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束阳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今天一下班,他便驱车来到了“夜色”。
来安城有些年了,“夜色”的招牌历经着风霜的洗礼,换了又换。可是,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这里,段束阳还真不知道能去哪里。
坐在徐哲存的专属包房里,有一面玻璃幕墙,视野非常好,坐在包房的沙发上,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大厅里所发生的一切。
段束阳重新在酒杯里注入酒水,起身走到玻璃幕墙前,微微有些眩晕的身子倚在冰凉的玻璃上,微眯着眼眸放眼朝外张望着。
……
徐哲存接到段束阳的电话,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便也过来了,一进门,就看见段束阳正拿来着酒瓶,把没有稀释的烈酒正往嘴里边灌。
徐哲存眉宇微簇,大步过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头的酒瓶子,往沙发前的矮桌上重重地一搁:“我说,你今个这是唱得那一出啊?”
段束阳歪着头,醉眼迷离地看着徐哲存,过了好长一会儿,笑了起来:“存子,你来了!”
“我说,你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来参观参观段氏少总喝得像个烂泥样?”徐哲存走到沙发前,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浅地品了一口。抬起头望着段束阳那已然站直了的背影。
认识阳子,还得从老一辈的交情说起,那年,他跟顾蓉的那点事儿闹得整个梨花巷的那些邻里街坊人尽皆知啊,以至于段叔家老二认门的事儿都给盖过了。
要不是后来在家里听老父子说起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有这号人。
第一次见到段束阳是在南苑机场,那会儿他跟顾蓉一块儿从美国刚回来,一出机场,就看见一辆军用车牌的红旗停在机场门口,下车的那人挺眼熟,仔细一瞅,才认出是段叔的机要秘书宋均平,跟着下车的是一年轻人,浓眉大眼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精致的五观跟段家的老大段宇天有几分的相似。
再往后,从坦桑尼亚回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喝宇子的喜酒,在婚宴上,有一人让他印象深刻。那天,他实在受不了婚宴上的那股子憋闷,就借口出来抽根烟,就看见一人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段叔家的老二——段束阳。
婚宴结束后,他准备带着顾蓉去拉萨的,赶巧不巧地,在南苑机场给碰上了,与之前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他,没有段叔的机要秘书随行,在机场门口就看见他托个着皮箱从出租车上来……
“存子,出来这么年了,你想家吗?”
段束阳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将陷入沉思中的徐哲存给拉了回来。他微微怔仲了一会儿,笑着说:“诶,我说,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你说梨花巷,那还不就那样!有什么样想与不想的!”徐哲存埋沉着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续上。
徐哲存轻轻晃动着高脚杯,那红宝石般的液体晃动着,让他眼睛有些发花。
这些年,他到过不少城市,对于北京,对于梨花巷,他有一种很本能的排斥,可能,是因为很久以前的那些个陈麻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在心里面隔应得太深了,所以,对于北京,如若不是什么样重要的事情,他是能不去,就不去;对于梨花巷,他是能不回,就不回……
“是啊!我们都有在安城有些年头了,可是我怎么觉着,我才来了不久!”段束阳呼出口酒气,头好像没有先前那般眩晕了,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倚了进去。
“阳子,兄弟我知道你心里边有事儿,咱也不问,什么样也不说了,喝酒吧!”
徐哲存给段束阳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也给自己添了满满一杯,两人双双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安城机场
余桂枝得知烟慕城在安城病发住院的消息,跟徐严松通完电话,便给远在夏威夷渡假的烟若云打了个国际长途,通知他迅速赶赴安城。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家里边的事情,便订了前往安城的机票。
一出机场,便拦车直接却了烟慕城所在的慈心医院。
当初来安城就职,她就不愿意,儿子烟若云更是反对得紧,可是一直以来性情都和讯的烟慕城,唯独在这件事儿上,不听取他们的劝。
放任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放任儿子若云丢下手里头的工作不管不顾地跑去国外……一想到这些,余桂枝就觉得头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