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小沫睡觉一向浅眠,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见耳畔边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响动,她不觉得的内心有些恐惧,段束阳不在家,这复式公寓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万一是入室抢劫行窃类的,那......
想到这些,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左思右想,她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至少图个心安。轻手轻脚地推开卧房的门,只看见客厅的壁灯开着,再探头一看,只看见段束阳正在门口的玄关处换鞋。
这......怎么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大半夜的!连个电话都没有,烟小沫在心里面这样寻思着!
段束阳只觉得身后有道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转过身,只看见愣在卧室门口的烟小沫,穿着一袭睡衣:“怎么还没睡呢?”
他换好了鞋,朝吧台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大口的喝了下去。
烟小沫望着他喉节上下挪动着,不觉得地想起,自己那天,也是这样喝了一杯水,那透着的心凉,让她这会儿想起来,还有点犯着寒。
“我以为家里进贼了,起来看看。”烟小沫回过神,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说:“这都几点了,这个时候回来,你也不嫌折腾!”
段束阳睨了她一眼,没有答话,放下水杯,懒懒地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见跟前的人没有答话,烟小沫也没有再说。段束阳就是这样,对人爱理不理的,兴致来了的时候,便来逗逗你,兴致缺失的时候,就把你当空气似的给晾着,好在这几年,她也过习惯了。
基于关心,烟小沫伸手碰了碰段束阳:“晚上吃过了吗?”
段束阳依旧微眯着双眼,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在飞机上随便吃了点!”便没有再说话。
本来烟小沫还准备好了台词,想着说要不我再给你弄点吃的之类的,听他这么一说,又联想到家里冰箱内的那副尊容,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半晌,段束阳起身对着烟小沫说:“你回去睡吧,我去洗澡了!”去衣帽间拿了干净的睡衣便进了浴室。
烟小沫吸了一大口气,看了眼这空寂的客厅,缓缓地呼了出来,起身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将床头灯调至昏暗,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滴答滴答地作响,烟小沫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顾蓉那苍白的面容,红肿的眼睛……重重地吐了口气,烟小沫索性坐起身来,拿起手机,瞎捣鼓着。
浴室的水声停了,过了会儿,段束阳湿着头发就出来了。此时的他,在烟小沫看来,是一脸的无害。
段束阳擦着头发,瞟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不睡觉?明天不用上班吗?”
“大半夜的被你回来动响给吵着睡不着了。”这是实话,从顾蓉那里出来,再到回家,这一路上,她思绪嘈杂,有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旧照片像幻灯片似地涌现在眼前,搅得她心神不安。于是,一回到家,她便开始收拾房子,将自己压榨得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便洗澡去睡觉,刚睡下不到一会儿,就给吵醒了。
“北京那边的事情处理得还顺利吧?”烟小沫问了句。用刘子豪的话说,不是棘手的事儿,是不用段老大出马的,想着,这次北京那边的定是出了什么岔子,否则,也不用他本人过去。
“还好!”段束阳擦了头发,便绕一床的左边,掀起被子,躺了下去。
烟小沫见段束阳不想多说,便没有再问了。看了眼已经闭目睡觉的段束阳,烟小沫关了床头灯,也躺下了。
耳畔边很快响起了段束阳均匀的呼吸声,烟小沫别过头静静地打量着身旁的男人,许是累了,否则像他那样一向注重细节的人,怎么可能任由那胡须渣儿冒出来。
那一年,那个人突然远去美国,母亲疲劳成疾住院,她赶去医院时,便收到了医院下达的病危通知书。那一刻,她只觉得天塌下来了。
看着母亲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她的心,碎了一地儿。母亲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了很多的话,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母亲说:小沫,妈这辈子,无所求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盼望着,能多活几天,看着你嫁人,生子,妈就可以合眼了!
听着这些,坐在母亲床前的她,泣不成声。在好心姨娘的安排下,她见到了段束阳。墨黑色的西服,露出里面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衣,碎碎的流海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简单而不失优雅的装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贵气。烟小沫至今都还记得,在她坐下的那一刻,她在段束阳的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品出了一丝的意外,而后又被墨色所掩盖……
一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那是她们的第二次见面。
不知道是段束阳的习惯还是什么,伸手搂住正在游思着的人儿。
熟悉的烟草清香缕缕地涌进她的鼻息间,烟小沫也往段束阳怀里噌了噌,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只觉得无比的安心,那一整天的烦燥与悸动都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
是谁说的:和你结婚的那个,也许不是你最爱的,但却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的那个最适合你的人。
对于烟小沫来说:段束阳或许不是她爱的那个人,但却是那个陪在她身旁,守着的人!离她最近,不会轻易地说抛离……
结婚三年,她们相敬如宾,各自为据,虽然那座天平不曾倾斜,但是对于他们来讲,却是维持这段婚姻最好的距离。
有一种动物,不能靠得太近,也不能靠得太远,只能站在彼此的位置,固然地相守,彼此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