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的爸爸妈妈啊,我太感谢您们从小对我的严格教育了,棍棒底下出孝子,棍棒底下也出才子啊,要不是你们从**着我背唐诗宋词元曲三百首,我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啊。
“好诗!”在一旁观战很久的苏史承也忍不住拍手称赞了:“前些日子灵儿将自己关在屋里奋发图强,看来还是颇有效果的。这些诗字句工整,用词和意境极佳,巾帼不让须眉,我女儿果真是才华横溢之人。”
苏史承一发话,而且是这般不加掩饰的赞扬,薛凤花的气焰便消了很多下来。
苏慕灵心里稍稍放宽了一点心。
果然爹是亲的好,我的好爸爸啊,我爱你,么么哒。
可苏史承下一秒的话便打破了她所有认知:“我最爱江水与明月,不知道灵儿对这两种事物有无研究,可否以这二物为题,作诗一首?”
苏!史!承!
你是真的大智若愚还是真的愚啊!
苏慕灵无奈开口: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眼看春天马上就要江潮水势浩荡,慢慢与辽阔的大海连成一片,站在江边睁大眼睛看着一轮明月悠悠的从海平面上升起,就好像马上要与潮水一起涌出来,看得人有点害怕怕的感觉。
月光洋洋洒洒照下来,照耀着一眼无边的春江,随着波浪随波远去,就像闪耀千万里,所有地方的春水江水都散发着明亮的月光。江水也很厉害,曲曲折折地绕着花草丛生的原野流淌连环跳跃着,月光照射着开遍鲜花的树林,好像细密的雪珠在闪烁,这一片景色真是制造的人无意,看得人满最口水,就想把它吃进嘴里。
月光的颜色就像是秋天的霜,霜飞的让人无从觉察。月光的白沙和月色融合在一起,看不分明。江水、天空成一色,中间没有一点微小灰尘,明亮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孤月高悬空中。江边上什么人最初看见月亮,江上的月亮哪一年最初照耀着人?就像是人生来就是一代代地无穷无尽,所以江上的的月亮也让月光一代代传承下来。一年年地总是相像。总是让人回忆。
不知江上的月亮等待着什么人,只见长江不断地输送着流水。游子像一片白云缓缓地离去,只剩下思妇站在离别的青枫浦不胜忧愁。哪家的游子今晚坐着小船在漂流?什么地方有人在明月照耀的楼上相思?可怜楼上不停移动的月光,应该照耀着离人的梳妆台。月光照进思妇的门帘,卷不走,照在她的捣衣砧上,拂不掉。这时互相望着月亮可是互相听不到声音,我希望随着月光流去照耀着您。鸿雁不停地飞翔,而不能飞出无边的月光;月照江面,鱼龙在水中跳跃,激起阵阵波纹。 昨天晚上梦见花朵落在幽静的水潭上,可怜春天过了一半还不能回家。 江水带着春光将要流尽,水潭上的月亮又要西落。 斜月慢慢下沉,藏在海雾里,碣石与离人距离无限遥远。 不知有几人能趁着月光回家,只有那西落的月亮摇荡着离情,洒满了江边的树林。
苏慕灵声音如徐徐流动的江水,沉沉的,静静的,波澜不惊的,给大家讲了一个无比安逸静谧的故事。
诗以写月作起,以写月落结,把从天上到地下这样寥廓的空间,从明月、江流、青枫、白云到水纹、落花、海雾等等众多的景物,以及客子、思妇种种细腻的感情,通过环环紧扣、连绵不断的结构方式组织起来。由春江引出海,由海引出明月,又由江流明月引出花林,引出人物,转情换意,前后呼应,若断若续,既完美严密,又反复咏叹。
前半部重在写景,后半部重在抒情,景中亦自有情,结尾一句,更是情景交融的名句。全篇有情有景,亦情亦景,情景交织成有机整体。
此外,还写了许多色彩鲜明的形象,如皎月、白沙、白云、青枫等等,这些景物共同造成了柔和静谧的诗境,众人听得一派沉醉。
苏慕灵心里的小人在不停地往天上拜了拜:“亲爱的张若虚,我谢谢你了啊。”
苏史承已经绝倒了,他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个天才。
他也往天上拜了拜。
那仙逝多年的原配啊,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终于长成栋梁之才了!
“岳父大人。”于康辉按捺不住了,旁边的苏慕娥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个主意是于康辉出的,现在情况变成这样,苏慕娥恨不得找于康辉算账才好,平时别看于康辉在外征战杀敌挺威风的,可在家,却把苏慕娥惯得厉害。
现在苏慕娥计谋没有得逞,于康辉心有不甘之外,更多的是对苏慕娥存了几分愧疚。
说好了是帮自己夫人和岳母回来出去撑腰的,谁料却让苏慕灵出尽了风头?
“康辉,有事吗?”苏史承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之中,自己对这个二女儿一直缺乏照料,心里这么多年有过意不去,只是碍着薛凤花的面子,夹在中间好生难做人,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了这样的成绩,作为父亲的,自然应该高兴才是。于康辉面上的不悦,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征战沙场多年,在边疆在塞外一直很有感触,但苦于才疏学浅无以表达,现在看二姐才学这么惊人,想让二姐为小弟赋诗一首,以便让小弟回军人宣扬一番,也好鼓舞士气,振作军心。”
“这……”苏史承也犯难了。
他有些踌躇地看着苏慕灵。
一旁,薛凤花和苏慕娥沉下去的脸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于康辉啊于康辉,干得好!
战场哪是女人去过的 ,一界女流,能够对那里的情况知道个什么?前面说的什么花啊树啊月啊草啊的苏慕灵凭着生活常识,还能绉出来个一二。
战场,哼,她想都别想!
然她们都大错特错了。
二十一世纪人类的才学哪是古代人能够想象到的?
马克思也说了嘛,社会是不断发展,运动,进步的,二十一世纪有什么,不说别的,电视上都演了无数遍啊。
当从小看到大的《三国演义》是看着玩的啊。
当那岑参的战场诗是背着玩的啊。
中高考语文还要考的呢。
“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
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野幕敞琼筵,羌戎贺劳旋。
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
调箭又呼鹰,俱闻出世能。
奔狐将迸雉,扫尽古丘陵。
亭亭七叶贵,荡荡一隅清。
他日题麟阁,唯应独不名。”
苏慕灵信手拈来。
留下哑口无言的几人