样的情景跟当年,母亲带着他进屋的模样真像,只不过,今天坐在余庆云旁边的是苏婉,而当年的那个是段光年罢了。
“大妈好!我…我回来了!”
余庆云看见段束阳,满脸和善地朝跟前的沙发指了指:“束阳,来,过来坐。”
段束阳阔步走了过去,在她指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束阳,怎么这长时间才回来,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段束阳有些不太至信地眼神打量着余庆云,对于她这样和善的说话方式,他有些不习惯,记得当初进这个家的时候,看见满脸威严的她,当时连母亲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现在这样的亲和,倒真是让他不习惯了。
“不了,这次是赶着过来,问问大哥这边的情况,还得赶着年前回安城。”
余庆云朝苏婉看过去,朝她使了个眼色,苏婉起身给段束阳倒了杯茶,而后支支吾吾地半天,才开口说道:“束阳,我…我也知道,本不该再开这个口,可是…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得帮帮你大哥。”
段束阳端起茶杯,放在鼻息间轻闻了闻,特级普洱,有好些年没有喝到这样的好茶了,或者说,更多的时候陪伴的都是段光年嘴里所说的那泛着猫屎味的黑咖。掀开盖碗,红褐色泽的茶叶片子,一片一片地飘浮在茶杯里,层层叠叠的,看着眼睛都有些泛花,抿上那么一小口,香醇,温润,暖肠胃……
“三哥,三嫂呢?怎么每次回来都不见带她”段飞扬手里端着一盘点心,不知道从那里走了出来。
段束阳轻咳了两声,每次回来,逢人都会问及这个问题。当初在安城结婚,没有支会这个家里的任何人,浩泽也只是从多方打听得到消息走赶去参加的婚礼。
婚礼办完不久,岳母池利香病逝,原本想着等过一阵儿带着烟小沫回段家一趟,哪里知道,段光年知道他结婚的消息,不喜反怒,气得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正巧赶上岳母池利香的葬礼。
那天,他的手机一直在兜里振动个不停,后来,徐子豪告诉他,北京那边出事儿,接了电话才知道,段光年住院,催促着他回去一趟。所以,在岳母池利香的葬礼一结束,他便搭着晚班机回了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